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晚語氣堅定道:“冷無雙,本宮可以做你的後台。”


    冷無雙心頭一陣激動,但他表麵仍舊平靜。


    “公主此話何意?”


    “就是字麵意思。


    本宮聽說你們冷家在江南也算巨富之家,你擬個章程出來,先拿你最拿手擅長的。


    寫好了,給本宮看,要是可以,本宮就給你做這個後台。”


    “在下……”


    “當然了,如果你清高,想要靠自己的本事掙錢,那本宮也不攔著你。”


    這可是送上門的肥羊,冷無雙心裏的算盤打得劈哩啪啦響。


    “公主此話當真?”


    “絕無虛言。”


    “好,那在下今日就寫,不知到時候如何交給公主?”


    “本宮自會命人來取,”顧晚晚看向窗外,“孟玄文和明藥,多久在這裏見一次?”


    冷無雙一驚,眼神充滿審視。


    “你不必驚訝,本宮該知道的都知道,王爺也告訴我了。”


    冷無雙嗬嗬一笑:“既是王爺說的,那在下也不隱瞞,差不多半月見一次。”


    “除了明藥,孟玄文還見過別人嗎?”


    冷無雙笑得意味深長:“自是見過的,比如,懷王殿下。”


    “那明藥呢?”


    “她倒是沒有,每次一個人來,匆匆見過孟玄文又迅速離開。”


    問過想知道的,顧晚晚也不再多留,離開金波樓。


    事情變得明朗清晰起來,有一些她前世也不知道的事,慢慢展現在她麵前。


    策馬回城,路過一家糧店時,看到那個黃卷毛兒曹南,剛買了小米往回走。


    顧晚晚淺淺笑了笑,繼續往前走。


    她沒打算逛街,也就不再走繁華街道,可沒走多遠,前麵又被人堵住。


    其中,還有幾個衙役,看身上的官服,應該是京兆府的。


    想到石抱石那張石頭一樣的臉,顧晚晚就有點頭疼。


    正打算調頭離開,就聽其中一個衙役道:“這還用仵作看?


    一看就是毒殺,指甲和嘴唇都黑成那樣了!”


    “誰說不是,”另一個接過話,“我看八成就是個賣假藥的。


    一定是害了人,被別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顧晚晚回頭看,正好屍首被抬上門板,打算抬去衙門。


    那張毫無生氣的死人臉,在顧晚晚視線中一晃。


    那是!


    顧晚晚立即策馬過來:“慢著!”


    為首的衙役不滿有人喝止,正欲回頭說幾句,一看是顧晚晚,急忙見禮。


    顧晚晚翻身下馬,目光鎖定那張臉。


    不錯,這是之前在曹南家附近,冒充是懸命門的人,騙曹南買藥的那個江湖郎中。


    竟然死了?


    “人在哪裏發現的?”


    “回公主殿下,就是在這裏發現的,”衙役一指路邊大樹,“就在這裏趴著。”


    顧晚晚仔細觀察,手捏開死者的嘴,果不其然,嘴裏的牙齒和舌頭都發黑紫。


    再看手,也是如此。


    好厲害的毒啊。


    顧晚晚拿隨身帶的小匕首,割開他的手指,血珠滾落,也是黑紫。


    中毒無疑,而不是死後才被灌毒。


    顧晚晚眉頭緊鎖,她可不認為,這是個巧合。


    之前才說是懸命門的人,後腳就被毒殺。


    “公主殿下?”衙役低聲請示,“您有什麽吩咐嗎?”23sk.


    “沒有,”顧晚晚把小匕首收起,“抬回衙門嗎?”


    “不是,這樣的沒有身份的,暫時抬去城外的義莊。


    仵作驗過之後,再出具文書,放在那裏。


    半年內沒有親人來找,義莊的人就用一口薄棺安葬。”


    顧晚晚略一點頭:“好了,你們去吧。”


    她看著那具屍首被抬走,暗自感慨:想必那個江湖郎中定然沒有料到,隻是想借個名頭,最後把命借進去了。


    由此可見,明藥進了草木堂,也帶去有懸命門弟子出現的消息。


    他們的人急了,亂了方寸,聽到消息就出手,不論真假。


    顧晚晚低笑一聲,亂就好。


    他們亂了,她才有機會。


    她策馬回宮,剛進宮門,迎麵就遇上兩個人。


    喲,可真是冤家路窄。


    正是孟玄文和綠檸。


    顧晚晚坐在馬上,勒住韁繩,明豔地像一團烈火。


    孟玄文的臉像被火烤得發黑,站在馬下,定定看著她,目光幽怨又深遂。


    若是以往,顧晚晚看到這樣的目光,簡直都要心疼死,恨不能把心捧給他。


    但現在,隻覺得惡心。


    綠檸在他身側,身上穿著不怎麽合身的粉紅色衣裳,低著頭,嬌嬌怯怯。


    顧晚晚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怎麽?大婚了,就連主子都不認得了?”


    綠檸咬咬嘴唇,小聲道:“拜見公主。”


    她行著禮,顧晚晚也沒叫起,偏頭看著孟玄文:“孟公子新婚燕爾的,這是進宮來向父皇謝恩?”


    提到這個,孟玄文就嘔地要死。


    他與綠檸,雖然不算賜婚,但畢竟是皇帝過問了的,還有口諭,這樣的話,也要來謝恩的。


    “公主說笑了,我與她,她連妾都算不上,哪裏稱得上什麽新婚?


    不過就是因為皇恩浩蕩,不敢辜負,所以進宮來麵謝聖上。”


    綠檸聽到這話,臉色蒼白如紙,她還拘著禮,小腿都在發顫。


    顧晚晚眉梢一挑:“孟公子,話可不能這麽說。


    是你們在酒樓裏私通在先,父皇得知,感念侯府忠勇之家,念著老侯爺當年為國立下的汗馬功勞,這才不顧其它,成全你們。


    否則,父皇的皇恩再浩蕩,也不能蕩到你和本宮的宮女身上。


    其實,你隻要早點與本宮明說,把綠檸要了去,本宮也不會說什麽。


    可你們情深難自抑,做出這種事,本宮也真是意外得很。”


    孟玄文腦門上的青筋都直跳。


    他轉頭看綠檸:“你先走。”


    綠檸抿下嘴唇,正要起身,顧晚晚漫不經心道:“本宮還沒叫起呢。”


    “公主,您明知道……為何要這樣?究竟是怎麽回事,讓您如此?”


    孟玄文上前一步,仰著臉看她,深如浩海的眸子當真是深情無比。


    顧晚晚強自按下想抽花他這張臉的衝動:“孟玄文,本宮不懂你在說什麽。


    不過,本宮要提醒你,你既迎了綠檸進門,就要好好待她,可別辜負了本宮的好意。”


    話音剛落,遠處又匆忙走來一道身影。


    顧晚晚似笑非笑,今天這戲,可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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