大唐是一個怎樣的國家。


    唐人又是一群怎樣的人。


    其實這些事並不能解釋的太過詳細,因為很難找到適合的言語去形容,眼睛很重要,很多事很多感情都需要用雙眼去看,文字能夠給人無窮大的想象空間。


    卻始終無法太過細膩的去描述一種感情。


    談起來又會是一片的長篇大論,終究不如親眼見到來的真切。


    唐國不興跪禮。


    百官們卻是跪在了地上,跪在東宮門外,對著那死去的人,那是大唐的皇子。


    吳王李文宣的選擇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沒人想過他會這麽做,即便是李休和知白等人都是沒有。


    一個一直想要坐上那個位子,並不惜為此變得無比自律,甚至壓抑了自我本身欲望和情感的人有一天會在那個位子唾手可得的時候選擇放棄,選擇了另外一條犧牲自己拯救天下的路。


    在事情發生之前,這是誰都不曾想到的。


    李弦一看著李文宣的麵容,輕聲道:“你倒是走的痛快,從今往後這世上,我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他的手中握著那條血龍,抬頭仰視著窗外穹頂,喃喃不停。


    ......


    ......


    皇宮內的生死已經開始變得一麵倒了起來,尤其是在皇後開始動手之後,應子安也加入到了空中的戰局當中,隻是剛剛上去不久就被皇後打落下來,長槍已經斷成兩截,半截槍身刺進了他的身體。


    “殿下,看來這一次我們真的輸了。”


    他抬頭看著天上,皇後身穿鳳衣,負手而立,天空中的十一位唐國五境不停倒退,漸漸不支了起來。


    李休體內的鮮血漸漸變得稀薄起來,他的嘴唇蒙上了一層薄灰,帶著塵色。


    他想了很多事情,想了很長時間,現在的心裏並沒有一個合適的答案,隻是對他來說有些時候答案是否存在並不重要。


    這個他為之付出了一切的唐國,就在他從荒州回來打算肅清內患,覆滅南北雪原的時候忽然起了內亂,妖後叛國,大廈將傾,他從未有一刻感覺如此無力過。


    他的天賦很好,如同當年的子非一樣。


    子非橫壓上一代,他橫壓這一代。


    二人代表了兩個十年,可以說隻要他們兩個不死日後早晚能夠複仇。


    但子非還是去了桃山,用自己的命換了陳老將軍的命。


    他還是進了這長安城,用自己的命換一個概率不足兩成的未來。


    每個人都在拚,因為每個人都不甘心。


    就如同遲來的正義不是正義一般,家國破碎後的複仇也算不上複仇。


    李休並沒有去看天上,而是側目看著應子安問道:“她在哪裏?”


    他並沒有提名字,但二人都知曉說的是誰。


    羅裳女。


    應子安的她。


    當年應子安獨自走向光明,留下了羅裳女一人。


    後來長林覆滅,李弦一留下了羅裳女的命,就在這長安城裏,每隔一段時間二人都能夠見上一麵。


    應子安沉默了會兒說道:“長安城是個是非之地,我曾讓她離開這裏,去晉城或是陳留。”


    李休說道:“但她沒有走。”


    應子安點了點頭道:“因為我在這裏,所以她也在這裏。”


    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應子安拔出了胸前的半截槍身扔在地上,說道:“其實很多時候我都在想,像我這樣的人,走到最後又能得到什麽?”


    他盤膝坐在李休的身側,喃喃著:“其實當年我並不是不想帶她一起,我隻是害怕,一個看不清前路的人,又哪裏有資格帶上別人呢?”


    兩個人像是多年的老友在這裏閑聊著,或者說在這樣即將身死的情況下能夠閑聊也的確是一種不錯的現狀。


    像我這樣的人,像我這樣看不清前路的人,最後所能夠得到和擁有的,又有什麽呢?


    李休是一個很果斷且堅韌的人,他從來不會去想這些問題,因為他很清楚自己所需要做的事情是什麽。


    除了在麵對感情的時候。


    感情這東西最是無趣,也最難掙脫。


    陳瑤在莫回穀口等了一千多個日夜。


    想來此刻應該還等在那裏。


    莫清歡現在就守在城門之外,那身白裙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若死,她也會死。


    聰小小留在徐州城。


    這都是他的遺憾。


    天上的戰鬥還在繼續,一位唐國宗師失去了生息朝著地麵摔了下來,應子安抬手將其接住緩緩的放了下去。


    這是第一個,但絕對不是最後一個。


    皇後下手留情了許多,她終究還是不想所有的五境宗師都死在這裏。


    跪在皇城門外的書生們痛哭流涕,不停地咒罵著妖後禍國,一邊用頭撞牆,怒罵著書生無用,上不能提筆安天下,下不能策馬定江山,徒有一腔熱血抱負,在國破山河之間除了怒罵之外卻什麽都做不了。


    鮮血染紅了皇宮的牆壁。


    門外的書生死了一片。


    皇宮內的戰鬥還在繼續,李休低著頭,撐起的雙手緩緩地放了下去,身前所凝聚出來的血龍開始淡化起來,大陣的威力開始一點點的重新提升。


    他早已經是強弩之末,此刻硬撐了如此長久的時間,已經是到了生死關頭,再也沒有可能繼續撐下去了。


    如果不是不化骨和諸天卷的強大加持,他甚至就連這麽久的時間都無法堅持的了。


    唐國宗師們很清晰的感受到了四周大陣威力的變化,在應戰之餘低頭看向了地麵,看到了耷拉著肩膀,生死不知的李休。


    他們知曉,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結束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到此為止。


    唐國的未來會轉變成為另一個走向,沒人知曉那個方向未來如何,但就現在來說,那顯然是一個悲劇。


    李安之目光冰冷,手握長刀冷冷的凝視著皇後。


    他的目光很冷,也很鋒銳,比刀劍還要鋒銳,顯然皇後感覺到了他的目光,於是側目看了過去。


    “這些年我們合作的不錯,可惜你最後還是選錯了陣營。”


    這些年他們合作的的確不錯,皇後居於深宮震懾朝堂,支持吳王。


    朝堂之上有太尉輔佐。


    朝堂之外有掌管長安城防的陳留王李安之,可以說天然的立於不敗之地。


    李安之握著刀,他的刀不如薛紅衣,但一樣能夠殺人:“我的陣營從來就沒有變過,從你當初暗害我兄長的時候就應該知曉。”


    李來之的死是大唐建國三百餘年來最遺憾的事情。


    朝堂上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將罪魁火殺殺之而後快。


    皇後不是凶手,但她是間接導致了這一切發生的推手。


    提到李來之,皇後沉默了起來,半晌後方才說道:“沒人希望李來之死,我與你們一同長大,你的心裏應該最清楚。”


    當年唐皇,皇後,李來之,李安之等人從小一同長大,四人之間的感情很好,在曾經都是可以為彼此付出生死。


    但最後李來之卻死在了皇後的算計裏,雖說她並不想殺李來之,隻是因為楊妃那個不長腦子的女人。


    李安之的目光更冷,他不想提當年,因為最不值錢的就是當年。


    “我始終不敢相信,為了那個位子你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


    皇後淡淡道:“什麽樣的事情?”


    李安之沒有說話,隻是握著那把刀的手握的更緊了些。


    皇後的目光有些複雜,她的聲音中夾雜著莫名的味道:“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們之間再也沒有了信任。”她遠遠地凝視著李安之,說道:“你為什麽人一定認為我會殺了陛下?會殺了你?”


    她的聲音有些低,像是疲憊,像是失去了摯友,像是心中所擁有的最後一抹情感在緩緩消失。


    李安之認真道:“以前我並不相信,但從你勾結外敵開始,為了那個位子不擇手段的時候,我就開始不得不信了。”


    皇後再度沉默了會兒,然後道:“當年隻有我們四個,後來她出現了,你們都站在她那一頭,後來她死了,你們卻仍舊站在她兒子的那一頭。”


    她抬頭盯著李安之,輕聲道:“為何你們支持的不會是我?”


    李安之同樣沉默了下來,沒有說話。


    唐皇與皇後本就是珠聯璧合之人,但珠聯璧合卻並不代表情投意合。


    當年還有一個女子出現在了唐國的麵前,也就是李弦一的母親。


    那是一個很好的人,後來李弦一的母親死了,他出生比李文宣早,自然該是太子。


    既然會太子,自然應該繼承皇位。


    這都是很正常也有順其自然的事情。


    除非太子失德,否則位子絕對不會輕易更改,這在李安之看來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後來皇後起了心思,唐皇閉關,李來之死了。


    一切就都發生了變化。


    直到現在。


    所有都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收手吧!”


    李安之沉聲說道。


    他身上的盔甲已經出現了許多的殘破,但他仍舊屹立在天空之上,不曾退卻。


    皇後說道:“事到如今,還能停嗎?”


    李安之不再說話,的確,到了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停不下來了,能夠停下來的方法隻有一個,一方敗亡。


    李安之的麵色戚苦,他低垂著眸子,刀光閃爍斬在了皇後的麵門上。


    那團雲霧不知何時再度出現在了臉上,刀光落在了雲霧上竟是不能寸進分毫。


    皇後抬頭看著他,說道:“你還是抬起了刀。”


    李安之也在看著她:“你不肯放手,我隻能抬起刀。”


    皇後抬手握住了刀身,說道:“咱們四人當中你的天賦最差,以前你不如我,現在依舊不如我。”


    話音輕落,她的手掌輕輕用力,長刀被捏成碎片。


    當年四人,唐皇天賦最好,李來之次之,皇後第三,李安之最次。


    隻是後來皇後在踏足三境之後就再也沒有修行過,直到今日之前天下人包括李安之都還以為她修為最多不會高於四境。


    誰也想不到她已經成為了五境宗師,而且實力之高絕堪比諸天卷前十的強者。


    碎成碎屑的刀片在空中漂浮著,皇後抬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李安之的身體猛然砸在了地麵上,讓整座皇宮都為之一震。


    飄在空中的刀片朝著下方激射落下,煙塵四起的地麵上流淌出了鮮血,順著縫隙流淌著。


    李安之搖晃著身體從地上站起,長刀的碎屑刺穿了他的鎧甲,劃破了血肉。


    李安之的天賦在他們四人當中最差,但那也是相對來說,放眼整個天下仍舊是一等一的強者,但在皇後的麵前卻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皇後俯視著他,伸出的手朝著下方緩緩壓下。


    地麵轟然一震,李安之剛剛站起的身子再度被壓進了地麵之下。


    “不要起來了,這片天地間的熟人本就越來越少,我想你活著。”


    皇後收回了目光,開口說道。


    李安之笑了笑,他很少露出笑容,這是自從李休歸京之後第一次出現笑意:“你想我活著?那我倒是真的想看看,你會不會殺我?”


    他從地麵掙脫而出,手中無刀,但體內的刀意卻將蒼穹都要破開一個窟窿。


    皇後麵上的雲霧泛起了波動,她朝著李安之迎了過去,身形在空中帶起鳳鳴之聲,金色的氣息透體而出。


    李安之再度摔落在了地上,盔甲已經盡數破碎,體內的骨頭碎了大半。


    皇後翻掌將其鎮壓在地麵,淡淡道;“這件事已經拖了足夠長的時間,那就沒必要再繼續拖下去了。”


    空中的九位唐國宗師已經再度死了兩位,隨著陣法威力的緩緩提升,剩餘的七人變得愈發不支起來,用節節敗退來形容絲毫不為過。


    何況此刻皇後也已經朝著這頭看了過來。


    一頭火鳳從她的身後憑空生出,鳳鳴之聲響徹了整座長安城,未必威嚴且神聖的氣息威壓著所有人,那頭鳳凰朝著剩下的七位五境宗師俯衝而去。


    雙翅展開所帶起的火焰仿佛要將這世間焚燒。


    若是站在長安城內仰望天空的話,就能夠清晰無比的看見那頭俯衝而落的鳳凰,火紅的火焰燃燒在金色的雙翼四周,那就像是一隻真正的鳳凰。


    無比威嚴且神聖的氣息深深地壓迫著每一個人。


    唐國的七位五境宗師偏頭看了過來,一個個麵色無比凝重,七人並肩站在一起,抱著必死的決心麵對著這隻俯衝而來的鳳凰。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了這一次的碰撞當中。


    就連地麵上的李休和應子安也是抬頭看了過去。


    金色的火焰燃燒著蒼穹雲天,炙熱的讓眾人睜不開眼睛。


    鳳凰俯衝落下,巨大的爆炸聲和無比狂暴的能量波動席卷開來。


    火焰在天空炸開,無數火星如雨般落下。


    在這寒冬裏亮的刺眼,讓李休的目光中出現了一抹恍惚,這些當頭而落的星星點點充滿了寧靜祥和的氣息,讓人忍不住想要就此沉睡。


    應子安抬手在他的頭頂畫了一個圓環,遮擋住了落下的火星,讓李休恢複了一絲清醒。


    他坐在地上抬頭看著,四周滿是廢墟和鮮血,穹頂之上積聚著雪花,四周方圓有著如雨的火星落下。


    如果將生死和遺憾拋之腦後,眼前這無疑是很美的一幕。


    空中炸開的能量開始緩緩消散,露出了其中的情形。


    那七位宗師仍舊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並沒有死,甚至就連一點傷都沒有受。


    李休抬頭看去,隻見在鳳凰消散的地方站著一個人,那人手持長槍,穿著一身的銀白鎧甲,談不上俊朗,但麵色白淨,站在那裏並不像個將軍,反而像是一個書生。


    應子安有些驚訝。


    李安之皺眉看著。


    那七位宗師也是頻頻側目。


    皇後依舊站在自己原本所站立的地方,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目光微冷:“你不該來這裏。”


    那人挽了一個槍花,淡淡道:“皇後做了錯事,不知悔改,那我隻能來這裏。”


    皇後說道:“如果你插手了這件事,陛下會死。”


    這人是蒼龍衛。


    那一直守護在唐皇左右的蒼龍衛。


    之前因為唐皇被皇後封印在了閉關之地,性命掌控在她的手裏,所以蒼龍衛投鼠忌器始終沒有插手。


    但他現在還是來了。


    他叫劉伯良。


    劉伯良直視著皇後,說道:“陛下讓我來,我便來了。”


    皇後沉默了下來。


    這意味著唐皇已經並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失去了那一抹擔憂,蒼龍衛自然也就沒有了顧忌。


    片刻後皇後說道:“即便陛下不在意自己的性命,但你也不在意?”


    就像是當初陳先生對徐盈秀說過的話一樣,徐盈秀或許不怕死,但是她一定害怕李休死。


    就像蒼龍衛自己絕對不會怕死,但他一定會害怕唐皇死一樣。


    這是很有說服力的話。


    劉伯良點了點頭:“我在意陛下的性命,但陛下更在意唐國,這些年來陛下教過我很多事情,其中之一就是大唐是天下人的大唐,其次才是李家的大唐,陛下可以死,大唐不能亂。”


    皇後冷笑一聲,微嘲道:“這是陛下教你的話,還是李來之教你的話?”


    劉伯良沉默了一瞬:“都一樣。”


    皇後問道:“你有沒有想過,即便你可以放棄陛下的生死攔在我的麵前,又如何能夠攔得住我?”


    二人都有著諸天卷前十的實力,可以說差的並沒有太多,蒼龍衛的實力固然要更強,但是別忘了此刻還有護城大陣的存在。


    在大陣的壓製下劉伯良想要勝過皇後,可以說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他的出現能夠多拖一些時間,卻也就隻是多拖一些時間而已。


    劉伯良手握長槍,輕聲說道:“這些年來我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守護在陛下身邊,但也曾出去過數次,雖扶玉學過槍法,也曾去淩煙閣討教過薛紅衣,在護城大陣的壓製下我或許不能殺你,但你想要勝過我,也並不容易。”


    皇後有些詫異,於是問道:“去找薛紅衣學槍?”


    劉伯良看著她,認真道:“你永遠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做了一件多麽愚蠢的事情,此事過後無論我的生死,無論你的成敗,薛紅衣都會活著,他會養好傷,然後提著刀來殺你。”


    “你永遠都不可能安然無恙的活下去,因為唐國永遠有無數個想要殺你的人。”


    皇後不再說話,遮蔽在臉上的雲霧似乎是亂了一瞬。


    世人對於薛紅衣的強大從來都沒有一個準確的定義,隻知道他很強,和蕭泊如之間似乎難分勝負。


    直到後來薛紅衣去了綠海之前,一刀斬殺了六境妖屍。


    那一天,那聲刀鳴響徹在了整座大陸。


    南北學院,妖域,無盡海,荒州,唐國,綠海,就連最東方的青山劍宗都聽到這聲刀鳴。


    那是天下無敵的刀鳴聲。


    那是六境以下他無敵的刀鳴聲。


    皇後並沒有立刻動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站在她身側的那些雪國和陰曹宗師則是麵色冰冷的凝視著李休等人,他們並不在意皇後和蒼龍衛又或者是薛紅衣之間的事情,他們來這裏的目的很簡單,殺人。


    十人對視一眼,將目光放在了地麵上的李安之和應子安以及李休三人的身上,體內氣息緩慢升騰著。


    李休抬頭看著劉伯良,他知道陛下身側的蒼龍衛,但眼下卻還是第一次見到。


    銀白鎧甲,身後的雪白披風,手中的銀白長槍,槍尖上係著白纓。


    這就是神秘的蒼龍衛。


    李休終於是徹底放下了手,凝聚在身前壓製大陣的血龍也隨之徹底消失而去,長安城護城大陣開始的威力開始全力運轉起來。


    劉伯良抬著頭,不為所動。


    李休伸出了手掌,掌心朝上,他抬頭看著。


    天空之上忽然落下了一片雪花,雪花落在了他的掌心當中,這是第一片。


    緊接著第二片也落了下來,落在了他的眉上。


    然後是無數片白雪。


    所有人都在抬頭看著這一幕,應子安猛地從地麵上站了起來。


    大唐的七位宗師身子齊齊一顫。


    劉伯良抬起了頭,手中長槍緊緊握著。


    那十位雪國宗師麵色劇變。


    長安城內再度出現了數道強大無比的雪國和陰曹的五境宗師氣息,並不是往皇城而來,那樣子竟然是在奪路而逃。


    皇後也抬起了頭,遮蔽著臉的雲霧散去,她的眉眼淡漠,流下了一行淚。


    因為有著護城大陣的存在,天空上的落雪始終都被隔絕在外。


    眼下雪落了進來。


    大陣破了。


    ......


    這是三合一,三章的內容,懶得分章就放在一起了,順便說一句,讀者群:“713178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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