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晚也沒多想,反正侯府已經要完了,管他幹什麽呢。


    一路入宮,到書房門前,顧晚晚就看到守在門口的小太監垂首縮肩,大氣也不敢出的樣子。


    見到顧晚晚,小太監趕緊上前來行禮。


    “公主殿下,王爺。”


    “免禮,發生什麽事了?”


    “回公主殿下,奴才們也不知,不過,皇上好像在裏麵發脾氣。”


    “宋公公呢?”


    “也在裏麵。”


    顧晚晚略一思索:“把宋公公請出來。”


    “……是。”


    不多時,宋公公出來,見到顧晚晚和沈弈淵,皺的著眉也舒展開。


    “喲,公主殿下,您可回來了,老奴見過公主,見過王爺。”


    “宋公公,父皇在和誰生氣?誰在裏麵?”


    “現在沒人,皇上這幾日睡不好,吃得也不好,被孟家的事氣得總是頭疼。”


    宋公公歎氣:“公主殿下,您回來了最好,快去勸勸吧。”


    顧晚晚詫異:“孟家的事?父皇知道了?”


    “一言難盡,公主,老奴不便多說,這就去給您通傳。”


    宋公公匆匆進書房,顧晚晚和沈弈淵對視一眼。


    “怎麽回事?父皇怎麽會知道的?”顧晚晚疑惑不解,“總不能是孟家自己說的。”


    沈弈淵緩緩搖頭:“也許就是。”


    宋公公很快就出來:“公主殿下,王爺,皇上請你們進去。”


    顧晚晚進書房,看到龍書案後麵的皇帝,臉色憔悴許多,眼神也滿是倦色。


    “父皇,兒臣給父皇請安。”


    “臣參見皇上。”


    “快免禮,”皇帝滿臉欣喜,“快,換壺茶,再把新做的點心拿上幾樣來。”


    “是,是,”宋公公趕緊下去辦。


    皇帝拉著顧晚晚左看右看:“瘦了些,但更精神了,看來這一路沒少辛苦。”


    “父皇,”顧晚晚話題一轉,“兒臣瞧著您倒是憔悴了,可不像是好好保重自己的樣子,之前怎麽向兒臣保證的?”


    皇帝搖頭淺笑:“好,好,是朕的不是。”


    “父皇,究竟發生了何事?”


    皇帝看看她,又看看沈弈淵:“孟玄文那個狗東西,他幹的事,朕都知道了。”


    “是誰說的?”


    “是孟平洲,”皇帝把折子翻出來,“三日前,孟平洲就上了折子,說是教子無方,孟玄文因愛生恨,一路尾隨公主,犯下大錯,請朕降罪。”


    顧晚晚一目十行,冷笑道:“可真是能避重就輕,孟玄文那可是想要兒臣的命,被孟平洲這麽一寫,倒成了兒女私情?”


    沈弈淵聲音低沉:“臣可不認為,他與晚晚有什麽私情。”


    “孟平洲主動上折子,還綁子上殿,請求削去侯爺之位。”皇帝手按著眉心,“朕本想著趁機把孟玄文關入大牢,也削去侯府爵位,給他們警告。23sk.


    不料,老侯爺原來那些舊部,一言一本都替孟家求情。”


    “孟玄文不知怎麽回事,居然當場發病,朕讓太醫看過,太醫也瞧不出是什麽病,但也不似作假。”


    顧晚晚眸中閃過冷意,孟玄文那可不是發病,是中毒發作。


    “父皇,後來呢?”


    “後來孟平洲又哭又磕頭,加上那些舊部,亂哄哄的,孟平洲說請求先換府中牌匾,暫時讓他兒子治好病再去牢中服刑。”


    顧晚晚這才明白,難怪剛才路過侯府,看到不少人正在門前,原來是在換匾。


    想到孟家如今的處境,還有孟玄文生不如死的感受,顧晚晚心裏暢快。


    “父皇不必生氣,一個孟玄文能掀起什麽風浪?


    何況他現在已染怪疾,一刀斬了他隻痛快一時,既然孟平洲想讓他活受罪,就成全他們。”


    “朕是氣孟玄文如此膽大妄為,居然敢對朕的女兒做出如此不恥之事!”


    “父皇,”顧晚晚心頭一軟,“兒臣明白的,但您看,現在吃虧的是孟家,是孟玄文,兒臣好好的。


    您放心,兒臣不氣,還要好好整治他們,您也別氣。”


    皇帝忍不住笑出聲:“好,不氣,聽晚晚的。”


    沈弈淵在一旁沉默著,皇帝看他:“弈淵,你的腿如何了?”


    “回皇上,臣的腿好多了,再過不久便能康複。”


    “好,好啊,這可真是個好消息。”


    宋公公進來,瞧見皇帝笑容滿麵,也跟著開心:“還是公主最可皇上的心。”


    “父皇,”顧晚晚撒嬌道,“今天讓禦膳房做些好吃的,兒臣陪您用膳?”


    皇帝笑著答應,宋公公又去吩咐。


    顧晚晚辭別皇帝,先回去換衣裳,沈弈淵留在書房,陪皇帝說話。


    皇帝臉上的笑意收斂幾分:“弈淵,孟家的事,你怎麽看?”


    “皇上,孟平洲自知罪責難逃,故意上演這麽一出,無非就是想保他兒子的命罷了。”


    “不過,”他話峰一轉,“孟家可惡,這些念舊的舊部,也未免太糊塗。


    老侯爺對他們有恩不假,但他們食的朝廷的俸祿,被孟平洲這樣利用,怕不是好事。”


    皇帝手指輕叩桌沿:“朕明白,這次朕也是將計就計,想看看在這種時候,有誰會替孟家出頭。”


    “皇上,臣願意為皇上分憂。”


    皇帝目光微深:“分憂?弈淵,他們到底是有功之臣,關鍵時刻又能相互倚仗,如同一張網,這個憂,可不好分呐。”


    沈弈淵微勾唇淺笑:“皇上,臣在軍中多年,最是明白這些。再多的人都不怕,隻要找到一個關鍵點開刀就可以。”


    皇帝擰眉思忖:“孟家的事,倒是一個契機,就是便宜了孟玄文。”


    “皇上放心,別人誰都有可能討到便宜,唯獨孟玄文不能。”


    沈弈淵字字切金斷玉一般。


    皇帝眼中閃過笑意:“也罷,此事就交給你,你看著辦,隻要不鬧到朕麵前來,朕就當作不知。”


    “是,臣遵旨。”


    吃飯的時候,沈弈淵也留下陪同,命千軍回去把阿離也接了來。


    這頓飯吃得其樂融融,笑聲不斷。


    差不多快吃完的時候,外麵小太監匆匆進來回話。


    “回皇上,孟大人在外求見,說是有急事。”


    “孟大人?”顧晚晚一時沒反應過來。


    哦,對,孟平洲已經不是侯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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