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個女人把石頭送完,空著手,有說有笑地走回來。


    所有的男人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是狠狠的被打了臉。


    大嫂有點驚奇,她第一次知道自己力氣居然這麽大,和弟妹扛石頭,一點兒負擔都沒有。


    兩個人走回這些男人麵前,馮慧珍笑嗬嗬地問道。


    “各位大哥,我們兩個人算是過關了嗎?”


    領頭鬧事的男人這會兒又羞又臊,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剛才跳得有多歡騰,這會兒就有多丟人。


    “我們輸了。”


    馮慧珍笑道。


    “各位大哥,你們也沒說我們女人雖然看起來比你們身子骨弱,可是我們也不是享福的千金大小姐。


    地裏的活兒我們也幹過。縣裏麵還常常在報紙上表揚什麽鐵娘子。


    被逼到這個份上,女人並不比男人差,咱們都是人,有手有腳,誰也不缺胳膊短腿。我就是希望大家不要看不起我們女人。


    如果不是逼到萬不得已,哪個女人願意拋頭露麵跑到市場石場跟一群大男人廝混在一起?


    難道我們不知道名聲不好聽?”


    她不想跟大家成為對手,大家都是勞苦大眾,何必彼此窩裏哄。


    敵對的關係並不能讓大家得到好處,得到好處的大概隻有馬老三和那個李小武。


    這番話更讓這些漢子無地自容。


    “妹子,你是個明事理的人,今天這件事是我們這些人不厚道。”


    挑頭的男人勇於承認自己的錯誤,都是村裏人有啥說不開的。


    “各位大哥,這一件事就過去了,咱們還是好好幹活,大家好好掙錢為上。誰家都不容易,你們誰家都有兄弟姐妹,都會有遇到難事兒的時候,隻是希望大家將心比心。”


    爽利的話讓這些大男人紛紛低下了頭。


    大家開始幹活了,男人們再也沒有人瞧不起馮慧珍和楊家大嫂。


    甚至男人們商量一下,讓馮慧珍和楊家大嫂專門去幹輕省的活。


    要不然顯得他們這些男人太無能。


    馮慧珍和楊家大嫂專門負責把那些碎石塊裝車。


    這在采石場就算是最精神的工作,山上炸完之後會有很多的碎石,這些碎石並不大,最大的也不過拳頭大小,但是這些碎石也能用到鋪路修橋上麵。


    男人們去扛大的石頭,這些碎石就交給了馮慧珍和楊家大嫂,他們負責裝車,裝好了車,有人會專門把這些車推到山下去。


    馮慧珍終於鬆了口氣,她的桃子幹就能幫楊家大嫂這一次。


    以後要是天天扛石頭的話,還真沒辦法天天給楊家大嫂吃桃子幹,這樣容易泄露自己身上的秘密。


    可是鏟這些石子兒的話,這就不算是什麽重活。


    畢竟哪個村兒裏不幹點體力活,鏟沙子鏟石子應該是修水渠,修路,經常會幹到的活。


    楊家大嫂和馮慧珍一邊幹活兒,一邊低聲地道謝。


    “弟妹,多虧了你,要不然今天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剛才那些人看著的時候,我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恨不得挖個地縫鑽進去。”


    弟妹的冷靜沉著,一下子就讓她安了心,也多虧有弟妹陪在自己身邊,不然她一個女人早就哭著下山了。


    “嫂子,別說了,我隻是氣不過罷了。”


    馮慧珍真的不是為了楊家。


    兩人正在幹活,結果隻看到李小武走了過來。


    “你們倆過來一下。”


    兩人對視一眼,拿著鐵鍬來到了李小武跟前。


    “你們倆挺能幹的,咱們最近活兒比較多。石場的工人們都是按勞所得,鏟一車石子給你們兩毛錢,你們好好幹。”


    李小武扔下話轉身就走。


    這是馬老三故意的,這些男人鏟石子一車給的是一毛。


    卻給他們女人鏟石子兒,一車兩毛,這很明顯的是區別對待。


    男人們要是聽說了,估計這個活兒就不能讓他倆幹。


    又得鬧點幺蛾子。


    中午到了點兒,聽到了敲鍾的聲音,這時到了大家吃中午飯的時間。


    一群男人圍著兩個女人坐在石頭上,或坐或躺,拿著自家帶來的吃食開始吃飯。


    大多數都是土豆,少數有些二和麵兒的玉米餅。


    楊家老大,老二也坐在了兩個人跟前。


    馮慧珍的確是餓了,掏出那個布口袋裏麵的五個土豆已經壓得不成樣子。


    當著眾人的麵她也得吃。


    馮慧珍假裝在布口袋裏捏了捏,實際上土豆早已經捏成了土豆泥。


    裏麵摻和了一些從空間裏拿出來的東西。


    加點兒鹽,加點兒孜然,辣椒麵。


    加了點兒火腿丁,再加上海苔碎,還有奶酪。


    用手捏成了一個小團。


    一口一個。


    在外人眼裏仿佛是土豆壓碎了之後黑黑紅紅的。


    不知道粘上了什麽髒東西。


    可是隻有馮慧珍一個人吃得香甜。


    大嫂看了看自己也壓扁的土豆,可是看了看馮慧珍的土豆有點兒不忍心。


    馮慧珍那個袋子不知道裝過什麽土豆壓成了泥,居然沾了這麽多髒東西。


    楊家大嫂怕慧珍吃壞了肚子。


    急忙把自己的土豆兒遞過來兩個。


    “你吃我這個,把你那個勻我一點,下一次裝土豆的時候得檢查一下袋子。要不然這麽熱的天很容易吃壞肚子。”


    看著充滿善意的楊家大嫂,馮慧珍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兒自私。


    楊家的人雖然買了自己,在這件事情道理也站不住腳,可是這件事不是楊家大嫂能決定的。


    這個可憐的女人從來沒有欺負過自己,更沒有虐待過她。


    隻能說在這件事情裏,她沒有決定權,也沒有自主權,隻能盡自己最大的善意幫幫她這個可憐的女人而已。


    就像楊奇一樣。


    馮慧珍搖搖頭,即使她心裏充滿了善意,可是現在這件事不能暴露。


    以後她臨走的時候可以給楊家大嫂留一點兒東西。


    “嫂子,不用你吃你的,我這東西還挺香的,我這是弄了一點兒路邊的野菜摻了進去,那都是野蔥,野薑什麽的,摻到裏麵還有點味道。”


    大嫂一聽這話眼睛一亮。


    煮土豆兒沒滋沒味兒,要是不加上點自家帶的酸菜或者鹹菜的話真的吃起來難以下咽。


    大嫂想著明天回去,她也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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