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走不動了……”李璨弱弱地出聲。


    李瑾才回頭,便覺得手上一重。


    是李璨往後栽倒了。


    “妹妹!”李瑾忙扶著她:“糖球,快來!”


    糖球不用他說,已經一個健步上前一把抱住了李璨:“姑娘!”


    風清幾人都圍了上來,憂心忡忡。


    “姑娘怕是累著了。”


    “握瑜,怎麽回事?”


    白家如今的當家人白勝先自裏頭匆匆行了出來。


    他生得高大威猛,自幼酷愛習武,年輕時在外行走,是在軍中曆練過的。


    後來回來執掌家業,強身健體的功夫也不曾放下,一直是練著的,到如今騎馬射箭仍然不在話下。


    管家白奇跟隨在側,後頭還有一眾下人。


    “大舅舅。”李瑾迎上去行禮:“太子殿下可能有危險。”


    白勝先正要說話,忽然瞧見叫糖球扶著的李璨,他快快地上前查看:“那是誰?可是你妹妹?”


    “是。”李瑾回。


    “心兒這是怎麽了?”白勝先一瞧,李璨雙眸緊閉,不省人事,不由大急。


    “妹妹應當沒事,隻是騎了一整日的馬……”李瑾想解釋。


    “白奇,快叫人去,去讓大夫人來,把府醫也請來。”白勝先連聲吩咐:“對了,去告訴母親一聲,就說心兒到了!”


    白奇應了一聲,忙到一旁安排去了。


    “快將人帶到後頭院子去。”白勝先又安排。


    風清焦急不已,姑娘這舅舅這是光顧著姑娘,不管他家殿下死活啊!


    他忍不住推了推李瑾,提醒他開口。


    “大舅舅。”李瑾攔住白勝先打算跟上去查看李璨情形的腳步:“妹妹先交給舅母他們,舅舅還是先帶人去支援太子殿下吧!”


    “倒將此事忘了。”白勝先轉過身:“太子殿下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李瑾將情形大致的說了一下。


    白勝先點頭,招呼道:“白奇,你去點人馬,將咱們家能用的人都帶上。


    隨我前去。”


    “是。”


    白奇跑得飛快。


    “堪輿圖……”李瑾想起來,那堪輿圖還在妹妹身上。


    他便要追著去拿。


    “不用了三少爺。”風清道:“我認得路。”


    殿下畫那麽細致的圖,就是給姑娘看看的,女兒家對圖和路徑估摸著沒那麽容易看懂。


    像他們這種老江湖,誰沒有點識路的本領了?


    白勝先集結了人手,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便往趙晢所在之處去了。


    白府內,下人們在各個院子奔走相告,都說帝京城那個嬌滴滴的表小姐到了,還昏厥過去了!


    正在庫房清點物件的大夫人盧氏聞訊,衣裳都不曾來得及換,便快步迎出來。


    “大舅母!”李瑾遠遠地朝她行禮。


    “握瑜回來了,是不是你妹妹到了?”盧氏說著話,下了長廊下的台階。


    “是。”李瑾看向李璨:“妹妹在馬上顛了一日,身子遭不住了。”


    “我可憐的孩子!”盧氏看了一眼,心疼不已:“快,抱到容想院去。”


    “跟上。”李瑾吩咐糖球一句,又問盧氏:“大舅母,外祖母不是說容想院不許任何人隨意進入嗎?”


    “我的傻孩子。”盧氏快步走著,口中道:“那院子,本就是你們母親的。


    你外祖母不讓人進去,就是留著心兒有一日來,能住到裏麵去。


    不然你以為,你外祖母留著那院子做什麽?”


    李瑾低頭:“是我愚鈍了。”


    “快別說這些了。”盧氏又回頭問:“府醫請了嗎?”


    “大舅舅方才已經命人去了,應該在來的路上了。”李瑾回道。


    “對了,你大舅舅呢?”盧氏這才想起來問。


    “太子殿下那處可能有危險,大舅舅帶著人去支援了。”李瑾解釋。


    “這人,這麽大的事也不說一聲。”盧氏又問:“可曾派人去知會你外祖母?”


    “是,大舅舅說通傳各處。”李瑾跟著回道。


    “你外祖母見了心兒,不免哭一場。”盧氏回頭憂心忡忡地瞧了瞧:“心兒如此,你外祖母定然憂心,倒可暫時免了傷心。”


    李瑾不曾言語,看糖球似乎走得慢了,回頭招呼:“糖球,要不讓我來背著妹妹吧。”


    “不用,姑娘不重,三少也別憂心。”糖球抱著李璨,健步如飛。


    “這婢女好大的力氣。”盧氏看得驚奇。


    “是太子殿下給妹妹的人。”李瑾解釋。


    盧氏點頭:“難怪了。”


    *


    容想院。


    李璨安靜的躺在床上,小臉蒼白,鳳眸緊闔著,鴉青色長睫垂下,在眼下形成一片扇形的陰影,好似個精製脆弱的琉璃娃娃。


    白老夫人守在床邊,看著這張酷似自己女兒的小臉,心中感慨萬千。


    比起李瑾,李璨是女兒家,容貌更像了她那苦命的女兒七八分。


    她隻瞧著,便忍不住要落下淚來。


    此時,一隻白白嫩嫩的胖手又伸過去,直摸向李璨的臉。


    白老夫人伸手,一把拍開了那隻手:“玉兒,說多少次了,別弄你表姐。”


    “表姐好看。”白佩玉委屈的收回手:“祖母,表姐怎麽還不醒啊!”


    她是白家二房的嫡女,生著一張圓乎乎的臉,如同年華上的福娃娃一般喜慶。


    二房這麽多年,就得了這麽一個嫡出,千嬌百寵的養著,都十四了,還天真爛漫著呢。


    “府醫說了,要多睡一會兒,到時候自然會醒。”白老夫人道:“你要是不耐煩,就先去,別在這兒煩你表姐了。”


    “我要等表姐醒來。”白佩玉在椅子上坐好:“娘說怕祖母傷心,叫我來陪著祖母的,我才不走呢。”


    “你陪著,我是不傷心了。”白老夫人覷了她一眼:“倒叫你擾得心煩。”


    “祖母。”白佩玉湊過去,抱著她手臂不依:“我哪有煩您了?


    是表姐生得太好看了,我忍不住就想摸一摸嘛。


    我爹和姑母到底是不是親兄妹啊?為什麽我長不到表姐這麽好看?”


    “你哪裏不好看了?”白老夫人捏了捏她的臉:“瞧就是個福團子,旁人想要還沒有呢!”m.23sk.


    “我不想要!”白佩玉踢了踢腳。


    她這個年紀,已經知道要嬌了。


    白老夫人笑起來:“你底子也不是真的差,那你少吃一些,等瘦了就有你表姐好看了。”


    “那也沒有。”白佩玉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的鼻子沒有表姐這麽翹,嘴也沒有那麽小,還沒有她白,眼睫毛倒是也長長的,可是眼睛也沒有她的好看……”


    她越說越喪氣,歎了口氣。


    白老夫人叫她逗得直笑,便忘了看著李璨想起女兒的傷心。


    深夜,盧氏忙完了,進了屋子。


    “娘。”


    她喚了一聲。


    正望著李璨的白老夫人回過頭看她:“你忙完了。”


    “是。”盧氏走上近前,看了看睡在軟榻上的白佩玉:“玉兒睡著了?”


    “我讓她回院子去,她偏不肯。”白老夫人看了一眼熟睡的白佩玉:“這裏能睡得舒坦嗎?”


    “娘別擔心,玉兒她從小就是哪裏都能睡著。”盧氏笑著在她身旁坐下:“時候也不早了,娘不如先回院子去睡了,心兒這裏我來陪著。


    等明兒個清晨,您再過來,或許心兒就醒了。”


    “我回去也睡不著。”白老夫人擺擺手:“我還是在這裏守著她吧。


    夜裏若是困了,我就在旁邊打個盹兒,倒是你一日勞累,你回去睡吧。”


    “我勞累不勞累的,我年紀輕。”盧氏勸道:“您都多大年紀了?哪裏還能熬得夜?


    您要是這樣,等心兒醒了,瞧見您為她熬得病了,如何能過意得去?”


    白老夫人聞言點了點頭,又看李璨:“你說得,也有道理。”


    “娘就回院子去吧,我讓人送您。”盧氏扶著她起身。


    白老夫人走了幾步,想起來問:“勝先那裏,有消息傳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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