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隻是糖球,糖果幾人也都低著頭憋著笑,就連門邊的無怠都轉過臉朝著外頭了。


    趙晢淡掃了一眼糖球。


    糖球嗆得想咳嗽又不敢,硬生生地憋住了,低下頭不敢動。


    “不許胡言。”趙晢垂眸,看向李璨。


    “我說錯什麽了嗎?”李璨左右看了看。


    怎麽大家都在偷偷地笑。


    “沒什麽。”趙晢並不計較。


    “是不是這個不能給你做帽子?”李璨拍了拍手中的西瓜皮,亮晶晶的眸子轉向他:“那我留著給自己做好了。”


    她察覺自己好像說錯話了,又不知是錯在何處,便將話兒倒到自個兒頭上了。


    趙晢眸色柔和了些,伸手輕輕撫了撫她頭頂:“也不會叫你戴這頂帽子的。”


    他說著,接過她手中的西瓜皮,放到桌上:“收拾東西,準備起程回帝京。”


    一眾下人齊齊應了,個個都忙碌起來。


    “澤昱哥哥,我們要回去了?”李璨牽過趙晢的手,坐到一旁,湊近了小聲問他:“我聽說,趙旬來了?”


    “嗯。”趙晢頷首:“我的人與他對上了,他受了傷。”


    “怎麽不捉拿他。”李璨揮了揮小拳頭:“將他捉拿回去,送到陛下跟前,看他怎麽狡辯!”


    “短兵相接,十分倉促。”趙晢解釋:“他無心戀戰,隻想離去,想攔住他不易。”


    “反正他也受傷了。”李璨道:“咱們回去就告到陛下跟前去,私藏銀礦的事,他脫不了幹係。”


    趙晢搖搖頭:“還是不要提及此事與他有關。”


    “為什麽?”李璨不解。m.23sk.


    “我們沒有確鑿的證據。


    還有,他敢這樣做,必然早也安排了後手,會有人替他頂罪。”趙晢細細分析給她聽:“再有,父皇並不想看到我與他兄弟相爭。”


    “但他明明做錯了事情。”李璨不服:“他就一點事情也沒有嗎?”


    “父皇不管那些,隻要是我參他,父皇定然會往兄弟相殘那處想。”趙晢黑眸深邃:“其實此事,父皇心中不一定沒數。”


    “那他還縱著趙旬?”李璨睜大眸子:“銀礦可不是小事。”


    “帝王之術,重在製衡。”趙晢抬眸望著窗外:“若真是狠狠懲戒了趙旬,又由誰來製衡我?”


    “那其他的王爺,也不曾閑著啊,比如荊王。”李璨眨了眨眸子,偏著頭思量道:“不過,壽王除外,他應當沒有什麽野心吧。”


    荊王趙旭是皇三子,看著斯文溫吞的一個人,李璨總覺得他不是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的。


    隻有壽王趙晈這個皇二子,性子是真正的溫潤,壽王妃也很好,待她很是和善。


    壽王生來便有心疾,與趙晢也要好,李璨對壽王是沒有什麽懷疑的。


    “至少在明麵上,兄弟之間隻有趙旬能與我抗衡。”趙晢環顧四周:“走吧。”


    “定州有沒有什麽特產啊?等會兒咱們從集市上買點東西帶回去吧?”李璨跟著他往外走。


    “要帶給誰?”趙晢問她。


    “給阿鷂姐姐,蓮子,還有趙明徽……”李璨掰著手指頭。


    “定州沒有特產。”趙晢目視前方,淡淡打斷她的話。


    “沒有嗎?”李璨皺起小臉,有點苦惱:“可是我來的時候答應趙明徽,給他帶好吃的東西的呀。


    對了,這裏的瓜果香甜,不如就買點瓜果帶回去吧?”


    “瓜果不宜存放,幾日便壞了。”趙晢不動聲色地拒絕了。


    李璨看他似乎有點不高興,也不敢再繼續提了,心裏頭卻悄悄盤算著,沿途看著買點什麽東西帶回去。


    畢竟出了這麽久的遠門,總不好兩手空空地回去見朋友吧?


    何況還有祖母、大伯母呢!


    李璨沿途采買時,趙晢倒也不曾阻止。


    歸途十分順利,因為李璨逐漸適應了奔波的勞苦,也急著想回家,所以比去時還快了幾日。


    一到帝京,趙晢便進宮敘職去了,她則直奔家中。


    “祖母,大伯母,你們怎麽在這等著?不累嗎?”


    馬車停下,李璨下馬車就笑著打招呼。


    林氏扶著李老夫人等在大門口,見李璨回來了忙上前,兩人各拉過她一隻手。


    林氏笑道:“你祖母聽說你回來了,可歡喜得很。


    我說叫她在屋子裏等著,她偏不肯,說你頭一回出遠門,在外頭這麽久不回家,可得好好迎一迎。”


    “祖母要折煞我了。”李璨笑嘻嘻地望向李老夫人。


    “自己家的孩子,有什麽可折煞的。”李老夫人笑言,又摸摸她的小臉:“倒像是瘦了些了,但是沒有曬黑。”


    “也沒瘦,我好得很呐。”李璨笑挽著她:“咱們回去院子裏坐著說。”


    “心兒,同你母親打聲招呼呢。”林氏提醒她。


    李璨這才瞧見賀氏也在不遠處,她落落大方地行了一禮:“母親,我方才不曾瞧見您,您不會與我計較吧?”


    “怎會。”賀氏走上前來,笑吟吟地道:“你在外許久,想念祖母也是尋常事。”


    “謝母親體諒。”李璨轉頭朝著糖糕吩咐:“將我給母親帶的果子、點心拿來。”


    其實,那是她昨日才買的,並不曾用幾口,左右也不值錢,就給賀氏算走個過場。


    要不然,什麽都不拿也不好看不是?


    糖糕立刻將東西取下來,交給了賀氏身後的婢女。


    “其餘的東西都拉到萱鶴院吧。”李璨與林氏左右扶著李老夫人:“祖母,咱們走吧。”


    賀氏看著三人的背影,兩手互相掐著,這就將她拋下了?


    “夫人不跟上去嗎?”奚嬤嬤的獨眼閃著焦急的光芒。


    “現在去,也不好開口。”賀氏猶豫了一下道:“等她休息休息,再尋機會吧。”


    “也好。”奚嬤嬤歎了口氣。


    賀氏轉頭,看到婢女手中捧著的果子,便來了氣:“出去一趟,拉了一馬車的東西回來,結果就給我帶這些廉價的果子回來,打發叫花子呢?


    給我丟出去。”


    “夫人不可。”奚嬤嬤忙攔住了:“眼下,四姑娘出閣在即,夫人最是要與七姑娘母慈女孝才好,萬不可再生事,這樣才能最大限度地得到好處。”


    “你說的有理。”賀氏深吸了一口氣:“帶回院子去分了吧。”


    奚嬤嬤答應一聲,也鬆了口氣。


    “祖母,這個是我在花窯特意給您買的瓷器,您瞧這個花色,花團錦簇。”李璨大略說了一些此次出門的見聞,便捧著碗獻寶似的送到李老夫人跟前:“是不是您喜歡的花色?”


    “是,是,我看你不像個大家閨秀,倒像個賣瓷器的。”李老夫人笑著伸手去接:“你可拿好了,摔碎了一個,那就不成套了。”


    “大伯母也有。”李璨又去翻旁的東西。


    “你歇一會兒,一路奔波回來不累嗎?”林氏在一旁笑看著她,又朝著李老夫人道:“娘,我看這孩子身子比從前康健了不少。


    您可記得從前,她去一趟郊外回來都要回院子去,睡上半日才有精神。”


    “是啊。”李老夫人含笑點頭:“是太子殿下帶的好。”


    李璨翻著東西,想起來吩咐下去:“糖糕,將我選好的東西給各家送去吧,孔文茹的也別忘記了。”


    她特地給孔文茹也選了禮物,畢竟她朋友不多,孔文茹雖然總是怯生生的,不與她特別親近,但也是朋友啊。


    何況,她還是趙明徽的未婚妻,以後肯定要長久相處的。


    “是。”糖糕應了,帶著人準備去了。


    “糖果,你將我給韓伯母和陳家哥哥帶的東西送過去吧。”李璨又吩咐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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