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陸尋再上山給令狐衝送餐食之時,告訴了他一件事,嶽不群和寧中則再次出山去了。


    令狐衝微感詫異,問道:“怎麽這麽著急又出門了?這次去哪?做什麽?”


    陸尋笑道:“最近在這江湖上,那田伯光鬧騰的厲害,師傅師娘是出門抓那田伯光去了。”


    他沒把紫霞功要傳給自己的事告訴令狐衝,倒不是因為怕他知道昨日沒傳他反倒要傳給自己,擔心他嫉妒或者怎麽樣,想來以令狐衝的性子,倒也不至於做出嫉妒等事,隻是現在事情尚早,以他對嶽不群的了解,這位偽君子藏得極深,說不得後麵還有變故。


    到時候真傳的時候再說。


    繼續練劍。


    自從得知令狐衝可能得到了獨孤九劍之後,最近一段時間的陸尋上山找令狐衝練劍愈發的勤快了。而令狐衝對此也頗為歡迎,畢竟思過崖頂,終日無人,卻也相當無聊,故而能有一人來排憂解悶也可。


    更何況,他的這位師弟,讓他產生了一種對劍道修行的向往。


    雖說被嶽不群一擊粉碎其心,也深感自己走錯,但他倒也沒讓自己師弟下山,或是不配他練劍,頂多是在氣功練習上愈發的勤了。


    直到夜裏再次見到那位前輩。


    “令狐衝,你的獨孤九劍已經學得差不多了,今日的你已今非昔比,你可有什麽想說的。”風清揚一抹白須,輕笑的說道。


    令狐衝聞言,收劍調息完畢,他笑著上前:“太師父,這完整版的獨孤九劍威力太強了,盡是可破萬物之敵,獨孤前輩屬實乃人間大才。”


    風清揚聞言臉上笑容依舊,卻也答話隻是靜靜的看了看令狐衝,片刻他忽道:“你師傅說的,你考慮了嗎?”


    “我乃劍宗餘孽,你可要除了我。”


    “太師父如何說出此話!”令狐衝匆忙跪下,涕零道:“太師父對本派恩重如山,雖說有些理念紛爭,但也是門內事,何至於喊打喊殺。”


    風清揚沉默了,望著跪地的令狐衝,他忽的歎了口氣:“想那嶽不群調教弟子能耐的本事不如何,卻在品德上有些建樹,也不枉費吧……”


    “太師父……”令狐衝猶豫著,他深怕風清揚說出侮辱他師傅的話,那樣的話他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風清揚好似看出了令狐衝的難做,他轉口道:“起來吧。這些時日你的修行我看到了,雖說的天賦本就不錯,但你進步飛快,卻也離不開你那師弟。”


    “說起來,你那師弟倒是個人才!”


    令狐衝順杆爬般,就地起身,笑嘻嘻道:“太師父說的是,我那小師弟,我也是佩服的緊。僅僅入門八個來月便把本門華山劍法練得如此純熟,甚至還有所觸類旁通。更是在和陪練獨孤九劍之中,劍術有了新的領悟,當真算的上奇才。”


    “嗯。”風清揚點點頭:“你們平日裏的對練,我也看了,我也的確看到了你師弟練劍。說起來,我有時候也奇怪,你說他有天賦吧,卻也並不是,有時候看起來愚笨的很。但若說他笨的話,那也是說假話,畢竟他和你對練如此之久,獨孤九劍使出後,也隻是初有成效,後麵卻被他偶有奇招擋了住了些,漸漸竟是也許久攻方才拿下,這在獨孤九劍上正是前所未見。”


    “當真是奇怪奇怪。”


    令狐衝道:“這我倒聽師弟說過,他曾言道劍隨人,劍法亦隨人,獨孤九劍劍招雖是極妙,但劍法境界若是不夠,奇效卻也隻能發揮七八分。而恰巧弟子和他在劍法境界上最近的差距越來越少。”


    風清揚聞言,有些明白的點頭道:“嗯,大智若愚大概如此了。”


    ****


    清風徐來,晚來晴。


    陸尋是隔了幾日才上這思過崖。


    並且上來的有些晚。


    最近有些奇怪,門內一連丟了幾隻雞,而且發動了門內弟子尋找,卻怎麽也沒找到,聽門內掌廚的師兄說,是遭了賊。不過他們並未瞧見樣子,隻是好像看到黑影一閃而過。


    陸尋是留下來抓賊的。


    作為和師娘比劍,被師傅承認的小師弟,陸尋最近在門內的威望日漸濃厚。


    並且在最近的早課比劍之中,他們發覺任是他們把劍法使得繁如天花,或是淩厲突襲,或者強力猛攻,陸尋的劍法總是滴水不透。


    他現在是被門中承認的這一代頂尖人才,和上麵幾位師兄齊名一般的人物。


    所以找他留下來抓賊,這陸尋就算無奈,也需陪著。


    不過這幾日之後,偷雞賊卻好像一下消失了,再也未出現過,門中也就此安靜了下來。


    而在這日,陸尋卻恰巧碰到了這位偷雞賊。


    去往思過崖的山道有些陡,所幸不是整個路段都是如此,在山道中央有一處亂石擺放的歇息之地。


    陸尋就在這裏見到了在此歇息的田伯光。


    田伯光現在是一臉的愁容,心中又很是惱火,並且除此之外還有些納悶。


    惱火的是他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被令狐小子在比試之中輸給他。而他納悶的也是這件事,這令狐小子不知著了什麽邪,竟是劍法高了如此之多,幾番爭鬥之中,他都是被完敗,毫無勝算。


    他的功夫按理說也是不弱的,一套萬裏獨行的輕功,一身快刀刀法雖說不能獨步武林,卻也在同輩內難尋對手,卻不想竟在比鬥之中輸了個幹淨。


    他的刀快,令狐衝的劍卻更快!


    快到他的思緒未到,劍已至。


    正在這時,他看到上山的陸尋。


    陸尋自然也看到了這位爺。


    作為江湖惡名滿滿的惡人,陸尋自是看到過他的畫像,所以他一眼看到這人便知曉他就是田伯光,並且他也想明白門中那雞是怎麽丟的了。


    這位萬裏獨行大爺,豈是門內那幫人抓得到的。


    “田伯光?”陸尋明知故問。


    “華山小輩?”田伯光也是明知故問。


    說完輕輕一躍,上了巨石,也不多言,借力提刀便殺到他麵前。


    此刻他心中隻想到:抓了眼前這人,前去威脅令狐衝要他陪我下山,雖說有些不厚道,但自己這也是沒轍不是麽,希望到時候令狐兄弟能理……。


    思緒未完,這邊的陸尋在田伯光攻來的一瞬間,輕輕一笑,腰間的長劍一出,迅速找準一個方位遞了過去。竟正是田伯光即將攻來的方位,而以那位置,田伯光若是攻來,必是先在他喉嚨出現一道口子。


    “解!”田伯光一聲大喝,急忙收住身形,回刀便擋。


    當的一聲,兩兵器相交,發出一聲響。


    田伯光後退兩步,看著陸尋,一臉的猶疑和不信。


    他指著陸尋道:“你是誰,現在華山年輕這一輩,除了令狐衝竟然還有這麽好身手的可不多。你是勞德諾,還是陸大有,不對,不對,那兩個貨我都見到過,劍術平平,根本當不了我這一刀。說!你究竟是誰!”


    陸尋輕輕一笑,道:“想不到田兄對我華山派倒是挺熟,說起來不怕你如何,在下,福州林平之。”


    田伯光聞言,倒吸一口氣,訝道:“林平之?可是那個八個月前家破人亡,被嶽不群收下的弟子,林平之?想不到啊想不到,你才入山幾個月,竟學得如此劍術,當真是讓人難以想到……”


    陸尋微笑著,也不回他,反倒是說道:“久聞田兄一手快刀,聞名江湖,乃是成名已久的人物,想不到竟也是個偷雞偷酒的賊。”


    田伯光怒然:“胡說,我田某人向來行的磊落,雖不似你們名門正派假道學,但也敢作敢當。拿了你們雞就是拿了,你們沒看到,沒抓到,卻也不可說是我偷的!”


    “……”我去,當真好解釋。


    陸尋一時間被田伯光的無恥打敗了,他看了看思過崖頂,腦中一轉,便已明白這田伯光的大致事情,必定是在令狐衝那碰了釘子,故而他笑道:“田兄,你是剛從崖頂下來?怎麽嘀,比試輸給了我大師兄?”


    田伯光立刻驚了:“你……你怎麽知道?!”


    陸尋也不回話,提劍遙指,輕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來和你比比。”


    田伯光聞言嗤笑一聲:“你們華山派都盡是些傻子嗎?令狐衝我雖說沒打過,但你才入門多久,就算你雖有些能耐,卻和我差的遠呢。”


    陸尋聞言也不反駁,提劍一挑眉。


    “久聞快刀,我來試試,是你的刀快,還是我的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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