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人通是被嚇著逃回去的。


    陸尋並沒有殺他。


    對於他來說,到現在他還未殺過人,也不習慣,也不喜歡,所以就隻能是放了他們。


    啟程上武當,他這次要小心了許多。


    他問過吉人通是如何發現自己的行蹤的,得知是有青城弟子在附近采辦看到的,這讓陸尋有了警惕感,就算喬裝了也並不安全,這附近的青城派弟子眾多,他無論以何種身份出現,不管是偽裝的木小駝子還是林平之,在這都是極為不安全的。


    一路疾行。


    在距離武當山腳下十來裏外,他再次被阻攔住。


    這次阻攔他的不是青城派,而是一個拄著奇怪拐棍的駝背老人。


    “木高峰?!”陸尋想了想,略顯不確定的道。


    駝背老人冷哼一聲:“你竟不認得老丈?”


    陸尋笑道:“塞外名駝誰人不識,我隻是有些懷疑而已。”


    木高峰聞言忽的大笑兩聲,旋即笑容轉冷,冷冷道:“懷疑?你還懷疑什麽?怎麽?現在外麵又出現個我木老駝子的子侄了,這次又是什麽?兒子還是孫子?我木駝子年歲不大,這小輩是一茬又一茬,不斷在江湖出現啊。”


    話語說道最後顯然是在冷嘲熱諷。


    陸尋見狀哪裏還不明白,這木高峰顯然已經認出了他。不過想來也屬正常,青城派估計已經把他的樣貌畫了出來,木高峰隨便一問便知。


    木高峰見到陸尋的樣子,髒兮兮的臉,邋遢的裝扮,越看越是生氣。


    雖然他自學成武功以來,在壞事方麵算的上做盡,但還卻未被如此冤枉過。那餘滄海的摧心掌可不好受,已得長青子的幾分功力,一番爭鬥下來,盡管餘滄海沒有傷得了他,但他也沒討得了好,到現在身體還隱隱作痛。


    ‘我木高峰,隻有我占別人便宜的時候,哪有被人占我便宜!’心中想著,他的拐杖便舉了起來,喝道:“不管你是誰,既然扮了我侄兒,現在就得認,我聽說之前你把青城派吉人通那小子打得屁滾尿流,倒也勉強可以做我的侄兒,你現在給我磕三個響頭,這個侄兒我就認了。”


    他說著,威脅的手又放了下來,哈哈大笑兩聲,他現在倒也無所謂了,心中想著:既然被占便宜了,他就要把這個便宜給占實了,塞外木駝子從不做虧本買賣。


    這就好像陸尋前世,曾有女孩為了假裝有男票給朋友看而想請他朋友扮演,他朋友就一鼓作氣把這事給做實了。不過到最後他朋友被騙身體日漸消瘦,倒又不知道是誰在吃虧就是了。


    很顯然木高峰並未打聽清楚陸尋的具體實力,也可能是吉人通耍了個心眼沒有把實際情況說清楚,所以木高峰先入為主,見到陸尋的麵容明顯是個年輕後輩,便以為是個任他拿捏揉搓的普通人物罷了。


    卻哪想,他搓到了個硬家夥,差點磕掉他幾顆牙。


    陸尋嗬嗬一笑道:“木高峰,這樣不好,你既然能成為塞外名駝,就要有膽量,有作為,我們來打個賭,比個試,你贏了我做你叔叔,我輸了,你做我侄子,怎麽樣?”


    木高峰雖是駝子,但又不是傻子,陸尋這口裏的機鋒,他如何聽不明白。旋即臉色立馬一沉,大聲喝道:“小子,你耍我?!”


    說著手裏的拐杖瞬間舉起,朝著陸尋猛地揮過去,一道白光緊隨其後,突然衝出,眨眼間便後來居上,率先擊到陸尋的眼前!


    既然決定出招,木高峰的性格就決定他不會去留手,上來便是狠辣的出手!


    這一擊乃是連環擊,打得就是個突然襲擊,讓對手措手不及。這兩招吃上哪一招,那人都不會好受,若是不小心,躲得不夠及時,讓他的其中一招擊的牢實,重傷是在所難免,甚至來說慘死也不無可能。


    不過陸尋對此早有防備,記得書中早有說過,木高峰其人,武功高強,人品低下,最善趨炎附勢,見風使舵,不顧信義的偷襲乃是家常便飯。若非他武功有些門道,為人機警,又是睚疵必報的性格,武林正派人士早有可能除了他。


    而對於此惡名昭著,陰險毒辣之人,陸尋哪有可能不防著些,他雖沒怎麽在江湖闖蕩,但又不傻,看人的眼光更是‘高的出奇’。


    故而在木高峰出手之際,陸尋立馬便做了應對。


    記得在思過崖山洞之中,和令狐衝對練之時,令狐衝曾透露過一些獨孤九劍的劍理給他,陸尋雖不覺得這門劍法適合他,但對其中的劍理倒是學得認真。


    獨孤九劍的真正精髓乃是四個字。‘料敵機先’,敵人尚未出招便知其要出什麽招,之後便是獨孤九劍的破招之法。


    破招之法陸尋並未學,但這料敵機先的本事,陸尋倒是學了,雖為大成,但在和令狐衝多番對練之後,這眼光已非一般人物所比。


    故而他喝道:“來得好!”


    旋即弓身彎腰,先是躲過先飛來的白光,隨後長劍一挑,後發先至,一劍急刺,刺向木高峰的手腕的位置。


    這一刺出現的相當突兀,好像就是在那邊等著木高峰攻來。而這一招若是刺傷到他的手腕,陸尋固然會受傷,但木高峰的手腕必定廢了。


    木高峰一見如此,心裏哪肯,急忙回手,迅速的變招,換了個角度,再次一杖攻了過來。


    這一杖角度平平,進攻的蓄勢也不足,威力更加談不上,但卻異常凶險。


    其原因乃是因為他的拐杖本是一把駝劍,平時藏在其內當做拐杖,爭鬥時,進攻的出其不意,猛然拔劍,往往能一擊而奏效,傷人筋骨,這乃是他和人爭鬥的招法,用這招陰險至極的招法,他除去了多少和他作對之人。


    不過陸尋此刻卻換了招式,學起了往日裏令狐衝所練。


    獨孤九劍難學,因為太講悟性,招法變化繁多,號稱在總訣下有三百六十種變化,一般人悟性稍差,必然是難學此門劍法。就算陸尋多日對練學習,也無法未得其法,不過畢竟乃是一門奇高無比的劍法,他在其上學到東西倒是挺多。


    獨孤九劍講究‘料敵機先’,無招勝有招,有進無退!


    陸尋除了第一個學了個囫圇吞棗,剩下兩個都沒學會,不過並不妨礙他用獨孤九劍這一法有進無退之法!


    “亂披風劍法!”陸尋在心中大喝一聲。


    在華山思過崖上,為了對抗令狐衝的進攻,他悟出了這一門以攻對攻的劍法,既然獨孤九劍招招都是進攻,攻敵之不得不守,那他所幸也不守了,使得劍法也不拘於各種劍招,就勢而順勢行之,劍行不斷,劍劍必連。


    這一招曾對抗成不憂時大放異彩,而今再次使出,卻又更有了進步!


    隻見得他劍招一經使出,便毫無喘息時間,一劍接著一劍,或挑,或刺,或劈,或掄,總之是順著劍勢而走,劍劍相連,劍劍都在進攻,直打得木高峰根本無心思想著進攻,隻是一心防守,卻也差點未防的住。


    心中急切,他不由得大喝一聲道:“你這什麽功夫!”旋即挑了硬挨上一記的風險,他迅速招回那道白光,一邊悄無聲息的做出夾擊之狀,一邊急忙裝作不知曉,佯裝後退。


    他的應對不愧一位成名已久的人物,狠辣與舍得做的極好,就是有一股要拚著兩敗俱傷的氣勢,比著誰受傷的重。這一招陰險至極,一般人進攻之時哪想到身後還會有突然襲擊,這般受攻,必然受傷不淺,甚至送命於此。


    而依他的想法,他畢竟癡長幾十年,內力要強於陸尋,就算挨上一擊,也必然傷勢會好些。


    但哪想到陸尋卻還是不管不顧,一劍刺傷木高峰右肘,再是一劍刺向了他的胸膛。


    而這時木高峰控製的白光已然即將來到了陸尋的腦後,白光也漸漸露出了真容,竟是一柄彎刀!


    木高峰此刻感受到了身上的劇痛,甚至嚐到了長劍刺向他胸膛的觸感,但他的臉上非但沒有痛苦之色,反倒露出了冷笑,冷哼道:“既然你求死,那就怪不得我……”


    話未說完,場上卻發生了讓他吃驚的變化,他不由得大罵一聲道:


    “啊……狗日的小子,你好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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