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瑤讓你擄走的孩子呢?”


    虞眠直接開門見山問道。


    拐子張有瞬間的愣怔,眼神閃爍道:“什麽孩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剛巧,客棧門口忽然傳來一陣騷動,許多身穿幹練的青壯年,從客棧內匆匆跑出來,東張西望的,似乎是在尋找什麽人。


    拐子張趁機大喊道:“我在這裏!唔……”


    虞眠順手脫下拐子張的鞋,然後塞進了他的口中,堵住了他的呼喊。


    雖然動作很快,但似乎還是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


    虞眠和李懷策對了個眼神,兩人一左一右拖著拐子張,直接往巷子深處跑去!


    此處距離客棧到底有些距離,那些人順著動靜尋過來的時候,虞眠他們早已藏好了身影,順便將拐子張丟進了提前備好的馬車中。


    “駕!”


    馬蹄揚起塵埃,就這樣囂張離去。


    車廂內,虞眠用匕首抵著拐子張的脖子,匕首上殘存的血跡已經幹涸,虞眠還沒來得及收拾幹淨,沒成想又派上了用場。


    拐子張眼瞧著窮途末路,情緒反而平緩了下來。


    “你是誰?”


    “孩子呢?”


    聞言,拐子張垂眸瞧了瞧虞眠手中的匕首,嗤笑道:“你們對我這般不客氣,還想讓我幫你們找孩子?簡直是癡心妄想!”


    “是嗎?”


    虞眠慢條斯理的又問道:“老頭,你知道匕首上的血是誰的嗎?”


    “哼!”


    拐子張似乎沒打算搭腔。


    虞眠淡聲道:“我們剛才也是從客棧內出來的,你就不好奇我們剛才見過誰?”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少跟我廢話。”


    拐子張索性破罐子破摔,一副看淡生死的模樣。


    虞眠忽然動了動手,一根係著翠綠玉器的小墜子從她的掌心滑落,在半空中搖來晃去。


    拐子張原先淡然的表情,瞬間憤怒起來。


    “哪來的?這個墜子怎麽在你手裏?”


    這就急了?


    虞眠冷笑著問:“現在知道匕首上的血,是誰的了嗎?”


    “……”


    拐子張狠狠的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眼底濃鬱的恨意,像是恨不得直接將虞眠生吞活剝。


    “我要殺了你!”


    拐子張掙紮著朝著虞眠出拳!拳拳帶風!


    不僅如此,一股淺淡細密的味道,也從他的袖子裏飄了出去。


    虞眠左閃右擋,輕鬆應對。


    隨即她看準時機,直接將匕首的鋒刃對準他的手腕,然後稍稍用力,某人的手腕瞬間多了一條血痕。


    虞眠索性三下五除二,直接給他的右手手腕也來了一下。


    “啊啊啊啊啊!”


    此人痛的開始嘶吼!恨不得將牙根咬碎!???.23sk.


    李懷策聽著車廂內的動靜,有些不放心,於是掀開門簾看了一眼。


    “你沒事吧?”


    “你說呢?”


    虞眠笑著好整以暇。


    然而,拐子張的衣袖都被虞眠隨意拽了上去,露出的手腕上,已經鮮血淋漓,深可見筋骨!


    拐子張疼的齜牙咧嘴,臉色煞白。


    他的手,明顯已經廢了。


    虞眠蹲在旁邊,對著拐子張的衣袖一陣尋找。


    李懷策忙問:“你在找什麽?”


    “毒囊!”


    緊接著,虞眠就從拐子張的衣袖中發現了兩個暗兜,小小的暗兜內,竟滿滿當當的藏著不少小藥瓶。


    不,應該是小毒瓶!


    “你……你怎麽會……”


    拐子張滿臉震驚。


    他不懂為何虞眠會知道他的衣袖暗兜內會藏了毒。


    虞眠莞爾一笑,朝著拐子張說道:“我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甚至我還知道你和顧瑤的關係。”


    拐子張的目光看過來,“你說什麽?”


    “你呢,從小就暗戀顧瑤的母親,隻可惜後來你自己腿瘸了,又認為自己配不上她,所以不僅主動退了婚,這些年還一直默默守在她們母女身邊,為她們掃除異己,鞠躬盡瘁。


    你以為顧瑤的母親視你為友,顧瑤視你為父,所以你便心甘情願的為她們做盡傷天害理之事,可真相呢,她們隻當你是一顆便宜又廉價的棋子而已!”


    “你胡說!你胡說!你知道什麽?”拐子張嘶吼道。


    “當年,你為了救顧瑤的母親摔斷了腿,可她在救治你的時候卻不小心用錯了藥,害得你的傷越來越嚴重,最終落下殘疾,你以為她真的是不小心嗎?你知不知道她早就勾搭上了別的男人?


    在你還沒跟她退婚之前,她早就成了別人的外室了!所以退婚之後,她立即就嫁給了別人,還有了孩子!人家都給你戴綠帽子了,你還眼巴巴的要給人家孩子當幹爹!可真是笑死人了!要不是看你還有幾分用處,你以為顧瑤會理你?”


    虞眠劈裏啪啦的倒豆子似的,一句接著一句,每一句都像一根刺,狠狠地紮進了拐子張的心裏。


    “你!你閉嘴!”


    “你讓我閉嘴,我就閉嘴?我偏不!”


    虞眠笑的得意,“你了解她,她從來不是一個粗心大意的人,所以你的腿就是被她搞瘸的,正如她了解你是一樣的,她知道你自己一定會乖乖退婚,因為在她心裏,你就是個配不上她的人!她的所作所為,就是為了把你踢出局!人家寧願給別人不清不楚的當外室,也不願意嫁給你,事到如今,你還不願意清醒嗎?不然我再多說兩句?”


    “不!住口!”


    拐子張已經瀕臨崩潰道:“別!別說了!”


    正如虞眠所言,她從來不是一個粗心大意的人。


    他心裏明白,曾經他也不是沒有懷疑過,隻是他不願意相信,還一直活在曾經的幻想泡影裏。


    拐子張紅著眼,咬著牙問虞眠:“你到底是誰!”


    虞眠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句:“你還記得李景望嗎?”


    “誰?”


    拐子張滿臉疑惑。


    虞眠隨即提醒道:“三年前,綠水村,一顆大榕樹下。”


    “……”


    某些久遠的回憶,像是蒙了塵似的,被丟在記憶深處,隨著虞眠的提醒,又漸漸顯出了一些曾經的鮮亮色彩。


    “那個傷了腿的小娃娃?”


    “是。”


    果然有這回事。


    書中雖然沒有詳細描寫,但三寶和拐子張之間的淵源也曾被提過幾句。


    具體細節虞眠也不清楚,隻是記得他們是在一顆大榕樹下相遇的。


    當時拐子張一直風塵仆仆的趕路,那日難得閑暇半日,跟一個傷了腿,偷偷躲在樹後哭鼻子的小娃娃,講了許久的寬慰之語。


    那個小男孩,讓他想起了曾經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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