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老太太的激勵,阮雲棠幹勁十足,很快就抄完佛經。


    從上房走出來,阮雲棠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立馬離開,而是等在門口。


    沒多久,她就看見阮綠茉從老太太的房裏走出來。


    阮綠茉如今跟著老太太學習禮法,好幾次阮雲棠回西府的時候,都會碰見阮綠茉。不過,每一次阮雲棠都會選擇繞路走——她可不想身體被控製。


    這次,她主動迎了上去。


    其實,阮雲棠心裏也沒底,女主視角有多強大,她已經見識過多回。


    不過,也不是每一次她麵對阮綠茉都會被控製,蕭懷瑾來提親,他們三姐妹在內室獨處的那一次,阮雲棠就安然無恙。


    這一次,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為了找到心中的答案,哪怕是會被控製,她也想賭一把。


    大概是老天爺也在幫她,她終於和阮綠茉正常地,麵對麵地聊了一次天。


    阮雲棠無比珍惜這次機會,她開門見山:“那個手繩,你也見過?”


    阮綠茉很是訝異:“姐姐,茉兒不會與你爭的,姐姐放心。”


    聽到這話,阮雲棠心裏就有答案了,她斬釘截鐵地問她:“你見過!”


    阮綠茉扭捏幾下,被阮雲棠逼著說出內情:“此物,我的確見過,小時候有個與我同玩的哥哥,就帶著這樣一根手繩,不過那都是很久遠的事了。”


    “哥哥?”


    青梅竹馬,少年約定,別後重逢!


    對了,男二是有一個從小就放在心裏的白月光!隻是這件事寫得很隱晦,以至於阮雲棠一直沒想起來。


    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蕭懷瑾和阮綠茉是舊相識,兩人恐怕還有什麽“少年約定”。


    隻不過,蕭懷瑾眼神不太好,錯把她當成小時候見到的阮綠茉,所以才會有一係列匪夷所思的舉動。


    如今,她隻需要撥亂反正,蕭懷瑾就會放棄她,去找真正的女主阮綠茉。


    想到這兒,阮雲棠拍拍驚魂甫定的胸膛,放下心來:“還好還好,他不是真的喜歡我。”


    “三姐姐,您在說什麽呀,茉兒聽不懂。”


    “我在說,這個手繩你既然見過,還是你和那哥哥的信物,我便將這手繩還給你,也算是物歸原主了。”阮雲棠一邊說,一邊從袖口中掏出手繩。


    阮綠茉連連拒絕。


    “三姐姐,不可,不可,我隻是見過,但這東西並不是我的,我不敢收。”


    阮雲棠想硬塞,阮綠茉連連拒絕,阮雲棠一個不留意,阮綠茉腳底抹油開溜了。


    這速度之快,就像是身後用洪水猛獸一樣,


    阮雲棠望著她的背影,隻能無奈地將手繩收回袖中。


    惜遇上前來勸:“姑娘,你何不去找老太太和老太爺稟明實情,退還手繩?”


    稟明實情輕鬆,退還手繩也容易。


    但是要退親,絕不簡單。


    冤有頭,債有主,阮雲棠決定還是去找蕭懷瑾說清楚。


    一聽說阮雲棠又要去見蕭懷瑾,惜遇急了。


    “姑娘,你和蕭公子雖說有口頭婚約,但未過三書六禮,還是少見為好。”


    這些日子,周圍的人都在恭喜阮雲棠得嫁高門,隻有惜遇一個人悶悶不樂,阮雲棠心生狐疑,問道:“惜遇,你為何攔著我?”


    惜遇吞吞吐吐的,十分為難。


    阮雲棠催問好幾遍,惜遇這才狠狠心,將真相和盤托出。


    “姑娘,這位蕭公子,並非良人。”


    “怎麽說?”


    “那日我聽彩環和人閑聊,說是這蕭九公子,是蕭家最不受寵的庶子,他失蹤一年,蕭家都不聞不問。不僅如此,他被人救回來的時候,身受重傷,據說留下終身殘疾,這輩子都不能正常行走,而且……嫁過去恐……恐……”


    惜遇吞吞吐吐的樣子,把阮雲棠原本就不多的耐心給磨完了。


    “恐什麽,你直接說。”


    惜遇戰戰兢兢的回答:“恐要守活寡。”


    “守活寡?”


    初聽這個詞,阮雲棠隻覺荒唐。


    蕭懷瑾是什麽人?


    原文裏大殺四方,讓敵人聞風喪膽的男二。


    他怎麽可能雄風不振!


    不過……


    她看的劇情裏,蕭懷瑾好像的確並未娶妻生子,他身邊為數不多的異性就是女主,而且他和女主也是發乎情,止乎禮,沒有做出任何越界的舉動。


    所以,身殘誌堅什麽的,也不是不可能?


    如此玉樹臨風的好少年,以後不僅瘸了,還……可惜,可惜了。


    但阮雲棠也僅僅隻是唏噓一會,以蕭懷瑾的身家和地位,還輪不到她來可憐。


    惜遇的勸慰並沒能阻止阮雲棠,她還是來到東廂門外,可惜的是撲了個空,蕭懷瑾和蕭金銘都不在府裏。


    接待她的是蕭懷瑾的書童,對方也不清楚蕭懷瑾什麽時候會回來。


    阮雲棠已經不想再等。


    她留下一封書信,寫明原委,將手繩放置其中。


    做完這一切,她才心滿意足地離開。心裏的大石落了地,連走路都輕快不少。


    惜遇跟在她身後,看她蹦蹦跳跳的樣子,也跟著咧開嘴角。


    主仆兩剛跨過長廊,隱約聽到女人的啜泣聲。“你個沒良心的,你把我送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虧我一心一意想著你。”


    女人一直在責罵,男人倒是很少說話,偶爾出聲哄兩句,聲音也聽不真切。


    惜遇耳力很好,偏頭聽了兩句,便跟阮雲棠耳語:“姑娘,這聲音聽著……是彩環。”


    聽到是彩環,阮雲棠反倒覺得正常了,她扯扯惜遇的袖子,說道:“咱們走吧。”


    “姑娘,不能走,彩環現在是姑娘房中人,她不檢點,壞的是姑娘的名聲。”m.23sk.


    惜遇說著,扯著嗓子咳嗽兩聲。


    林子中的野鴛鴦受到驚動,立馬散開。


    人雖然走了,但是惜遇的心並沒有平複,她還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幸得今天是被咱們撞見,要是換做別人,這醜事肯定遮不住,姑娘,咱還是要早做打算。”


    阮雲棠慢條斯理地說道:“不急,不急。”


    惜遇不明白為什麽阮雲棠要留下彩環,但她願意無條件地相信姑娘。


    既然姑娘說不急,那她就等著。


    而另一邊,蕭懷瑾的書童不敢怠慢,連夜派人將信送了出去。


    蕭懷瑾和蕭金銘收到信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的事。


    剛打開信,信封裏夾著的手繩就掉下來。


    蕭金銘看到手繩,忍不住念叨。


    “九叔,這個女人太過分了,這是想幹什麽?追著趕著退婚?”


    蕭懷瑾心情不悅,展開信,但看著看著,眉頭舒展,竟然露出了笑容。


    蕭金銘覺得奇怪,探頭來瞧:“九叔你在笑什麽啊?”


    蕭懷瑾將阮雲棠的書信交給他看,蕭金銘快速地掃了一眼。


    “什麽青梅竹馬,這跟阮綠茉又有什麽關係?這姑娘在這兒編故事吧。”


    “她才不是編故事。”蕭懷瑾心情大好。“她呀,這是在試探。”


    “試探,試探什麽?”


    “試探我對她是否真心,試探我是否還記得年少承諾。我隻當她是忘了,沒想到她還記得。”


    “不是,繞這麽大一個圈子,就為了這個?她幹嘛不直接問!”突然,蕭金銘意識到不對勁:“什麽年少承諾?九叔,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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