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宋秋李冬瓜一行四人坐著馬車往東陵縣去。


    李冬瓜和杜傳福坐在車座上,宋秋和阿靈坐車廂裏。


    買了早飯邊行邊吃,走出鎮子不多時,便等到官兵一行一路前來。


    龍大人騎著馬,其餘官兵押著囚車跟著。


    一共三輛囚車,張胡瓜一家在一輛囚車上,柳家人多,兩輛囚車還有些擠。


    看到官兵過來,杜傳福便讓了馬車在一邊,停下讓他們先行,他們跟在後頭就行。


    張胡瓜和苗氏他們一眼看到了李冬瓜,都有些激動,這一路去等著他們的不知道是啥,但看著二哥跟著,他們心裏好歹也有點好受。


    想著真要是被砍了頭,起碼立馬就有人給他們收屍,免得他們被晾著不是?


    這人怕啥?


    不就是生前怕死,死後怕不能入土為安嘛?


    有二哥在,二哥肯定會給他們收屍好好辦喪事安葬的。


    想著死,兩口子看著年幼的兒女,又免不了悲從中來,想哭又不敢哭,怕嚇住兒女,隻得硬生生的忍著,眼巴巴的看著外頭的李冬瓜。


    龍大人也看到了李冬瓜一行,但並沒有說什麽,他昨兒也是聽到了那老婆子說讓兒子跟著去打點的。


    除此之外,柳家人自然也看到了李冬瓜。


    柳江河眼珠子一瞪,差點沒跳起來,實在是囚車太狹窄,他還沒起跳就撞到了額頭,隻得坐著,手伸出了囚車,指著李冬瓜,十分激動的跟前頭的龍大人吆喝道:“大人!大人!張冬瓜在這裏呢!”


    龍大人回頭瞥他一眼,“嚷嚷什麽?坐在囚車裏都不老實?”


    這柳家人昨兒在鎮公所可折騰了好一番,最後沒點厲害,還差點鎮不住呢。


    昨晚上,偷偷賄賂了鎮公所一個差役,讓人給送信吩咐賭坊那幫子打手來救他們來著。


    嗬,還想劫獄。


    抄家滅族的大罪,誰敢不要命的替他賣命?


    想得美呢。


    柳江河見龍大人不以為意,是知道嗬斥他,以為他是不知道,趕緊道:“大人!他也是張家人啊!我那外孫女嫡親的二叔呢!你們抓漏了呀!快把他也抓上啊!”


    “什麽張家人?張家戶籍上可沒什麽冬瓜,囚車上不要瞎嚷嚷,再敢吵嚷,就套了手鏈腳鏈下來走著!”


    龍大人大手一揮,“加快速度,午時必要到縣城!”


    “他就是張家人嘛!他……”柳江河不甘心,還想多說,押車的兵差揚手就是一鞭子打過去,正中他抓著囚車的手,痛得他趕緊縮回去。


    昨兒還被打的滿身是傷呢,他便不敢再嚷嚷了,老老實實的坐著。


    囚車行快,將馬車遠遠落在後頭,柳江河看著李冬瓜,十分不甘心,“憑什麽他這當二叔的都能不被牽連,我們這外姓反倒這麽倒黴被抄了家?”


    他小兒子柳乙一直就不滿他寵著嫁出去的女兒,忍不住冷笑道:“人家已經改了姓立了戶,姓李不姓張!爹現在知道咱們是外姓了?當初幹什麽去了?要不是你支持著還出了那麽多銀錢,那小賤人能進宮?她要是不進宮,咱們至於全家被牽連?弄成這個地步,全都怪爹你!”


    他一個口一個小賤人,恨不得把張杏花這個外甥女拖來挫骨揚灰。


    他才二十出頭,還有大好的日子好活,可現在,卻被這個該死的小賤人連累的被砍頭,這叫他如何不恨?


    柳江河心裏也惱這個外孫女不中用,但也不滿兒子一口一個小賤人的叫,外孫女是小賤人,那他女兒是什麽?


    再看兒子一臉怨懟他,他抬手就是一巴掌要打過去。


    柳乙一肚子火氣,哪裏還任他打,自是偏頭躲了去。


    柳江河見他敢躲,更是非得教訓他不可。


    大兒子柳甲見狀,趕緊勸架。


    柳乙本來為賭坊的繼承權已經跟他明裏暗裏的鬧過了,哪裏會聽他的。


    頓時,囚車裏亂成一團。


    最後以兵差把柳乙弄下車走路告一段落。


    之所以是告一段落,便是因為柳乙步行一路,滿肚子火氣更甚,等進了城,到了縣衙大牢,一眾人都被關進去。


    有趣的,照樣是那兩個牢房,男的一起,女的一起,管你擠不擠都在一起。


    柳乙一肚子的火氣,在看到張地瓜之後,捏了拳頭就打了上去。


    柳江河和柳甲也怨張家連累了他們,見張地瓜被揍,都當沒看見,要不是他們剛跟柳乙鬧了一路的,他們還想一起上去揍呢。


    而張南瓜父子還痛著呢,也巴不得張地瓜被揍,哪裏會幫?


    張地瓜本就挨過了打,又被多關了兩天的,哪裏是年輕氣盛的柳乙的對手?


    很快就被揍得沒有還手之力。


    張胡瓜緊緊抱住石蛋兒縮在一角,離得遠遠的,見老三被揍的這麽慘,他雖然唏噓,但也沒有要去解救他的意思。


    這牢房裏這麽多人,亂七八糟,他護著兒子都來不及,哪有空去管別人?


    再說了,老三一家把他們一家害得坐牢砍頭,他不恨他都是好的了。


    再說女牢這邊,倒是還暫時太平。


    柳乙的媳婦和柳甲的媳婦不管之前如何不對付,這被抓之後倒是同仇敵愾,他們被害得砍頭,都怪這大姑子養的好女兒!23sk.


    那小賤人找不著,隻能拿大姑子出氣了!


    一路上就想著要找柳氏討說法撒氣的。


    可一進來,兩人硬是伸了手都沒忍心下去手,實在是柳氏的樣子太慘了!


    頭皮都沒了兩大塊不說,露在外頭能看到的皮肉也全是青紫紅腫的,連衣裳都遮不蔽體了,活像被施了暴,且躺在那裏要死不活的。


    再看他們來之前這牢房裏除了柳氏的馮氏母女,除了臉上有點抓痕,頭發亂糟糟的之外,精神還好得很,兩人齊齊打了個抖,坐到了另一邊,沒有妄動。


    苗氏牽著女兒,看著柳氏那慘樣,知道是馮氏母女幹的,也是嚇了一跳,沒有湊過去,就靠在門邊的位置坐下。


    馮氏看過來看過去,發現不對,沒忍住問苗氏,“那死老婆子呢?還有陳氏和梨花那倆母女呢?”


    她聲音尖利,這邊柳乙剛揍完張地瓜停下來,各自找地方坐好,便都聽得清楚她這話。


    張南瓜父子再看這邊,包括對麵牢房的張老豆也不見李冬瓜父子倆,都是瞪大了眼,齊刷刷瞪向張胡瓜,等著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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