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姝幾人朝前走了許久,竟然一直都沒看見明言的身影,眾人心上都浮起了一抹擔憂。


    “教主,明言是不會這麽久還不回來的。”明月懷疑的說。


    “他會不會遇上了什麽事情?”這麽久不見人影,實在是讓人擔心。


    舒姝神情嚴肅:“不會,我們一路走來,若他被什麽絆住了手腳我們應當是會碰到的。”


    “可,可這麽久,他應當回來了。”


    舒姝也覺得,明言不是會脫離隊伍這麽久的人,擔憂間,她心裏起了些猜想。


    “要麽他一直在往前走;要麽,我們同他根本不在一條路。”


    明玉張大眼睛:“怎麽會!!!”


    明言定然是不可能拋下大家一直往前走的,除非被什麽東西惑住了心神;可按理來說,依他洞虛期中階的實力尋常東西根本不可能迷惑他的心神。雖不排除有萬一,但......


    “他...我們...不....不在一路。”未料這時一直沉默的嚴卓卻出了聲。


    大家紛紛望向他,明玉捏了捏他的掌心:“你怎麽知道?”


    嚴卓對她笑了笑:“來時...路,變了。”


    眾人不約而同回頭望去,舒姝對陣法一類的向來不甚敏感,特別是修為全失的情況下。但明月卻能明顯感受到,身後的來時路,變了。


    明月神情凝重:“路變了。”


    明月有些自責,枉她認為對陣法較為精通,竟沒注意身後的變化。


    “我該早點發現的。”


    明玉怕明月過多自責,轉頭氣呼呼的瞪著嚴卓:“你怎麽不早說啊。”


    “才...發現。”嚴卓抿唇,抓住她手把玩。他這一路走來一直都是這種狀態,注意力全都在明玉身上,哪裏有觀察周邊的環境。


    還是聽舒姝說了疑問,他才抽出精力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這一看,才當真發現了問題。


    嚴卓怕明玉生氣,趕緊說道:“我能...找回去。”


    嚴卓是身法隱匿的高手,這門功夫必定要對環境極其的熟悉,極其的了解,也極其的善用。所以哪怕現在迷路,他往往也能憑自己的直覺找到最正確的道路。


    明玉急忙說道:“那你趕緊帶我們去啊。”


    “教主,讓嚴卓帶我們回去吧,說不定明言還在原地等我們呢。”她望向舒姝,迫不及待的原路返回。


    雖說明言老同她鬥嘴打鬧,可她也是真心愛護明言這個弟弟。這密林這麽詭異,哪裏能放心他一人在外。


    明月搖搖頭:“明言不是會在原地等我們的性子,現在回去,怕是也找不到他的。”


    明玉著急:“那也要試試啊,萬一、萬一他學乖了,等著我們呢?”


    明賦也點點頭,明言可是他最忠心的小跟班,自己怎麽能把他丟下。


    幾人轉向舒姝,還是要聽她指示才是。舒姝也知道明月說得更對,可也不能一點不報希望。


    “回去找。”


    明玉鬆了口氣,讓嚴卓趕緊帶路。


    一行人複又掉頭,在嚴卓的帶路下小心翼翼的踩著腳下的每一步。越是走才越是發現,他們一直以為自己是沿著尋江岸邊走,卻其實早已走入了密林深處,身旁潺潺的江水已經不知不覺間被幻境所取代。


    密林深處的寂靜比那外圍更讓人心悸。舒姝踏步其間,隻覺得這密林鬱鬱蔥蔥的模樣都是虛假的,好像,這些東西都是欺騙雙眼的幻境。


    “這樹雖茂盛蔥鬱,卻當真一點聲音也不帶,莫非連眼前這些樹木都是假象?”


    說著,舒姝伸手就近摸上一顆樹。


    “教主小心。”明賦一把將舒姝扯過,隻見那原本靜若死物的樹上突然生出許許多多的枝丫齊齊衝舒姝而來。


    舒姝心中一驚,被明賦一把帶到幾米外,再抬頭看那棵樹,竟還是她伸手之前的樣子。仿佛剛剛那亂枝飛舞的場景根本沒有出現過。


    “這樹竟然是活的。”明玉驚歎。


    舒姝抿嘴不語,竟然是她想錯了。


    “罷了,繼續走吧。你們也莫要碰那些樹木了。”


    幾人再次踏步向前走去,舒姝跟在後麵,忍不住回頭望了眼那突發異象的樹,總覺得哪裏不對。


    大家再繼續上路,沒走一會兒,前麵帶頭的嚴卓突然停下腳步。


    “怎麽不走了?”明玉疑惑的看他。


    他摸摸明玉的手,安撫的說:“到了。”


    “到了?怎麽可能,這裏哪裏是我們方才同明言分開的地方?”眼前的場景同方才她們與明言分開的地方分明是不一樣的。


    明月上前一步,伸出雙手,指尖快速掐訣後又掃過雙眼,頃刻又放下手來。


    “到了,是這裏。”她如此說到。


    明玉臉色頓時就變了:“這林中障眼法竟這般厲害?”


    “厲害又如何,大不了一力降十會,破了它這怪陣又如何。”說著,明賦還未等幾人說話就動起手來,他掌心一推一就,威力極大的一掌就這麽朝著一旁的樹木打去。


    那樹木劇烈扭動起來,枝丫急速生長,竟將那掌力全然包裹起來,不消兩個呼吸,那枝丫打開收縮回原處,剛剛那掌風竟然被一聲不響地消滅於無形。


    舒姝伸手拉住明賦,神情凝重非常。


    “洞虛期圓滿,竟然對它絲毫造不成傷害?”


    明賦也臉色難看,就算是大乘期的修士麵對他這一擊多少也會有點回應。這樹的防禦竟然這般厲害。


    “這裏處處都不對勁兒,明賦,你莫要再衝動了。”


    明賦點點頭,他都聽教主的。


    舒姝轉過身,不再看那樹。


    “這密林實在詭異,明言一個人同我們分開定然是危險至極。但我們現在回了原地也未曾發現他的蹤跡,他肯定是不知往哪處去尋我們了。”


    明月點頭稱是:“教主,我們無論如何也要找到他才是。”


    “對,不管怎麽樣,一定要先找到他。明言不在此處,若我們在這裏等,我怕他也回不來原地,不若我們分頭去找。多個選擇多個希望。”


    她看向大家,征求大家的意見。


    “若是分開來,萬一又走散了怎麽辦?”明玉問。


    舒姝也知道未嚐沒有這種可能。“對,如果分開來,我們很有可能會再走散,但若不分開尋找,這幾個方向我們又要找到什麽時候去?”


    她看了看明月,問她:“明月,你最懂陣法,若是讓你一人尋一個方向,你可能原路回來?”


    “可以。”她方才不過是太掉以輕心,若是認真起來,定是可以做到的。


    “那好,明月你自行搜尋一路。”說完,舒姝又轉向明玉、嚴卓二人。


    “依嚴卓識路的本領,明玉,你們應當也能自行搜尋一路。”


    明玉不確定的看看嚴卓,嚴卓輕輕的朝她點頭,她頓時心裏就有底了。


    “可以。”


    “那好。”舒姝就直接拍板了:“明月去尋右路,明玉帶著嚴卓去尋左路。我同明賦沒有那識路的能力,就在原地等候,若是明言又找回來就是再好不過了。”


    對這分配,眾人一致同意。舒姝沒有自保的能力,明賦同她二人也沒有識路的本事。不如就呆在原地讓明賦貼身保護她,這樣她們也更放心。


    “約定好,一個時辰過去若還是未能尋得到人,那你們就返回此處。”


    明月、明玉都慎重的點頭,明月走右路、明玉同嚴卓走左路,快速的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明賦摸摸頭,有些不知所措:“教主,那我幹嘛啊?”


    舒姝伸手:“拿個椅子來。”明賦趕緊掏出了個靠背的椅子給她擺好。


    她屁股一沉,坐下去覺得有點硬:“再來個墊子。”


    “哦哦哦。”又趕緊屁顛屁顛的掏出個軟乎乎的墊子遞給她。


    “教主,她們都去尋人了,我要幹嘛啊?”


    舒姝墊好軟墊,舒服了。這才抽空回他的話:“你就在這裏保護好我,為我端茶倒水伺候我喝水吃飯就行了。”


    明賦這人修為高,又有天分,就是人憨憨的,腦子不怎麽頂用。他聽見舒姝這麽一說,也不慌了,抽出個小凳坐在舒姝身旁,兩人就這麽靜靜的待在哪裏。


    遠處看過去,像個石像一般。


    “教主,我想再試試。”明賦冷不防的突然出聲嚇了舒姝一跳。


    “什麽?你想試什麽?”


    “我想試試攻擊那些樹。”


    舒姝偏頭一想,也行,萬一有用呢?


    “那你去吧。”


    哎?答應了。嘿嘿嘿。明賦噠噠噠走到那些樹麵前,起勢,攻擊。


    不成?再來。


    起勢,攻擊。換招,再來。


    舒姝看了明賦一會兒,發現他真的是做無用功。


    “明賦,停手回來吧。”


    明賦這人軸得很,不死心,還想試:“教主我再試試,權當修煉了。”


    “那你收著點,莫要靈力透支了。”


    想想也是,若真有這麽一個怎麽打都沒事,不靠近不碰到就絕不會還手的東西做陪練,倒是省了好多功夫。


    “好。”明賦高聲應到。


    舒姝打了個哈欠,有些困了,她這身體不行,到點了就得休息。


    再看一眼明賦,還打著呢。算了,眯一會兒。想著想著,舒姝就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不過剛幾個呼吸的時間,她猛然睜開雙眼看向明賦的方向。


    那處明賦的身影還在樹前遊移,拳掌相交不停的攻擊著那樹。


    “明賦。”她叫一聲,那邊的身影卻沒有任何回應。


    不對,她猛然跑過去伸手向明賦抓過去,舒姝瞪大了眼看著空無一物的掌心。


    假的,都是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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