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龍山山腳下,一大幫江湖客正匯聚在此,而且時不時還有人不斷地趕來,一開始來的人隻不過是一些不入流的江湖閑散人士,有的人甚至連俠士資格都沒能考上,可漸漸地來的人的分量就重了起來。


    “那是青竹道人!”


    “手持紅紙傘!那人是傘先生!”


    “天呐!問石刀客也來了!”


    這些人名頭一個比一個大,雖然都是些閑雲野鶴之流,但在江湖上也算是赫赫有名,本來這些都在五湖四海各自遊蕩,也不知今日為何齊齊聚在這臥龍山山腳。


    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特征,那就是出了名的愛管閑事。


    看著越來越多的江湖名宿,一身灰袍的守門弟子強做鎮定,問自己的師弟:“怎麽樣?掌門來了嗎?”


    “還沒有。”灰袍師弟咽了口唾沫:“掌門似乎在和郭師兄說事情,師兄,我怎麽看那群人抬了好多東西過來?”


    “嗯?”守門的灰袍師兄朝著師弟指的地方看過去,瞪大雙眼:“那是……棺材!”


    ……


    現場依舊吵吵嚷嚷,即便三十餘副棺材放在現場也依舊沒能壓下現場氣氛,現場不斷有身穿黑白喪衣的人穿梭在人群中,將白色布條發放給江湖客,指導這些江湖客將白色布條綁在手臂上。


    “這些人就是慘遭毒手的無辜商人嗎?”青竹道人手掐法禮朝著棺材鞠了一躬,隨即劃開棺材蓋,隻見裏麵躺著一個身穿商賈服裝的死人,青竹道人仔細觀看此人麵皮:“此人麵色青紫,嘴唇卻烏黑,確實有幾分玉蟾寒毒的症狀。”


    “不光如此,此人脖頸部分經脈暴起,血液凝實,這是隻有身中大寒毒物才會出現的症狀。”說話之人是一個高瘦的男子,此人麵色慘白,大白天卻打著一頂紅傘,陽光照射在紅色的薄傘皮上,在此人身上投射出紅色的光,此人正是傘先生,傘先生走到棺材的另一麵,一隻手持傘,另一隻手撩開死者衣領,隻見脖頸部分有青紫色經脈暴起,宛如爬蟲在裏麵躬身伏睡,著實可怖:“這天下能造成如此恐怖毒相的蠱毒,除了玉蟾教的玉蟾寒毒我想不出第二家。”


    一個滿麵絡腮胡的背刀大漢領著一個小廝模樣的人走到臥龍山山口,兩個守門弟子趕緊上前一步見禮:“前方就是我藏兵門駐地,還請止步,敢問閣下有何要事?可需稟報?”


    那滿麵絡腮胡的背刀大漢卻並不理會兩個藏兵門灰衣,扭頭問身邊小廝:“你確定你家掌櫃的在這臥龍山裏麵?”


    那個小廝模樣的人滿麵悲憤的表情點頭道:“沒錯!當日我就是看到有一身著紅白衣袍的人帶著一個身穿夜行衣的女子,架著我家掌櫃的進去了!我家掌櫃當時低垂著頭沒有任何反應,怕不是已經遭到毒手。”說到這裏小廝嚎啕大哭:“我從小無父無母,掌櫃的撿我回家待我如衣食父母,如今掌櫃生死未卜我寢食難安,還望大俠救我掌櫃脫離賊窩!”


    這小廝聲淚俱下,嚎啕大哭,引起了現場不少江湖客的注意,一時之間現場所有江湖客紛紛往臥龍山山口處匯聚而來。


    聽到麵前此人將自家師門說是賊窩,兩個守門灰衣勃然大怒:“大膽!竟敢對我藏兵門出言不遜!誰給你的膽子!”


    剛要上前一步討個說法,隻見寒光一閃,兩個守門灰衣頭皮一麻竭盡渾身力氣收了去勢往後一躍,隻見一把大刀橫在了兩個守門灰衣麵前,那把大刀看上去殘破不堪,刀刃更是有不少崩口,但刀身厚重分量遠超尋常刀具。


    兩個守門灰衣額頭布滿冷汗後怕不已,若是兩人方才慢了一步指不定會在那裏留下什麽東西,想到這裏兩個守門灰衣大怒:“你是何人!敢在我藏兵門山門行凶!”


    滿麵絡腮胡的背刀大漢冷哼:“行凶?好大的帽子,我隻看到你們兩個想要對一手無縛雞之人動手,阻攔一下而已,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問石刀客石問天正是在下!你們若不是賊窩,又怎麽會拐走人家掌櫃?識相的趕緊把人交出來,否則別怪我這問石刀不客氣!”


    圍觀的江湖客也紛紛叫嚷:


    “就是!把人交出來!”


    “堂堂九大門派之一,難不成敢做不敢當?”


    “交人!”


    “對!把人家掌櫃的交出來!”


    現場口伐之勢驟然而起,更有人混在人群中丟些破鞋爛瓜,兩個守門灰衣一時之間狼狽不堪。


    就在這時……


    “哦?我倒要看看你這問石刀怎麽個不客氣法。”一個聲音從山口傳出,一道紅白身影腳尖輕點石階身法飄逸飛起一腳直衝石問天而去,石問天當機立斷橫刀阻攔,刀刃朝外,倘若此人一腳踢出那麽定會被刀刃削去半個腳掌。


    隻見來人空中扭身甩衣,寬大紅白衣袍的衣擺包住了腳底,隔著紅白衣袍一腳踢在了問石刀的刀刃上,一股力道透過問石刀撞到石問天的胸口,讓石問天連退幾步,剛好退出臥龍山山口範圍。


    兩個守門灰衣如見救星:“大師兄!”


    郭羨朝著兩人笑了笑:“你們二人做得很不錯,不過我來晚了,讓你們受委屈了。”


    兩個守門灰衣見狀一腔委屈化作怒火,其中一人怒指呆立在山口的小廝:“大師兄!此人剛才出言不遜辱我師門!稱我藏兵門是賊窩!”


    “哦?”郭羨聞言衝著那小廝模樣打扮的人裂開嘴露齒一笑:“確有此事?”


    郭羨微微露出一絲殺氣,小廝模樣打扮的人隻覺得自己麵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露出利齒的凶惡野獸,看著郭羨那一口雪白的牙口,隻感覺自己胯下一熱,翻了個白眼昏了過去。


    郭羨嫌棄的看了一眼小廝:“把此人丟出去,回頭給他開個罰單,敢在我藏兵門勢力範圍隨意便溺,好大的膽子。”


    “郭羨!”石問天見到郭羨怒吼一聲:“你居然敢現身出來!”


    郭羨輕蔑一笑:“我郭羨為人做事光明正大,有何不敢?我勸你莫要硬撐,還是跪下說話的好。”


    “你!”石問天剛要提刀上前,但是一口氣血沒提上來,雙腿一軟,膝蓋重重的磕在了臥龍山山口的石板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一口逆血自嘴裏噴出。


    方才在踢刀口的時候郭羨稍稍用了些隔山打牛的巧勁兒,一股力道送進了石問天體內,打亂了他的氣血運轉,不運功還好,一旦與人動手氣血運轉就會崩潰,造成氣血不足,身體沒有氣血之力支撐自然受不住石問天那剛猛的刀招,自然就自損了。


    郭羨看著跪地吐血的石問天道:“這是替我兩個師弟出口氣,給我老實點兒到一邊兒呆著去,我看你是個刀客,別讓別人當了刀使喚,我這塊石頭可不是你那問石刀劈得動的。”


    說著郭羨向前一步環視圍觀眾人:“還有你們,誰給你們的膽子敢在我藏兵門勢力範圍鬧事兒?還丟破鞋爛果?沒穿鞋的那個你給我出來!”


    現場一片沉寂,郭羨笑了,笑得很開心:“不出來是吧?那我就自己找了,醜話說在前麵,一旦被我找出來了,周圍五人也視為同夥。”


    人群中一人高呼:“你做得太過分了!藏兵門欺人太甚!大家不要怕!此人不敢拿我們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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