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惹娘子生氣了?”


    李懷策在讓虞眠自我消化情緒,和勇於承擔怒火,兩者之間選擇了後者。


    然而虞眠莫名其妙的瞅了他一眼,反問道:“我生氣了?”


    “……”


    “不生氣就好。”


    李懷策笑了笑,又看向虞眠手中的舊衣,“那你弄這些衣服做什麽?”


    “這件衣裳的褲腳已經磨損的不成樣子,想來你也不能穿了,我就把褲腿和褲腰改一改到時候就能隨便穿了。”


    “誰穿?”


    “我呀。”


    虞眠理所應當道。


    話音落下,李懷策稍稍愣住,而後笑出聲,“娘子不必為我如此節省,這些年我經常幫村裏做工,也攢下了一些錢財,雖然買不起太過貴重的玲瓏綢緞,但給娘子買件新衣裳還是足夠的。”


    說完,李懷策便要去接虞眠手中的針線,“娘子的手,是那回春妙手,這件衣服就丟了吧。”


    回春妙手?


    虞眠心裏哼笑了下,攔住李懷策的手道:“晚上我要出去一趟,這些事你就別管了。”


    “那不成!”


    李懷策拒絕的很幹脆。


    他索性坐到虞眠旁邊,忙問:“大晚上你出去做什麽?”


    “去見個人。”虞眠也沒想瞞著。


    誰料,李懷策猛然擰起眉頭,一些有些久遠的夢境裏的畫麵,陡然鮮活了起來。


    他扯了扯唇角,冷聲道:“娘子莫不是要去見那王二麻子。”


    “不是,我是想去找……”


    虞眠的聲音戛然而止。


    她麵色震驚的看向李懷策,問道:“你怎麽知道王二麻子?”


    王二麻子是書中帶著虞眠私奔的那個野男人!


    下場比喂了野狼的虞眠還要慘!


    據說李懷策因為難解心頭之恨,便用一把小刀在二麻子身上捅了無數個小孔,但這些刀傷都不至於頃刻間斃命。


    他用蘸過鹽水的毛筆,在二麻子身上練字。


    又用糖水糊住二麻子的傷口,然後丟到馬蜂窩下,讓馬蜂蜇!讓螞蟻啃咬!


    王二麻子是被李懷策活活折磨死的!


    但這些書中的劇情,因為虞眠的到來,改變了故事走向,所以並沒有來得及發生。


    按道理來說,李懷策壓根不會知道王二麻子這個人的存在。


    見李懷策不說話,虞眠又忙催促了句:“說啊,你怎麽知道他的?”


    “哼,你不是也知道。”


    話音頗為傲嬌。


    虞眠挑著眉,仔細打量著李懷策。


    忽然她的腦海中冒出了一個畫麵,曾經李懷策對她說過一句話。


    他說他在夢裏見過她!


    夢?


    難不成他夢到過書中的情景?


    虞眠禁不住問道:“你是在夢裏見過他?”


    有時候,李懷策不得不佩服虞眠的敏銳。


    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好瞞著的。


    李懷策點了點頭,卻沒有再多說什麽。


    虞眠恍然笑出聲,“哦,夢見我和他私奔了?”


    “你還笑得出來?”


    “為什麽不能笑?你也知道是夢啊,既然是夢,當然就是假的,既然是假的,你又何必在意?”


    虞眠就這樣看著李懷策。


    李懷策泄了口氣,朝著虞眠道:“我並不是在意他,而是在意你。”


    ???


    見虞眠一副茫然的反應,有些話,李懷策不論如何也是說不出口了。


    “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李懷策直接站起身,顯得有些無情道:“我不同意你出門,就其實大晚上,這些衣裳你也別弄了,弄了也白弄。”


    丟下這麽一句話,李懷策氣呼呼的出了門。


    虞眠一臉莫名其妙,隨即又忽然笑了起來,看起來有些怪異。


    不過她也不是個聽話的人,笑完之後,依舊繼續著手中的動作,針線一刻也沒消停。


    臨近傍晚,門外飄來一縷炊煙。


    剛好虞眠對這幾件舊衣的改造工作也完成了,她展開衣裳,朝著自己的身上比了比,尺寸倒是合適了很多,就是顯得有些寬鬆。


    不過是舊衣改造,能到這個程度,已經讓虞眠很滿意了。


    她將舊衣收到一旁的櫃子裏,然後走出了門外。


    天色漸晚,小院中也比平時涼快一些,孩子們紮在牆角的陰涼處玩木頭人的遊戲。


    炊煙從另一個方向升起。


    虞眠看到李懷策蹲在灶台邊上,正在往裏添柴火。


    他似乎是察覺到了虞眠的目光,自顧自回過頭來。


    那雙清冷的眸子,在火光的映襯下,多了幾分人間煙火的味道,但他的臉上沒有表情。


    隻是看了虞眠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那個冰涼的背影哦……


    還生氣呢?


    虞眠心裏罵了句‘幼稚’,但腳下的方向卻很誠實。


    她走到李懷策身後,淡聲道:“熱不熱?做什麽飯?”


    某人自顧自燒火,這下連個眼神都沒有了。


    虞眠仿佛在自說自話。


    “不理我?那我走了?”


    說完,虞眠就要轉身,結果某人也沒反應,隻是當虞眠抬腳要離開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裙擺被人拽住了。


    “……”


    力氣還挺大。


    虞眠又轉過身,“鬆手。”


    李懷策瞥她一眼,卻像沒聽見,麵無表情的扯著裙擺,細看之下,還能窺見眼底的委屈。


    是的,委屈。


    這個男人,說好的禁欲人設呢?


    明明就是個隨時隨地準備勾人的男妖精。


    虞眠心裏樂開的花,麵上卻沒表露。


    旁邊的木凳擺的整整齊齊的,可李懷策沒有坐,既然走不了,虞眠索性直接把木凳挪到了自己跟前,然後陪著李懷策坐了下來。


    某人眉目舒展,像是極滿意,唇角也禁不住勾了起來。


    “德行。”


    虞眠在心裏念道。


    李懷策慢慢鬆了手,虞眠的裙擺上留下個一個黑乎乎的指印。


    他方才應該是掏灶台下的木灰來著。


    虞眠隨意撣了撣,也沒在意,就這樣托著下巴,靜靜的看著鍋,和鍋邊的男人。


    李懷策道:“我熬了綠豆湯。”


    “清涼解暑挺好的。”


    “想吃什麽菜?”


    李懷策拍了拍手,隨即看過來,思忖著說:“家裏還有一把小青菜,待會兒燙一燙就能吃了。”


    虞眠道:“你純純想浪費我的青菜。”


    “……”


    李懷策失笑:“哪有?”


    畢竟古代的技術有限,就連廚藝的發展,包括烹調技藝,也都是需要時間經過的。


    所以,民間尤其是比較貧窮偏僻的地方,烹飪方式越是簡單。


    一般都是蒸食,或者煮食。


    有時候可能連鹽味兒都沒有。


    更別提油了。


    以前孩子們跟著李懷策,吃過的最好的餐食,大概就是李懷策引以為傲的拿手好菜——肉片湯。


    虞眠緩緩道:“一會兒我做菜吧。”


    “沒事,你告訴我你想怎麽吃,我可以學著做,總不會浪費。”


    李懷策一邊添柴,一邊淡聲道:“今日你辛苦了,合該好好休息一下,還是我來做菜吧。”


    “真心的?”


    “有何不真心?”


    虞眠滿意的點了點頭,笑著說:“好吧,要是學不會,我可是要罵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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