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傾權自然高興收下這麽一員‘虎將’,她堅信,楊冠勍日後定能成為她手下不可獲取的猛將,這人不僅心思細膩,有勇有謀。關鍵是他有一顆赤膽之心,且深諳軍中法度,和運作手法。


    她如今手下的人說白了就是群散兵,甚至連‘兵’都算不上。所以,她太需要像楊冠勍這樣的人來幫她整飭軍力,訓練戰士,幫她取長補短,出謀劃策。


    “你有此決定,是否因為我是寧家外孫的原因?”她眼眸犀利,沒有拐彎抹角。


    楊冠勍一頓,“不瞞姑娘,我的確……有這份考慮在。但更多的,是敬佩姑娘的膽魄胸懷,才甘願為您效力。楊某認為,這食不果腹的亂世,姑娘籠絡上百人,不會隻因一念之善。”


    這話的深意,不言而喻。


    沈傾權似笑非笑,睨向他的眸卻淩厲如刃。


    楊冠勍卻坦然無比。


    須臾,沈傾權發出一聲輕笑,“能得君效命,日後定能如虎添翼。”


    “楊校尉,你會慶幸今日的選擇。”


    楊冠勍一怔,隨即單膝跪地,右手成拳放在胸口。


    他沒想到,將來這句話會一語成箴。等日後,他站在已登向權利頂峰的女子身畔,遙想今日之景,不由感慨萬千。


    ……


    沈傾權目送他離開,轉身回去。


    得到楊冠勍,她心情不錯。她預測,最多一周,他們就能抵達幽州。到時,就能找個地方落腳,開始練兵。


    天色越來越冷,他們不能一直逃亡。更何況,阿娘和祖母身體也撐不住。


    這時,她忽然聽到有聲響,猛地抬頭望過去,“誰?”


    陰影處,緩緩走出一人。


    正是白弈。


    沈傾權看著來人,微微蹙眉。


    “白公子?”想到方才的一幕,可能又被他看到,她心底莫名有些不爽。


    “白公子似乎很喜歡悄無聲息躲在人後?不覺得有失君子風度?”


    怎麽她幹什麽都能碰到他?


    她微冷的聲音從夜幕中傳來,將手臂上的披風拍了拍,不打算再跟他多言,徑自離去。


    隻是正要從他身邊走過,忽然胳膊一緊。


    下一秒,身子被他轉了過去。


    四目相對,她終於看清了他的表情。


    不知為何,今晚的他讓她覺得……有些不一樣。他眼神中閃爍的幽光,帶著審視,銳利的仿佛要刺穿她。


    沈傾權有些不舒服,或許是特有的第六感,又或者是對危險事務的敏銳,讓她下意識甩開他。


    “請白公子自重。”


    她冷冷拋下這句,說完就匆匆準備離開。


    忽然身後傳來的一句話,讓她呆滯在原地。


    “沈姑娘可認識,黔州世子,蕭寒淵?”


    這一句,讓沈傾權渾身僵硬,血液仿佛瞬間凝固。


    她心砰砰狂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在……問誰?


    直到麵前一暗,不知何時,他竟已走到她前麵。


    她緩緩抬頭,麵色平靜,“你說……誰?”


    可袖下的拳頭,卻緊緊攥起。


    “中山王之子,蕭寒淵。”他深邃的眼眸宛如刀刃,一瞬不瞬盯著她,不願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那三個字,猶如詛咒,讓她睫毛不由顫了顫。


    她看不到,自己的臉逐漸褪去血色,變得蒼白。


    白弈眯眼,忽然拽住她手腕,“你認識他?”


    雖是疑問,但語氣卻是肯定。


    “白公子深夜到此,就是為了問我認不認識中山王之子?”


    她深吸一口氣,等再抬頭時,臉上已恢複平靜。


    “我認不認識,跟你有什麽關係?”她兀自想甩開他的手,可沒想到他力氣好大,鉗著她的手逐漸用力。


    她都感覺到了疼痛,心中一怒,“放開。”


    “回答我。”他的眼神冷冽的可怕。


    沈傾權頓覺後背發亮,她不再掙紮,冷冷道,“不認識。”


    “你剛才的反應,可不像不認識。”他緩緩逼近,眸若寒霜,“我再問一遍,沈姑娘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


    沈傾權竭力讓自己冷靜,看來今晚他得不到答案,是誓不罷休了。


    “我隻是聽過這位的名號,畢竟是黔州世子,權勢滔天。也曾聽家中長輩提起過此人的事跡,但我並未見過他,更別說是認識。”


    “並未……見過他?”


    “是。”


    她回答的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白弈雙眸微眯,周身氣息太冷,沈傾權想忽略都不行。


    “我沒必要騙你吧?我隻是個閨閣女子,十幾年來幾乎沒有去過太遠的地方。黔州遠在帝都千裏之外,我怎麽會見過那位黔州世子?”


    她聲音冷靜,條理清晰,“我不知公子為何會問這種問題,不過既然話說到這份上,我也想問一句。白公子跟那位黔州世子有何關係?為何會如此關心他的事?你又為何會認為,我會認識他?”


    她直直望著他,眼神沒有半分閃爍。


    白弈眼眸如隼,發出一聲低笑,“閨閣女子?哪家的閨閣女子會有這麽好的身手?跟軍中校尉都能對戰百招不見落敗?你在搪塞我。”


    他果然都看到了!


    她咬牙,始終不鬆口,“我若沒點功夫在身上,早就死了千百次了,更不會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被你逼問。”


    她聲音冷沉,眼神帶著幾分倔強。


    兩人對視良久,須臾,白弈放開了她。


    沈傾權揉著被他捏痛的手腕,唇緊繃成一條直線,渾身透著拒絕和疏離。


    “白公子為何對那位世子的事這麽上心?”


    白弈垂眸看了眼狀似隨意發問的女子,麵色不顯,隻是輕顫的睫毛卻泄露了她此刻的不平靜。


    她平時一直都是理智,冷靜的人。就算在他麵前,也向來是滴水不漏。


    唯獨有兩次情緒泄露,一次是現在。


    還有一次……是他們初見之時。


    那時她看到他第一眼,露出的震驚,驚慌,和恐懼,不似作偽。那眼神,完全不像是在看陌生人。


    後來,在那天雪夜,他發現她望他的眼神,好像透過他在看別人。


    還有今夜,她的種種反應……讓他不得不懷疑,她認識蕭寒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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