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傾權不動聲色收回視線,“這麽早,有事?”


    蕭寒淵從正門走進來,在她麵前坐下。


    暗含涼意的眸,直勾勾盯著她。


    沈傾權淡定的吃著東西,任他盯。心裏嘀咕著,一大早的,發什麽瘋?


    蕭寒淵也沒想到,擔心她的身體早早的過來,卻看到她跟婢女打情罵俏的場麵。


    這女人之前說她喜歡女子,莫非,是真的?


    蕭寒淵覺得,不得不防。


    很快,玲瓏去而複返,一眼就看到出現的渾身散發寒意的男人。


    特別是男子盯著她的目光,讓她莫名覺得頭皮發麻。


    “蕭、蕭公子好。”


    她戰戰兢兢將燙放到桌上,感覺到那股瘮人的視線,手不由發抖。


    蕭公子眼神太嚇人了,玲瓏險些將湯碗打翻。


    沈傾權心中歎息,望向對麵不斷散發寒意的男人,“你用過早膳了麽?”


    男人不說話。


    “玲瓏,去再添一副碗筷。”


    “好,奴婢這就去!”


    玲瓏忙匆匆跑了,很快,就重新添了副碗筷。


    “你去吧,不必陪在這。”她溫和道,玲瓏忙行了禮,如釋重負匆匆退下。


    房間內隻剩下兩人,沈傾權道,“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粗茶淡飯,將就吃吧。”


    她原本的疏離逐漸散去,語氣難得溫和。


    蕭寒淵周身寒氣逐漸散去,劍眉微挑,“你這是在示好?”


    “你若這麽想,也可以。”


    她不動聲色打量他,男人臉色稍霽,原本還冷冰冰的樣子,瞬間春回大地。


    “既然你邀請,那我就勉強用些吧。”男人‘勉為其難’,可微揚的嘴角卻出賣他。


    沈傾權眨巴眨巴眼,驚訝,這個男人好像意外好哄?


    從前怎麽沒發現?


    難道,對付他就要順毛摸?不能反著來?


    “怎麽?”注意到她視線,蕭寒淵抬眸。沈傾權不動聲色移開眼,“沒,對了,你昨天是不是來找過我?”


    蕭寒淵並未否認,“你昨日那副樣子,是服了什麽藥?”


    “藥?”沈傾權一怔,隨即明白過來。


    原來他以為自己是吃了什麽藥?


    她啞然,不過也沒更好的理由解釋她昨日為何那樣。


    “總之,謝謝你跑一趟。”


    該道謝,還是要道謝的。


    蕭寒淵猝不及防,有些怔然,沒想到她會對他說謝謝。望著女子,心口仿佛被一根無形的羽毛拂過。


    癢癢的。


    沈傾權正吃著糯米包,忽然眼前一暗,接著一雙大手揉向她的頭。


    男人不知何時坐到她身邊,好心情看著她。


    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仿佛會發光般,勾魂攝魄。


    沈傾權被她盯得有些臉發燙,拍開他的手,“你幹什麽?”


    “小白眼狼竟也會道謝?”男人似笑非笑。


    她難得赫然,“你叫誰白眼狼?”


    “怎麽?難道不是?之前幫你,你可是從來都不領情,今日是怎麽了?”他有些戀戀不舍從她頭上移開。


    “那我對你粗魯些?”沈傾權不由翻了個白眼。


    蕭寒淵低低笑了,歪了歪頭,“小妮子,膽子是越來越大,現在不怕我了?”


    沈傾權手一頓,“我何時怕你?”


    “嘴硬。”蕭寒淵語氣中,帶著淡淡寵溺,沈傾權轉過眼不再看他。


    兩人氣氛難得鬆快,不再像之前那般僵硬和充斥著火藥味。


    蕭寒淵未再深究昨日的事,這讓沈傾權微微鬆了口氣。


    想著今日還有事,她加快吃飯速度。


    沒一會,又一屜包子進肚。


    “一大早吃這麽多?”蕭寒淵望著女子削弱的身子,不明白吃這麽多為何女子還這麽瘦?吃的都長到哪去了?


    “又沒吃你家大米。”


    沈傾權口齒不清,嘴邊還鼓起一個包,看著跟河豚似的。


    她吃飯不拘小節,大口大口吃,看著讓人很有食欲,沒有絲毫千金貴女該有的拘束。


    “你好歹也是世家女子,吃個飯至於這麽狼吞虎咽麽?”他好笑伸出手,揩掉她嘴角的飯粒。


    沈傾權下意識避開他的手,“我自己來。”


    她利落一擦,飯粒就掉了,蕭寒淵笑了,“這個時候,不是該裝裝樣子,讓我幫你擦麽?”


    沈傾權無語,“我為何要那樣?”


    “戲文中不都這麽演?”


    “那讓你失望了。”這家夥竟還看戲文?


    她不明白,臉上沾了東西難道真會不知?她又不是毫無知覺的人。


    蕭寒淵望著毫不知趣的女子,低低笑出聲。


    沈傾權瞥他一眼,笑什麽?莫名其妙。


    看著她吃的津津有味,蕭寒淵也莫名覺得食欲大開,吃的也比平常多。


    飯後,玲瓏收拾桌子,沈傾權看著還不離開的男人,“你還有事?”


    蕭寒淵來到她麵前,忽然伸手扣住她手腕,給她把脈。


    沈傾權擰眉,卻沒揮開他。


    “果然,你身體裏有股內力。”


    蕭寒淵語氣並無意外,看來昨日他就知道了。


    有些,麻煩。


    沈傾權心知,自己的變化太匪夷所思,有誰能一夕之間,忽然有了內力?任誰都會覺得不可思議。


    她可不想被人當成怪物。


    她麵上不顯,心裏卻在絞盡腦汁,想著要找什麽理由搪塞過去。


    蕭寒淵看著一臉糾結的女人,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我教你運氣的辦法,你每日辰時,將內力在身體遊走一周,可對你功力有所進益。”


    “啊?”沈傾權一呆,有些傻眼。


    “怎麽?不要?”


    “不,不是……”她忙搖頭,有些懷疑,似乎沒料到男人會如此好心。而且,他為何沒有追問她為何會忽然有內力?


    琢磨不透的男人。


    不過,既然是送上門的好處,她自然沒有往外推的道理。


    於是,認真聽起來。


    一個時辰後。


    蕭寒淵托腮,懶懶看著坐在蒲扇上,閉眼運氣的女人。


    房間內,很安靜。


    案台上,點著凝神的安神香。


    兩人坐在窗邊,開啟的軒窗外,梧桐花初綻。風吹過,一片片花蕊灑落。有一兩片飛來,正落到沈傾權身上。


    他輕輕從她肩膀上撚起花蕊,吹落。


    玲瓏從外麵走進來,正看到這一幕。


    雖然覺得蕭公子有時候很可怕,但不得不承認,他跟姑娘在一起的畫麵,真的……太養眼了。


    就跟一幅畫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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