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瑾帝國,北瀾城城外。


    墨瀟寒駕乘著玄靈馬一路疾馳。


    原本出了天罰森林早該回程,奈何因為救治沐霖峰之事又耽誤了些時日,心中對於北瀾城未平之事不免有些惦記。


    至於沐霖峰,沐絡偃,葉白亦三人,對於‘六尾玲瓏心’的突然出現,與對他整個人的好奇他都以一句話就打發了“師尊有命,他的一切均不可予外人道哉!”。


    墨瀟寒的這句話平平常常,卻不禁讓沐絡偃蹙起了眉頭。


    在場的隻有他知道,這‘六尾玲瓏心’實乃於一位頃刻間可覆滅相當於人類玄靈聖銀品的六尾妖狐的大能者手中。


    師尊?難道是指他?


    若不是,‘六尾玲瓏心’怎麽解釋?還有……那日,那精確無比的控物法門又怎麽解釋?


    沐絡偃本身便是控物高手,一本地階功法‘落雁九天’被他發揮的是如火純清,對於控物之功法,他自然更為敏感。


    那日救治沐霖峰之時,墨瀟寒剛一出手,沐絡偃便察覺到了異樣,隻是那時救主心切,未曾深度留意。


    如今想來,那日墨瀟寒控製著‘六尾玲瓏心’之功法,竟然與當日那大能者禁錮六尾妖狐之法門除了玄靈力高低之外竟是那般相似。


    是了……是了……一定是了……


    就連墨瀟寒也沒想到,他的一句搪塞竟然能讓沐絡偃將自己與那‘千窟洞’內自己所扮演‘大能者’聯係在了一起。


    好在也是因為這樣,在日後,沐絡偃幾人才會對墨瀟寒救治沐霖峰之事守口如瓶,爛在了肚子裏。


    這也讓墨瀟寒省了不少心,要不然以‘影刺門’黎蒼和沐家大公子的秉性要是無意中知道了是他,北瀾墨家的一個小小內家弟子把馬上就嗝屁的沐霖峰從死亡邊緣拉回來,壞了他們的大業,還不活剮了他。


    時至秋雨時分,此刻,整個北瀾城正被烏雲籠罩著。


    墨瀟寒駕乘著玄靈馬已然來到了自己的獨居小院,準備換套衣服,到主家與家主報備,畢竟離了這些時日,回來了不吭不響也不好。


    可這還未進入,便聽見了身後一聲哀嚎。


    “哎喲喂,兄弟,你可回來了啊!這些日子你上哪去了呀,也不來個信兒,還以為你死在外麵了呐,你可想死哥哥了啊!”


    聽到這聲音,墨瀟寒不禁打了個寒顫!


    而且這話聽著怎麽那麽變扭!


    那哀嚎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墨大少的死黨,傅仁。


    轉身,墨瀟寒望向了傅仁。


    突然,他雙目一凝,緊緊的盯著眼前的傅仁,臉上的笑容瞬間褪去。


    “誰?是誰幹的!”


    墨瀟寒的語氣冰冷,不帶半點感情。


    自從龍川流為墨瀟寒倒轉了乾坤,使他回到了三年前,他最在乎的莫過於身邊這些此時此刻還活著的所有他在乎的人。


    可眼下,有人又一次觸了他的逆鱗。


    看著眼前身上纏滿了紗布,有些半身不遂的躺在轎椅上讓人抬著來找自己的傅仁,墨瀟寒怒了!真的怒了!


    被墨瀟寒這麽一盯,在場所有人不禁打了個冷顫。


    這……這是什麽眼神?


    好……好冷……


    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好像掉到了一個封存的萬年冰窖裏,那是一個深淵,幽暗的看不到一絲光線。


    “咕嘟……”這是傅仁第一次見到墨瀟寒這種眼神,雖說知道墨瀟寒這樣是為了自己,但還是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顫抖的聲音巍巍顫顫道:“沒……沒誰,我自己不小心摔……摔的……”


    摔?


    摔能把玄靈士金品的修為硬生生摔低一個階位?


    傅仁的借口瞬間讓墨瀟寒很無語。


    不過看傅仁的表現,墨瀟寒大概也猜出對他下如此重手的是誰了。在這北瀾城,敢對北瀾城城主的兒子出手,而他還不敢嚷嚷著報仇的也隻有那北瀾四大世家了!


    撇開政治因素,唯一一個與這肥小子有過過節的那便隻有一人,宋家二少宋延安!


    “不是讓你別去惹宋家嗎?”想通了這些,墨瀟寒眼中劃過一道殺機,隨即轉瞬即逝,緩和了下表情望著傅仁說道。


    “還不都是因為你!”


    見到墨瀟寒一語說中,傅仁的表情瞬間變得幽怨,像是受了氣的小媳婦般,癟了癟嘴“那次從你家出來,哥哥就將這北瀾城翻了個遍,什麽藥材好,哥哥就買什麽,哪曾想等哥哥帶著它們去看你時,哪還有你人影啊!”


    “後來我一打聽,說是我走後,宋延平那小子去找你了,哥哥就想啊,你和那小子有仇,要是落在他手裏還有好啊!哥哥這才找了些人上門要人去了,哪曾想……哪曾想……他娘的,下手真狠……當初買給你的藥,現在全用哥哥我身上了!”


    傅仁的話聽上去像是在抱怨墨瀟寒的不是,可墨瀟寒卻覺得心中一陣暖意。


    想當初,自己被人追殺,胖子要是不管自己,他也就不會死了,一次又一次,他的選擇都是義無反顧。


    這份恩情他墨瀟寒一輩子都忘不了。


    拍了拍傅仁的肩膀,趁眾人不注意,墨瀟寒將眼角徘徊的不知名液體拭了拭,“行了,你個死胖子,還能起來嗎?”


    “幹嘛?沒見哥哥都被人抬著嗎?”


    “醉仙樓,我請,算是賠償!”


    “唉,好咧!”傅仁那話音一落,蹭的便從那被人抬著的轎椅上站了起來,並且開始捯飭著困在手上和腳上的紗布。


    在場,除了墨瀟寒之外,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滿臉不可置信。


    這……這什麽情況?


    不是傷的很重嗎?不是都走不了路了嗎?不是快嗝屁了嗎?


    看這捯飭紗布的那速度,那勁頭,哪裏像是個嚴重受傷的人啊?


    受傷?


    那可不假。從墨瀟寒見到傅仁的表情並不難認定,並且連修為都被人打降了一個階位,可除了這些外,其他不過是皮肉傷而已,頂多三五天就可以好全。


    比起什麽宋延安,什麽四大世家,這小子更怕他老爹。吃飽了撐著沒事帶人去宋家搗亂,他老爹非扒他兩層皮不可,裝重傷的戲碼他演的不是一次兩次了,這點伎倆墨瀟寒還能被蒙了不成。


    當然,即使隻是受了些傷,被人打降離了一個階位,傅仁的這個仇他墨瀟寒也報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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