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豆這裏發著愁,張地瓜故意等了一小會兒,才裝作貼心好兒子一般的站出來。


    “兒子也知道,家裏剛給鬆兒買了宅子,一下子要拿一百兩銀子出來有些困難,但杏花這裏,出發往京城去的時間就在月底了,兒子也等不得了,所以也是沒辦法的事。”


    “咱們張家四兄弟,那都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杏花好了,其他幾個叔伯兄弟姊妹的自然也跟著沾光,所以,這一榮俱榮的事,咱們家每個人都要參與付出的。


    杏花去宮裏為了咱們張家而努力,咱們這些家裏人,能幫得上忙的自然要幫,爹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張老豆聽老三說張家四兄弟,這目光就是一閃,下意識的就想到了二房二口子身上。


    可前不久才簽了十年的契,眼下若是去說再簽十年,程家會同意?


    老鄧氏心中一冷,看張地瓜這個三兒子的眼神也微微冷了冷。


    可惜張地瓜注意力隻在張老豆身上,根本就沒多關注老鄧氏這個娘。


    本來嘛,一直以來都是,家裏的大事,爹同意了就成,娘同不同意,不重要,她隻需要壓著二房幾個不出幺蛾子就成。


    許就是因為張老豆好麵子,凡大事要自己做主的,不問老鄧氏意見,家裏幾個也都看分明了,所以習慣了凡事都隻問張老豆就成,根本不管老鄧氏的。


    張地瓜見張老豆神色,知道他聽進去了,繼續道:“大哥這裏也知道杏花的事,想幫忙,可惜手裏也拿不出銀子來,這事我理解,下頭老四這裏,也沒個活計的,也不指望,但二哥這裏,做著工呢,有工錢,掙得來,怎麽著也是杏花的親二叔,幫把手,想來二哥也是願意的。”


    張老豆聽著,是這麽個理,老大老四沒辦法,就剩老二這裏有手有腳做著活計的,壓榨別人的兒子,他一點都不心疼。


    “可是老二那裏剛簽了十年的契,程家不會還願意再簽十年了吧?”


    但凡程家願意,他可是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張地瓜微微頓了頓,才道:“許是二哥也許久沒告假回家來過了,爹您還不知道呢,兒子聽說,二嫂不知怎麽的得了程家大奶奶的青睞,入了程大奶奶的眼,如今已經不做長工了,就跟在程大奶奶身邊呢,得臉得很!隻要二嫂跟程大奶奶一求,什麽事兒不成?”


    張老豆和老鄧氏同時一愣。


    這事兒他們還真都不知道。


    老鄧氏是隻要知道老二兩個在程家不會被打被罵被磋磨就好,給人做長工的,哪有時間常回家,再說了回來了也是看家裏的冷臉,還不如不回來。


    張老豆卻是自來不關心他們回不回來的,隻要工錢拿回來就行,且如今簽了契,十年都拿不到兩口子拿回來的錢了,他心裏已經暫時把兩口子當成棄子了,就更不會去關注了。


    乍一聽老二那悶聲放屁的媳婦竟入了程大奶奶的眼?


    這話聽著怎麽這麽不可信呢?


    見狀,張地瓜忙又道:“我也是在鎮上,離得近,消息靈通些,聽說程家給程小少爺說了親事,女方是縣裏的大戶,兩方走了禮,已經將親事定下了,正在商談後續婚期之類的事!”


    “程大奶奶這裏,就忙著準備給程小少爺成親用的喜服一類的事情,這幾日把鎮上的布莊都逛遍了,還要往縣裏府城去瞧呢!”


    “就前兒,杏花娘出去買菜,正好碰見程大奶奶的馬車到錦繡布莊去,本是好奇,所以多看了一會兒,哪知就看見二嫂跟在程大奶奶身邊一起下了馬車往布莊裏去!”


    “當時就驚得她說不出話來,還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後頭等著人出來又仔細看清了,才發現沒有看錯,那就是二嫂!”


    “這不,回來同我說了,我還不信呢,就專門去找人打聽了,這一打聽才知道,二嫂得了程大奶奶的青睞,如今跟在程大奶奶身邊,說是她繡功好,專門要她負責此次給程小少爺準備喜服之類的繡件呢!”3sk.


    張老豆聽得雲裏霧裏,“這說得真是老二媳婦?那不就是大山裏出來的鄉下伢子,能懂什麽繡功?你這是打聽錯了人吧?”


    老鄧氏卻是心裏頓時一緊,老二媳婦會點繡活,這事她知道,這些年在程家靠這個攢了銀子她也知道,


    所以她把手裏私藏下來的銀子才放心全給孫子張楊拿去了,因為不擔心這孩子討媳婦沒有銀錢,他爹娘給攢著有呢。


    一年到頭難得見一回老二兩口子的時候,她也沒少叮囑,可得藏好了,別被家裏知道了。


    可現下,怎麽就湊到程大奶奶跟前去了?


    這邊張地瓜還在滿口保證著,“爹,兒子可沒說假話,這可是真真兒的!您要不信,明兒讓老四往程家莊去問問老二就知道了!”


    聞言,張老豆也是不得不信了,老三沒道理拿這個事糊弄他的。


    所以是真的?老二媳婦入了程大奶奶的眼?她會繡功?


    好哇!


    這兒媳婦瞞得緊呢!


    但立時想到這人進門不久就去程家當長工去了,其實他仔細想想,都不定能在腦子裏回起這媳婦的相貌來。


    不了解她會繡功這個事,也不奇怪。


    這般想著,張老豆覺得事情還在他控製之內,就放心了。


    轉而心思就活絡了起來。


    會繡功,得了程大奶奶的眼,還能給程小少爺繡成親用的東西,多體麵?


    說不得他可以多謀點銀子了,一百兩,太少了,撐不起他的麵子。


    想了想,張老豆看著張地瓜道:“行了這事我知道了,杏花出發去京城還有好幾天吧?你放心,銀子我準時叫老四給你送去就是。”


    張地瓜聽著,心裏大鬆,得了保證,也高興了,自然連連應是,又嘴甜的說的張老豆心裏好不舒坦。


    老鄧氏在一旁看著,真是心裏冷了一截又一截。


    都不用猜接下來張老豆會跟她說什麽了,用腳趾頭都能想到了不是?


    就老貨這見著肉就不撒口的性子……


    不把別人的血肉給榨幹,哪裏甘心呢?


    別人的孩子,不是孩子啊。


    一時間,老鄧氏的眼前有些模糊起來,但很快又恢複清明。


    想著她藏了一個月的耗子藥說不得今兒晚上真要派上用場了,一時間手心冒汗,心裏緊張起來,也顧不得悲傷感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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