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吧!”幽蘭若命令道。


    兩名侍女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然後退了下去,既然是幽蘭若的命令,那麽她們即使是死也是要完成的。


    哪怕是不理解的命令,也要先執行了再說。


    在兩名侍女退下之後,薑明也是有些無奈道:“幽蘭若,我也不想和你為敵,但是太上忘情錄的事情太過重要,所以我必須向你求證。”


    淩汐月隻是聽說了太上忘情錄的可怕,就不再阻止薑明去送死,而親自修煉過太上忘情錄的薑明則是最清楚它的可怕的,這部功法的終點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一旦出了一點岔子,就很容易遺禍蒼生。


    幽蘭若道:“我上次說過,下次見麵的時候,就是我殺死你的時候。”


    薑明道:“在殺死我之前,起碼要先告訴我這個問題的答案。”


    朝聞道夕死可矣,這是修仙者的信仰,為了求道,他們都是不惜生命的,隻要是為了心中想要求索的答案,他們可以將生死忘卻。


    而這個問題的答案太過重要。


    幽蘭若道:“我明白了,過了幾年的時間,你的實力想必已經大幅度提升了,如果我能夠斬殺你,那麽說明我修煉了太上忘情錄,如果我無法留下你,那就說明我沒有修煉太上忘情錄,對吧!”


    如果薑明沒有在沒有修煉太上忘情錄的幽蘭若麵前逃生的把握,那麽這次的試探也就成了一個笑話,哪怕是和淩汐月感觀共享,也不一定能夠成功探查,犧牲雖然可敬,可是如果犧牲沒有價值,那就是對犧牲的褻瀆。


    因此,薑明也沒有打算隱瞞什麽:“沒錯,不過,即使你修煉了太上忘情錄,我也是有在你麵前逃生的把握的,畢竟最適合修煉太上忘情錄的人是我,而不是你,所以你可以不用留手了。”


    幽蘭若的聲音再次傳來:“上次你說自己又把握殺我,就是因為這個把握嗎?關鍵時刻借助太上忘情錄的力量?”


    薑明沉默了,他連這個都被幽蘭若給說中了。


    上次他也是太過憤怒,才會一時口快,當然也有威懾幽蘭若,讓她不敢輕易對淩汐月等人動手的考量,不過無論原因是什麽,都說明了薑明真的有著斬殺幽蘭若的把握,而不是虛張聲勢。


    在對薑明非常了解的幽蘭若麵前,虛張聲勢沒有意義。


    “可是,如果你這麽做了,那麽這個世界上就會多了一個修煉它的人,而且比起我這個半吊子更加可怕。”


    幽蘭若的身影出現在了薑明的身前,周圍


    的空間開始形成了一個牢籠,將兩人困在其中。


    薑明心中一沉,幽蘭若這句話是證明了她已經修煉了太上忘情錄了,當然她的話是真是假還有待求證。


    幽蘭若出劍了,一把纖細的女士長劍出現在幽蘭若的手中,朝著薑明的方向平平一刺,但就是這麽一個刺劍,就讓人生出無法躲閃的感覺出來。


    薑明橫劍在前,擋住了這一劍,然後兩人的身形迅速分開。


    “現在,你的求證完畢了。”幽蘭若冷冷道。


    薑明看了看手中的長劍,湛藍色的長劍上已經出現了一道細小的裂縫,正所謂千裏之堤毀於蟻穴,一個裂縫的出現就意味著一把兵器破碎的開始,他毫不懷疑,最多三劍,這把劍就會被直接斬斷。


    不過,他還是很奇怪幽蘭若的態度:“為什麽你停下了?”


    一般情況下,在攻擊建功之後停下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而幽蘭若也是作戰經驗豐富的人,不會犯下這樣低級的錯誤,可是如果她不想殺薑明,那麽封鎖空間也就沒有必要了。


    幽蘭若苦笑道:“你以為修煉了太上忘情錄之後,我還是我嗎?”


    薑心中一顫,然後舉劍和幽蘭若忽然刺過來的一劍碰撞在一起,湛藍色長劍上的裂縫更大了,讓人很懷疑它還能不能支撐下一次的攻擊。


    不過,薑明依然沒有更換長劍的打算,而是說道:“幽蘭若,太上忘情錄並不是不可逆的,隻要你願意,我可以教你廢除這門功法的方法。”


    幽蘭若又是一劍向薑明刺來,這次薑明手中的長劍世界斷裂,薑明靠著身法才閃過了幽蘭若的劍氣。


    她冷笑道:“可是,我憑什麽要廢除這門功法呢?”


    雖然並不是向離魂症一樣分裂成兩個人格,但是薑明卻從中感受到了幽蘭若的心態變化,不,不是心態變化,而是感情變化。


    幽蘭若對自己到底有沒有感情,對他的感情是什麽,這個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但是人與人之間其實都是有感情的,無論是愛還是恨,崇拜還是不屑,隻要是站在了一個人的麵前,看到了這個人的存在,就會誕生感情。


    當然,這個感情也可以是陌生。


    而當兩個人戰鬥的時候,感情就更加難以抑製了,無論是想要殺死對方,還是想要手下留情,其實都很難在戰鬥中隱瞞。


    然而,幽蘭若卻有時有感情,有時沒有感情。


    幽蘭若再次一劍刺過來,她的劍似乎也隻有刺劍一個招式能用了,而薑明舉起短劍,


    繼續格擋著幽蘭若的刺劍,並且抽空勸說著。


    “幽蘭若,太上忘情錄的可怕我是最清楚的,變成一個沒有感情的存在那是萬中無一的幸運兒才能做到的事情,它真正可怕的事情是在修煉的過程中,它會先斬去你最重要,最經常出現的感情。”薑明勸解道。


    如果是真的沒有感情,那麽殺戮的**,正義和邪惡的劃分也就變得不再重要了,雖然這樣的人不會和他人產生交流,但是也不會有什麽危害,除非在特定的條件下。


    可是,人類的感情是無法完全斬盡的,剩下的感情是什麽薑明不明白,但是他知道太上忘情錄最先斬殺的感情一定是自己最重要的感情。


    如果你是一個樂觀的人,那麽最先斬殺的就是喜,如果你是一個悲觀的人,那麽最先斬殺的就是“哀”,衝動的人最先斬殺的就是怒......


    而一個重視感情的人,最先斬殺的自然是最心愛的人。


    因為在一段感情中,誕生的情緒不僅僅是喜悅,還會為了愛人而憤怒,悲傷,歡喜,憂慮,幸福,各種感情都會滋生,所以必須要斬殺最心愛的人才能夠繼續修煉下去。


    而薑明也是不願意斬殺雲澤仙子,這才選擇廢棄了修煉太上忘情錄。


    幽蘭若忽然笑了,她似乎笑得很開心,開心地像是一個正常人,但是薑明卻心中一突,似乎事情有些超出預計了。


    幽蘭若道:“薑明啊薑明,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非常優秀啊!所以全天下的女人都會喜歡你啊!當然,雲澤仙子確實對你有好感,但是這個好感真的是愛情嗎?”


    薑明的心中並沒有多少怒火,而是忽然覺得有些慶幸,隻是沒有表現出來。


    “薑明,你真是一個可憐人,你對雲澤仙子付出了真心,但是雲澤仙子根本就沒有把你放在心裏,她的心中隻有大道,你在她的生命中,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過客而已。”幽蘭若嗤笑道。


    薑明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一絲很真誠的微笑:“謝謝你告訴我這個。”


    幽蘭若一愣,道:“難道你就不憤怒嗎?你曾經為了雲澤仙子付出了真心,可是她卻一直在騙你,根本就是在耍你。”


    薑明搖搖頭,道:“我隻知道雲澤仙子沒有背叛我,那就可以了,至於感情的事情,那本來就是不能勉強的,她不把我放在心裏,並不是騙我,而是她並不在乎感情這種東西,就像修仙者都不在乎世俗的權位一樣,這個並不能強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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