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浪漫漁夫硬漢兄打賞)


    那刺耳的囂然之聲,聽起來竟是如此熟悉,石韋掙紮著轉過頭去,臉上不禁掠過一絲驚訝。.org


    那揚長而入,一臉得意笑容的人,竟然是馬勃。


    原來背後的指使,竟然會是馬勃這小子。


    一瞬間,石韋恍然大悟。


    這廝一定是幾次三番被自己打臉,前番又被那李牙校折斷了手腕,想來心中定是咽不下這口“惡氣”,方才會雇了這些水賊,趁著自己出行之時行凶。


    孫二娘抬頭見是馬勃,便揮手道:“原來是馬公子啊,你來得正好,快過來瞧瞧,這小白臉是不是你要咱們抓的人。”


    那馬勃柱著拐杖,一步步的挪上前來,輕蔑的眼神掃了一眼石韋後,拱手向那孫二娘道:“就是這小子,有勞孫當家的了。錢我已帶來,就在船上,孫當家的派人去拿便是。”


    “馬公子真是講信義之人啊。”孫二娘一聽著錢,兩眼直放光,接著又向手下喝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麽,快去搬錢呀。”


    一幹水賊們個個歡喜,一窩蜂的便衝出屋去,頃刻間這屋內隻剩下了他們三人。


    “馬公子,你想請我喝茶,派個小廝來支會一聲就行了,如此大費周章,這又是何必呢。”


    石韋恨不得一刀捅了這反胃的家夥,隻是眼下受製於人,不得不先用語言來拖延時間,心中卻在飛快的盤算著如何應付這棘手的處境。


    馬勃一瘸一拐的走上近前,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勢,藐視著石韋,冷笑道:“你個狗郎中,死到臨頭了還故作什麽淡定,我今天就讓你知道,得罪我馬勃是什麽下場。”


    說著,他便從孫二娘那裏接過一柄殺豬刀,舉起來在石韋麵前晃來晃去。


    他這是想要讓石韋害怕,好讓他在下殺手之前,能從獵物的畏懼中享受更多的快感。


    但令馬勃感到懊惱的是,和上回一樣,石韋的臉上依舊沒有半點驚恐之色。


    這個卑賤的小郎中,竟以一種看猴戲似的目光盯著自己,仿佛自己才是將受屠戮的獵物一般。


    “狗雜種,你為什麽不害怕?你若是跪下來求爺饒了你,爺或許會給你一個痛快,若不然,老子一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痛快的馬勃,歇廝底裏的衝著石韋大叫。


    隻這片刻的功夫,石韋心中已有應對之策。


    他無視馬勃的存在,將目光轉向後邊看熱鬧的孫二娘,表情平靜的問道:“孫當家的,我很想問一句,你可知道這姓馬的為何要雇你害我嗎?”


    孫二娘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咱們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至於你和馬公子之間的恩怨,關不得老娘的事,老娘我也沒興趣知道。”


    “如果這關係到孫當家的,還有你這班兄弟的死活,你也不關心嗎?”石韋的口氣中,忽然透出幾分殺氣。


    事關到自己的生死?


    那孫二娘的神色頓時微微一變。


    馬勃見狀,忙道:“這小子死到臨頭胡言亂語,孫當家的莫聽他胡扯,我這就一刀結果了他。”


    說著,馬勃掄起刀來,當場就欲痛下殺手。


    麵對著將下的刀鋒,石韋麵無所懼,圓目怒睜,陡然間喝道:“馬勃,你隻為一泄私憤,害了孫當家和他十幾號兄弟,你難道就不心存愧疚嗎!”


    這般一喝,直震得那馬勃身子一顫,舉在半空中的刀子停滯了一下,神色間不禁閃過幾分慌意。


    他隻頓了一頓,馬上又狠下心來,刀子用力的揮下。


    就在這時,那孫二娘猛然上前,胳膊一伸便將馬勃的手擋住。


    那揮下的刀鋒,生生的在石韋脖前停下,隻令他暗出了一吐氣。


    “孫當家的,你這是做什麽?”馬勃驚道。


    孫二娘將刀子從馬勃手中奪過,媚眼一笑:“這人都綁在了這裏,馬公子隨時都可以殺,何必急於一時,我倒很想聽聽這小郎中會說些什麽呢。”


    馬勃有點急了,忙道:“孫當家的,你有所不知,這狗郎中奸滑的緊,你休聽他胡言亂語,還是讓我一刀宰了他痛快。”


    他心急之下,竟欲去搶孫二娘手中的刀子。


    孫二娘這下怒了,掄起略顯豐滿的臂兒,忽的就把馬勃脖子掐住,刀子往他眼珠子前一亮,斥道:“這是老娘的地盤,老娘說了算,你他娘的聽見了沒有。”


    這般一威脅,馬勃立時就蔫了,哆嗦了幾下,忙是賠出了笑臉。


    孫二娘哼了一聲,這才將馬勃推在一邊,目光轉向石韋,笑盈盈問道:“小郎君,你倒說說看,這位馬公子為什麽要雇老娘綁你呢?”


    好容易抓到一線生機,石韋暗自慶幸不已,當下他便將事情的前因後果,毫無保留的道與了這孫二娘。


    說話之際,他的目光始終不留這女賊人的眼睛,從她那眼神的細微變化,石韋洞察到一種變化。


    說罷,他又道:“試想一下,倘若府尹大人得知,治她女兒症的唯一希望,卻斷送在了孫當家的手裏,一怒之下,府尹大人發兵前來捕殺,那個時候,孫當家的和你這一幫兄弟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此言一出,那孫二娘的神色又是一變,顯然心中已生懼意。


    似她這般水賊,若隻做些攔路打劫的小賣買,官府是根本不會浪費資源去剿捕的,但這並不代表官府對他們無能為力,隻是願不願意滅他們的問題而已。


    石韋所言,絕非危言聳聽。


    孫二娘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她轉過頭來,麵帶不滿的盯向那馬勃,冷冷道:“馬公子,你找咱們做這樁賣買時,為何不提這小郎中的身份,你當真是想害死老娘嗎?”


    孫二娘這般一質問,那馬勃立時驚慌起來,忙是訕訕笑道:“孫當家的莫生氣,我隻是覺得沒這個必要而已,隻要我把他一刀宰了,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府尹大人根本不知道是誰幹的,咱們有什麽好怕的。”


    “哈哈——”


    石韋忽然大笑起來,笑聲中皆是諷意。


    孫二娘摸著他的臉龐,笑眯眯道:“我說小郎中,馬公子的話你應該聽到了,虧你還笑得出來呀。”


    “孫當家的,你的手下難道沒有告訴你,他們一不小心走脫了我的一個隨行的朋友嗎?”


    孫二娘眉色一變,急將領頭的水賊喚來,一問之下才知,竟是有一個會武藝的女子,未死之前被他們踢落江中。


    “廢物!”孫二娘大怒,一巴掌狠狠的便抽在了那水賊的臉上。


    形勢發展到這般地步,石韋自知性命當是無憂,下一步就該是如何反客為主。


    至於那馬勃,則是又驚又懊悔,心想著自己得瑟個什麽勁,早知道一進門就該先宰了這小子,怎至於落到了這般境地。


    那孫二娘則是一會看看石韋,一會又瞧瞧馬勃,一時間難以決斷。


    正這時,她身子忽然一顫,便是捂著耳朵急叫手下去拿來了許多的竹片,拿起一片,伸進耳洞裏便刮了起來,直刮到咧嘴皺眉都不罷休。


    見得此狀,石韋心念一動,遂道:“孫當家的,你莫非是患了耳朵苦癢之症?不若讓在下來為你診視診視,或許在下可以治好你這病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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