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尋在一燈這裏又待了幾日,隨著傷勢的初愈,有著紫霞功在身的陸尋,恢複起來漸快,簡直快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簡直一日一個變化,一燈和天竺高僧看著陸尋痊愈速度之快,簡直被嚇得不輕,直言陸尋非人。


    陸尋對此一笑道:兩位大師著相了,我非人,難道還是仙不成?


    一燈和天竺高僧互看一眼,盡皆不語。


    而在這傷勢漸愈的時日中,陸尋和一燈聊了許多關於練武之事,一燈對於陸尋幾乎是傾囊相授,一來是因為陸尋有自己好友的關係,二來他實在喜歡陸尋的性子,佛家與道家本就又相通之處,故而陸尋和一燈聊的甚歡。


    甚至連一些一陽指的東西都告訴了陸尋,雖然未曾直接傳授,卻也幾乎是告訴他全部關竅。


    這時,陸尋若是想練,以他的見識和天賦,多去總結,大概也能練出。


    不過陸尋倒是並沒有練,一來這一陽指練起來太費功夫,一燈習練多年,也不過能多發幾招罷了,對於迎敵來說,此招的威脅稍有不足,近身容易被躲,遠攻則無形劍氣消耗過大,反倒對陸尋來說顯得有些雞肋。


    二來這一陽指並不適合他,他先前練掌法也是興之所至,卻絕對沒有接下去繼續的想法。


    畢竟他至愛的依然是劍術。


    對於此一燈在知曉後問道:“聽說你之前是用劍的,為何現在不用劍了?”


    陸尋笑了笑回道:“出劍先養意,現在劍意還未養成。”


    “養劍意?”一燈奇道,他還是頭一回聽到這個詞匯,旋即和陸尋又是一番交流,最終他才在一臉敬服之色中說道:“小道長不愧高才,這養劍一術,前所未聞,但若是能成堪稱一絕,甚至未嚐不是武學的一個流派。”


    陸尋緩緩道:“大師高估我了,我不過是拿了那位高人的遺澤而已,況且當真出來的效果如何,還尚未可知。”


    不過陸尋話雖如此,但在他預想中,這養劍術到了大成之時,應當是能練出那無形劍氣的。


    “那位獨孤前輩的確是乃高人了。”一燈點頭應著,他對於陸尋口中所言的獨孤求敗也是敬服。


    “嗯,的確如此。”陸尋點頭,旋即有些可惜道:“可惜的是,大師並未聽說過此人的蹤跡,要不然從您口中能夠知曉一些也好。”


    一燈也是可惜:“我的確不知這位前輩,他應當出世在幾十年前我們還未揚名之前,那時正直大宋遷都的江湖動亂之時,故而丟失了他的痕跡,這的確著實可惜。”


    陸尋道:“也不知這位前輩的本事有多高,感覺他或許已經突破了道家築基境。”說到這陸尋忽的想到前些日子他們所聊的高手越來越少,他便就此對一燈道:“大師可知為何這百年來,高手越來越少了?前次相問,你看來並不願說。”


    一燈搖頭:“沒什麽好說的,這連年征戰,損失了太多武林高手,那些前輩高學丟失殆盡。”


    陸尋頓了頓,倒是說出了另外一個觀點:“大師所言倒也不無道理,但我覺得也和這天地靈氣有關。”


    “靈氣?那是什麽?”一燈一愣,他從未聽說過這個角度,陸尋給他的吃驚之處太多了。


    “是的。”陸尋點頭,為一燈解釋道:“就如我道家經書所言,這天地有靈氣,修道之人納之可修煉成仙,而對於練武之人來說,就是增加真氣內氣提升境界的一個大環境。”


    “據我推測,現在這個的靈氣大環境相比百年定然有了大變化,才導致如今武道沒落,連一位道家築基的高手都不見了。”


    “而往後,這個靈氣大環境會越來越差,武學會越來越往後衰落……”陸尋說著聲音便有些低落,他也在歎息,為之可惜。


    一燈聽著陸尋所言,心中震驚,思索良久之後,才歎氣道:“如此說來,百年前那般高手輩出之景,往後怕是再難相見了。”


    陸尋聞言也不語,兩人互相站住,皆是在沉默。


    直到穀外出現一人,才打斷這個氣氛。


    這人陸尋不認識,麵貌凶狠,雖是光頭,但不複和尚的那副慈善模樣,來到兩人身旁也是有些氣息不定。


    一燈倒是認識他,對他道:“慈恩,你回來啦。”


    話語說完,見他依然氣息不定,好像並不是因為趕路的原因,旋即皺著眉問道:“怎麽了慈恩,為何心卻不定?”


    名叫慈恩的和尚,旋即低頭,低聲回道:“師父,非是我心難定,而是我定不住,麵前這人正是殺我妹妹之人,佛法解不了那血脈傳來的心障。”


    陸尋聽之,瞬間恍然,他終於想起,一燈有個徒弟正是前鐵掌幫幫主裘千仞,而被自己在絕情穀殺了的裘千尺正是他的妹妹。


    一燈張口準備詢問一番裘千仞,陸尋在一旁卻主動上前道:“慈恩師傅說的沒錯,是我殺了他妹妹裘千尺,不過我是因為她和其丈夫公孫止作惡太多,我才出手的,說起來我和這位大師還是有些仇怨的。”


    一燈聽到此,便也明白了,想起前些日子朱子柳回來時所言,陸尋最後出手正是殺了絕情穀二人,不過他沒想到其中一人竟然是自己這位徒弟的妹妹。


    不由一歎道:“冤冤相報何時了,慈恩,你既入我空門,卻還是放不下這份仇怨嗎?”


    裘千仞低著頭,頭上發出細汗,好像是忍得極為辛苦,這時苦著聲道:“師父,非是我放不下,而是我好像有了心魔。往日裏妹妹早已沒了蹤跡還好,我也無所謂,但自從聽到妹妹還活著,卻又死在了外人手裏,這心中便有股火燒一般,怎麽也化解不了,請師父責罰。”


    裘千仞他往日作為鐵掌幫幫主,是那般的凶神惡煞,這些年雖然因為修佛,化解了很多,但哪裏化解幹淨,麵臨陸尋這位殺了妹妹的仇人,這股凶氣再次撲來,便直接化為了心魔,此時想要壓製住怕是極難,當然會如此了。


    一燈想到這也理解了,但他也無計可施,隻能是繼續一歎:“這都是造孽啊。”


    而正當此時,陸尋卻忽的上前,對著裘千仞問道:“慈恩大師忍得辛苦可是?”


    裘千仞聽著陸尋的聲音,頭上繼續冒出細汗,壓抑著聲音道:“是的。”說完這句話就好像用完了身體的力量。


    “那大師便朝我出手吧,或能化解此中心魔。”陸尋輕輕的說出了這句話,讓一旁的一燈和剛剛聞訊來此的天竺高僧皆是一驚。


    “小道長怎可……”一燈欲要說些什麽,陸尋卻攔住他的話,道:“心魔還需心藥醫,慈恩大師,如今心魔難解,而我是其解藥,朝我出手是最好的選擇。”


    一燈聞言沉默了一會兒,他也知道這時一個不錯的選擇,旋即一歎道:“好吧。”


    裘千仞一見一燈也同意了,一直壓抑的身軀便不在顫抖,終於抬頭望了望陸尋,渾身漲起了了一股莫名氣勢,他往後撤退了十來步,才對著陸尋道:“道長,這是我心魔,怕是會害了你。”


    陸尋也上前幾步道:“無礙,我自認還有些本事,你傷不了我。更何況這也是我應有一劫。”


    裘千仞見此也不在言語,點點頭,心情再次放鬆,氣勢更漲,多年的佛學修行,更增他的實力了,以他現在之功,比之那金輪法王怕也隻是差不了太多。


    陸尋見此,氣勢依然淡淡,一旁跑過來的小君寶見著兩人要決鬥,頓時有些擔心的道:“師父,你的傷……”


    陸尋轉頭笑了笑:“無事的,這要不了多久的。”


    旋即渾身氣勢也是一變,經曆了前次生死間回來,他又有些些新的感悟,在爭鬥之中的氣勢和平時有著很大的區別,不再是那般淡淡的儒雅,而有了一些強絕的煞氣。


    裘千仞這時氣勢也是到達了極點,旋即伸出自己的手掌,他的手掌烏黑,宛若黑鐵一般,在陽光下竟是閃爍著光,這正是他習練多年的鐵砂掌!


    這門功夫本是一門外加功夫,但這些年在一燈大師身旁修佛,早已養出了一絲佛性,故而他這門武功已經漸漸轉入了內家功夫,相比之前,後勁更足,掌力更強。


    “呼——”裘千仞長呼一口氣,旋即把掌擺出招式,對著陸尋道:“道長小心,我來了!”


    話語說完,他便一掌劈來!


    這一掌集結了裘千仞的所有功夫,甚至有著一絲仇怨之氣在內,掌意強絕,在在場眾人眼中,這一掌也是好似那一塊巨大的鐵餅一般,風聲陣陣,還未臨近便有不小的金石之聲。


    這鐵砂掌著實不弱!


    陸尋見此倒也不慌亂,也是出手,紫氣凝結而上,出現在他的手臂之上,眾人隻聽得一聲好似龍吟之聲,陸尋的掌便猶如長龍一般迎上了裘千仞。


    “啪!”“嘭!”


    兩掌相交,發出巨大的響聲,宛若兩塊同樣的鐵塊相擊之聲,間或著,好像有著火花冒出。。


    裘千仞的武功絕對不弱,陸尋隻是在這一交手便發現,現在的裘千仞可能比金輪法王稍弱,但某一方麵卻又絕對不差分毫。


    就是這鐵掌外功,恐怕如今天下無人能望其項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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