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峰他將安安送到溫染手中,摸了摸安安齊眉的劉海,“爸爸先走了,下周見。”


    他很舍不得,尤其安安小手拉著他袖子的時候,那軟糯的聲音輕輕地喊著,“爸爸。”


    “爸爸愛你。”羅峰攬著安安的後腦勺貼近他的胸口,下巴輕靠在她的額頭上,他想保留些女兒的氣息,短暫的擁抱過後,他抬手拉下安安的手,轉身離開,他不敢回頭,他怕一回頭那些人命關天他都會拋之腦後。


    “夏一,通知下去,今晚吃飯推後一小時,我有新的線索需要進行會議報告。”


    “爸爸——”羅峰他握著駕駛座的車門一頓,“下次記住,你可以遲到哦。”


    羅峰他嘴巴微啟,吐了一大口濁氣出來,那種感覺就像是他的雙腿有著萬千噸的鎖鏈將他囚禁於此,以至於他的每一個動作都顯得格外的困難。


    “隊長,一分鍾前沈專家過來也說今天吃飯推後,開案件報告會議。”


    “好,我知道了,我和木法醫正在回去的路上。”他掛斷電話。


    “爸爸答應你。”羅峰他抬手捏著鼻梁將酸澀的眼角揉了揉,回頭又是那副慈父的笑容,他捏著拳頭,彎起手臂,“記得嗎?爸爸是超人,現在超人要去拯救世界了。”


    羅峰他坐上車,發動著引擎離開,可眼淚還是沒控製住的落了下來,他關上窗戶,“開窗風太大了,眼睛裏迷了灰塵。”


    木槿她沒有看他,隻是從鼻尖裏輕“嗯”了一聲。


    父母親情是木槿她一直缺失的,她從來沒見過她的父母,聽院長媽媽說她是被親身父母遺棄的,抱到孤兒院時她才一個多月,身上的黃疸都沒有去。


    她也沒有名字,院長媽媽看見院腳雜草地裏開了花的木槿才說道,“以後你的名字就叫木槿,願你如木槿一般堅韌頑強,開出那一片絢爛的花兒。”


    她叫木槿,木槿花的木,木槿花的槿。


    ·-·


    “凶手是一個力氣很大的男人,梧桐市人。他很冷靜,也很大膽。”沈越他捏著激光筆回頭點著投影上的監控攝像頭對凶手的模糊截圖,“我認為他沒有幫凶,所有的都是他獨自安排,在我看來他是一個動手能力極強的人。”


    “從他對屍體的分解來看,可以證明他是一個,醫生,至於為什麽確認他為醫生除了他精湛的解剖經驗,還有他每一次都有使用過同一品牌的大量麻醉藥,不是隨機購買,這是韓國的一家牌子,多用於醫療整容上。當然,這些凶殺的動機可以排除為仇殺,”


    畫麵定在十字架和一品紅花上,“也有可能是因為宗教方麵的動機,或者是他在拚湊自己的“完美藝術品”,精神上存在某些問題,發生過醫療事故坐過牢,所以他極有可能現在並沒有任職在任何一家醫院。”


    木槿她和羅峰兩人隔著會議桌眸光相看一眼,沒想到並沒有他們是這樣的想的,但還是不得不說沈越比他們厲害,短短幾個小時隻憑屍檢報告和證據照片就能得出這麽多的結論。


    沈越他抄過會議桌上的鉛筆,將羅峰他們隻起了一張線稿的人物畫像撕下,“從外表來看,凶手應該是一個看起來沒有什麽傷害力的男子,年齡在28歲到38歲左右,穿著頗為整齊,我認為像他形式主義這麽強的男人一定習慣穿著西裝。”


    素描紙上已經給凶手畫出線稿,緊接著是添加五官細節。


    “長相中等偏上,外貌與他的年齡多為不符,善於交流當然僅次於他在網絡上,生活中他性格內斂,溫和保守,輕聲細語,常常獨自一人,學生時代有喜歡的女生但被拒絕了,結過婚或者離過婚。”


    “有性功能障礙,多為不舉。”


    沈越將畫像的五官畫得極為清秀,男身女相,“他極有可能整過容,或者他開了家整容醫院但現在因為那起醫療事故後一直處於閉門狀態。”


    他將人物側寫速寫畫像抽下遞給會議桌上的人。


    木槿她看著,她有想過凶手是法醫,是外科醫生,唯獨沒有想過他是整容醫生,不過的確挺符合凶手那種病態的要求拚湊美麗。


    原來從一開始他們將近半個月裏尋找線索的方向就錯了。


    “根據我研究經驗來看,凶手居住的地方,也就是第一案發現場到拋屍體現場的距離。”沈越他捏著桌上的文件扇著風,他看著會議桌前都坐滿了人,甚至站著的都擠到了門口,“麻煩往裏邊挪挪,給門關上,冷氣都跑了。”


    “非常感謝。”


    他擼起灰色襯衫的袖子,手裏抽著紅色的絲線,在白板上從城南拆遷區到市區西流灣公主,再到梧桐山的月牙湖,“雖然這三個地點分散的很開,但是這三個地點到這裏。”沈越他捏著頂針插在絲線交匯地,目光堅定的看著會議桌上坐著的羅峰,“南焦區,很接近。”


    範圍瞬間縮小,28歲-38歲,凶手居住在梧桐市南焦區,關閉的整容醫院,曾經有過醫療事故甚至坐過牢,結過婚或者離過婚,沒有兒女,沒有生育能力,凶手很孤獨。


    羅峰他捏著側寫畫像起身說道,“夏一,將畫像複印發到南焦區的公安局裏,配合我們進行搜查。”他環視著其他人,“肚子不餓的跟我出發,肚子餓了的十分鍾解決掉。”


    “開始行動。”他們必須敢到第四起案件發生前抓捕到凶手。


    一瞬間,會議室裏的除了木槿和沈越,就隻剩下一個正收拾著電腦的警員,“你是怎麽確定麻醉藥品牌的?”現場根本就沒有任何提供麻醉藥品牌的信息。


    沈越他整理著屍檢報告,然後遞給一旁的警員道,“放在我辦公室裏。”


    “好,沈專家。”


    警員抱著筆記本和報告離開,沈越他大大咧咧,毫無規矩的坐在會議桌上,喝了口水才說道,“猜的。”


    “猜的?”木槿她有些詫異,下意識的複述出聲。


    “嗯哼?你以為?”如果說剛才進行側寫分析的沈越是令人稱讚佩服的,那眼下他又是那個在木槿眼裏是自大狂妄的沈越。


    木槿她轉身欲離開,果然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好啦,我告訴你。”


    木槿她腳步停住,回頭,兩個隔著一張長長的的會議桌,一個麵色冷淡,一個笑容明媚。


    “但是我得先讓你回答一個問題。”


    木槿沒有出聲,也沒有離開,示意他接著說。


    “有一個逃犯帶著他的小弟逃進了一家整容院,逃犯威脅醫生叫他整容,醫生被迫答應了,修養期間醫生和那個小弟一直都待在逃犯身邊根本沒法報案,但是等逃犯整容好後上街就被警察給抓了,你猜為什麽?”


    “逃犯自首了。”木槿她回答說道。


    沈越抿唇搖頭,從會議桌上下來往門口走去,一臉的歉意,“gameover……youlose。so……我沒法告訴你啦,拜拜。”


    木槿她看著沈越離開會議室的背影,嘖,她怎麽莫名有種被戲耍了一番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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