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梳洗了一番,虞眠覺得整個人清爽了許多。


    她從身後拍了拍李懷策肩膀,溫聲道:“好了,走吧。”


    李懷策睜開眼,忽然有些不適應眼前的強光,他眯了眯眼,視線聚焦的一瞬間,瞧見虞眠在她眼前緩緩放大的臉。


    她忽然湊過來,身上帶著一股清淡的香味兒。


    其中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皂角味道。


    虞眠眨了眨眼,朝著李懷策問道:“你發什麽呆?”


    “……”


    李懷策伸手摸了摸虞眠鬢邊的頭發,低聲道:“你的頭發濕了。”


    “不妨事。”


    說完,虞眠轉身就要走。


    李懷策忙拉住她的手腕,指了指旁邊的空地道:“那裏陽光好一些,你去曬一曬。”


    虞眠:“?”


    虞眠十分不解,但看李懷策態度堅決,便走到了陽光下。


    她隨口嘟囔道:“這麽熱的天,不會得什麽風寒之症的,你不要瞎擔心。”


    聞言,李懷策的神情愣了下,他悠悠笑起來。


    他隻是不想讓虞眠這幅濕發的模樣被旁人看到而已。


    雖然虞眠誤會了,但他也不想解釋,索性便道:“還是曬一曬吧。”


    好不容易等到頭發幹了,李懷策又親手幫她捋了捋耳邊的碎發,直到一切妥帖安好,他才牽著虞眠的手,從石頭後麵走了出來。


    正巧許以墨等人也已經收拾完畢,一個個大刺刺的攤在石頭上,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


    見李懷策出來,許以墨曖昧的眼神隨即瞟過來。


    “呦?洗好啦?”


    李懷策看著他,眼神暗含警告。


    許以墨伸手搓了搓鼻尖,假咳了聲,隨後故作正經道:“行了,既然都收拾好了,咱們繼續找通道吧,這鬼地方,我算是待膩了。”


    眾人忙跟著一起點頭。


    虞眠淡然開口:“先不急,我覺得咱們應該回棧橋處看一看。”


    “棧橋?棧橋有什麽好看的?不都被燒毀了嗎?”


    許以墨聲音懶洋洋的,拖著長調道:“算了吧,前幾日咱們已經把這片山頭翻過了,還剩最後一個山頭,我估計通道肯定就在那裏,咱們一鼓作氣,今天之內把它翻完!”


    虞眠沉默了下,忽然笑道:“將軍,咱們被困在這裏幾日了?”


    “四天?”


    許以墨回想了下,罵罵咧咧道:“今天是第五天了吧?”


    “您出來這麽久沒有回去,難道留守在營牢內的士兵們,就不會覺得奇怪嗎?”


    “……”


    所謂一語驚醒夢中人,許以墨懶散的骨頭瞬間支棱了起來。


    許以墨拍拍屁股,朝著眾人催促道:“走走走!去棧橋!”


    尋找許以青的事情雖然隱蔽,許以墨的行蹤也不需要跟任何人報備,但他出門之前,必定有所安排。


    這幾日困在深山裏,他們每日除了忙著果腹之外,就是尋找陳盛口中所謂的通道。


    接連碰壁,讓他們心灰意冷。


    一時間竟忘了,他們其實並非是孤立無援。


    許以墨這麽久沒有回來,留守在營牢內的士兵們必定也是心急如焚,一定會想辦法四處尋找他們的。


    當時許以墨來姚家莊之前雖然沒有明說,但許以青可能會在姚家莊的消息,卻不是秘密。


    之前因為親眼看到棧橋被燒毀,旁邊的索道又不能用,所以許以墨他們這幾日從未想過再回棧橋處尋找通路。


    今日虞眠莫名其妙提起這樁事,正好給許以墨提了個醒。


    可……


    虞眠為何此時才說?


    難道是她剛想起來嗎?


    許以墨從心中冷哼了聲,心道:這個女人,明顯就是故意的!


    許以墨看向虞眠的眼神頓時有些不友善。


    但他知道此時此刻並不是發作的時刻。


    一行人整裝待發,重新朝棧橋的方向而去。


    還未靠近,眼尖的人兒就已經看到了留守在山崖對麵的士兵。


    雖然看不清模樣,但他們身穿戎裝,一看就是從軍營裏出來的人。


    “誒!這裏!”


    戚軒第一個衝上前去,朝著對麵山崖的人高聲呼喊:“我們在這裏!”


    我們在這裏……在這裏……這裏……m.23sk.


    回音悠蕩,對麵的人很快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連忙回應道:“戚將軍?是你們嗎?”


    “是我!”


    “太好啦!終於找到你們了!”


    山崖兩側的人都在扯著嗓子呼喊。


    許以墨走上前,戚軒忙道:“將軍,是小蔣他們!咱們有救了!”


    “將軍!將軍!”


    對麵的小蔣也在激動的呼喚,而後忙吩咐旁邊的人道:“快去叫人!就說找道將軍了,讓他們趕緊找家夥過橋!”


    “是!”


    眾人差點喜極而泣。


    許以墨見到自己的人,懸著好幾日的心,終於可以放回實處了。


    “旁邊的索道還可以用,待會兒讓他們找幾個擅於盤鉤過索橋的人,把東西給咱們送過來,到時候就能出去了。”


    “是啊,太好了。”


    戚軒臉上洋溢著笑容,“可算是不用吃烤兔子肉了。”


    “哎呦,現在嫌棄上了?之前也不知道是誰吃得那麽香。”


    “去你的!”


    幾人拌嘴之際,許以墨看了眼旁邊的虞眠,而後又朝著李懷策道:“你們倆……我可以帶人過去,隻是李夫人到底是女子,我……”


    “無妨,我來。”


    李懷策淡聲拒絕了許以墨的提議,握緊虞眠的手道:“隻要拿到盤鉤,我可以帶她過去。”


    聞言,許以墨擰起眉頭,有些不放心道:“你的身體……”


    他後麵的話,帶著欲言又止的情緒。


    但李懷策態度堅決。


    他不會允許除他以外任何一個男人碰虞眠,而且他心裏有把握。


    許以墨像是帶著氣,但又不好多說什麽,一個人把臉轉到一旁,唇瓣抿的很緊。


    虞眠的目光來來回回的轉著圈,一會兒看看李懷策,一會兒看看許以墨。


    從方才許以墨的話中不難聽出,他很擔心李懷策的身體狀況,而且似乎也很清楚李懷策的病症。


    他們之間的關係,絕對不像外在表現出來的這般疏離客氣。


    但虞眠不記得書中的李懷策和許以墨有什麽牽扯。


    畢竟書中的女主角是顧瑤,而跟顧瑤有對手戲的男配角是許以墨的弟弟許以青,所以許以墨在書中的介紹,也不過就是隻言片語而已。


    虞眠挑了下眉,看來以後還得多留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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