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倫介紹完畢,對陳默恭敬地做了個請的手勢,把話筒讓出來。


    陳默微笑著走去,向著還在鼓掌的人群微微欠身。


    掌聲漸漸停歇。


    “謝謝大家熱烈的掌聲,讓我感受到了來自燈塔的熱情,說明我此次到燈塔進行學術訪問是個正確的決定。”


    “燈塔無疑是個偉大的國家,建國247年之中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是世界第一強國,創造出了無數輝煌的成就……”


    陳默說起對燈塔的印象,言語中頗多讚揚。


    畢竟是來作客的,商業互吹在所難免。


    但是聽在某些人的耳中,比如懷特豪斯喬老人,眼中卻是越聽越亮。


    他微微傾身,對旁邊的威廉姆斯低聲說道。


    “能聽得出來,陳默對燈塔有些向往,你們要加把勁兒……”


    他還沒說完,台上的陳默話音一轉。


    “同樣,華國也是個偉大的國家,我們有著五千年的輝煌文明史,而其中至少五分之四的時間都是世界第一……”


    老人的話語戛然而止,臉上一會兒青一會兒紅。


    威廉姆斯想笑又不敢笑,隻能強忍著說道。


    “先生,我們還是有希望的。”


    陳默還在繼續。


    “當然,由於當時科技落後,交通不便利,華國對世界的影響基本局限於亞洲。也正因為此,造成了東西方兩個文明的迥異,文化,習俗,性格,方方麵麵。”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剛剛我的好朋友沃倫先生——”


    陳默伸手比了下沃倫。


    後者聽到“好朋友”三個,樂得嘴都合上不了。


    賣糕的,我已經升級成默神的好朋友了!


    “——他對我的介紹,按照燈塔人的文化習俗,我應該很榮幸地表示感謝,但我是個華國人,”


    陳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沃倫先生說我是當今世界最偉大的科學家,我應該說哪裏哪裏,直譯成英文就是where,where。”


    他本來就是講個笑話活躍下氣氛,沒想到沃倫立刻把話接了過來。


    “陳默先生這個問題可難住我,因為您偉大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他掰著手指頭數了起來。


    “氣象、芯片、係統、航天、航空、材料、冶金、機械、生物、基因……抱歉,我的手指頭已經不夠用了。”


    開始,大家被他逗得大笑不已。


    但是很快,笑聲越來越少越來越低。


    “所有這些領域,您的研究成果都超越了時代幾十年,所以我剛才的介紹不但沒有誇張,反而太低調了,您應該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科學家才對!”


    “其實,我剛才的稱呼也很不貼切,應該用華國科學界對陳默先生的稱呼。”


    “默神!”


    這番話正是笑聲消失的原因。


    所有人看著台上的陳默,都憑空湧起濃濃的無力感。


    如果僅僅是一個領域的超越還可以嚐試去挑戰,但是十幾個領域的全麵超越,不是神又是什麽?


    而人,永遠無法與神對抗!


    沃倫這通彩虹屁,沒把陳默都拍暈,倒是讓他恨不得上去踹他幾腳。


    臥槽!


    你丫還想不想讓我回國了?


    不能為我所用就人道毀滅,這種事曆史上可是發生過太多次了。


    看看喬老頭的眼神!


    如果目光也有殺傷力,我現在已經千瘡百孔了!


    陳默迅速給戰超遞去一個眼神。


    保護我!


    明白!


    看到戰超會意,他才暗暗鬆了口氣。


    “好了沃倫,不要替我吹噓了,你就算吹出花來,我也不會給你加錢。”


    隨口開了個玩笑,陳默接著說道。


    “我真沒有沃倫說的那麽偉大,科研不是一個人可以完成的,我所有的成果都是團隊合作的結晶,這也是我接下來正要說的話。”


    “我希望能夠有一天,全世界所有科學家都團結在一起,不分國家,不分種族,不分膚色,拋開政治,拋開金錢,拋開利益……”


    喬老頭的目光漸漸緩和下來。


    陳默的話就是科學無國界的另一種詮釋。


    而燈塔就是靠著這個觀點,才把全世界優秀科學家都吸引過來,才能夠成就今天的地位。


    既然陳默也讚同科學無國界,燈塔就可以以此為突破點,把陳默爭取過來。


    “……我希望能夠和燈塔優秀的科學家合作。”


    “最後,請允許我再次感謝懷特豪斯和喬先生的盛情邀請!”


    陳默結束了講話,晚宴在熱烈的掌聲中正式開始。


    剛剛走下台,人們便全都圍了過來。


    “陳博士你好,我是巨硬的奈德拉。”


    “陳博士,我是水果的庫克。”


    “我是阿爾法的佩茲。”


    “我是……”


    無論是早有芥蒂,還是毫無瓜葛,所有人都在向陳默表示善意與歡迎。


    陳默都有點應接不暇了。


    就在這時,喬老頭分開人群走了過來。


    “抱歉各位,我可以和陳博士單獨說兩句嗎?”


    “當然可以。”


    眾人很自覺地散開。


    “陳博士,我們到那邊去聊聊吧。”


    喬老頭指了指一個安靜的角落,帶著陳默走了過去。


    路上遇到端酒的侍者,他還特意拿了兩杯,遞給了陳默一杯。


    兩人過去坐下,喬老頭輕輕搖著杯中紅酒,說道。


    “陳博士,剛剛你提起過希望能與燈塔的科學家合作,是隨口而言呢,還是確有此想?”


    “當然是我的真實想法。”


    陳默微笑著說道。


    “我始終認為,燈塔的科學家都是最優秀的科學家,能夠與他們合作是我的榮幸。”


    “我想他們肯定也願意和你合作,那麽我們先預祝合作成功。”


    喬老頭端起酒杯。


    “合作成功。”


    陳默舉杯與他相碰,輕輕抿了口酒,繼續等待喬老頭對接下來的話。


    然而,出乎意料,喬老頭卻什麽都沒有說。


    “喬先生,請問還有什麽吩咐嗎?”


    “沒別的事了。”


    喬老頭搖了搖頭。


    “呃,那您叫我過來?”


    陳默不解地看著他。


    “剛才那裏太亂了,我想你應該更喜歡清靜,所以才……”


    喬老頭笑著攤了攤手。


    “我確實很少參與這種晚宴,有些不大適應,謝謝您。”


    陳默笑著向喬老頭舉杯致謝。


    “不用客氣,如果你不嫌我這個老頭子悶,我們可以聊聊家常。”


    “這也正是我想要說的。”


    兩人隨口聊了起來,聊了大約十幾分鍾,一陣香風突然襲來。


    隨後,一個悅耳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喬爺爺,介意我加入你們的話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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