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覃氏終於能看清女人的樣貌。


    正是她嚷嚷著要見的阮雲棠。


    怎麽會?


    她被眼前的這一幕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阮雲棠嘴角噙著,不急不緩地向阮覃氏打招呼。


    “早上好啊,二嬸。”


    聽到阮雲棠的聲音,白鷺,惜遇和阮望爍都趕緊湊上來,伸長了腦袋朝門內張望。


    在看到阮雲棠的那一刻,所有人,也別是兩個小丫鬟,居然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差點沒哭出來。


    阮雲棠給了她們一個安慰的眼神。


    然後,不急不緩地起身,和阮覃氏算賬。


    “剛才聽嬸嬸說,現在外麵都傳開了關於我夜不歸宿的事?”阮雲棠嘲諷:“沒想到嬸嬸足不出戶,對這些小道八卦倒是一清二楚。”


    阮雲棠在家,所有的指責都變成了莫須有的誣陷。


    原本還趾高氣揚的阮覃氏,頓時落了下風。


    不過她心裏還是很不服氣的。


    她畢竟是長輩。


    哪有做長輩的給小輩賠禮道歉的理?


    所以,她臉不紅,心不跳,沒有得到邀請就自顧自地踏入房間。


    “我也是關心你,再說了,你回京都不過年餘,我在京都呆了多少時間,人脈這方麵,合該是我比你強一些。”


    阮雲棠看著阮覃氏,沒有說話,但心裏說不出來的難受。


    她曾經,是把阮覃氏當成親生母親一樣對待的。當初阮家出事,她願意接下阮家這麽大個爛攤子,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阮覃氏。


    家族榮光於她而言,不過虛無。


    她對阮家沒什麽感情,更不覺得自己有義務要維護一個靠著吃軟飯撐起來的阮家門楣。


    她在乎的,不過是想著給阮覃氏一處養老之所,給二房嫁出去的姑娘們一個後盾。


    如今瞧著,倒像是她在自作多情罷了。


    她“夜不歸宿”,沒有人比自己家裏的幾個人更清楚。


    如今阮覃氏更是上趕著上來興師問罪,就差沒把“就是我到處宣揚”幾個大字寫在臉上了。


    她想為她們遮風擋雨,可她們卻在背後捅她的刀子。


    阮雲棠被氣得都氣笑了。


    特別是在看到阮覃氏還能裝出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大大方方地走進門來和她寒暄的時候,她的怒火直衝天靈蓋,恨不得將這些冷心冷麵冷心腸的人,全都趕出她的小院子,免得髒了她的地兒。


    “既然嬸嬸也說了有人脈,如今侄女蒙受不白之冤,嬸嬸是否替侄女奔走遊說一番,消除這鋪天蓋地的八卦呢?”


    阮覃氏的心裏當然不樂意。


    這可是天賜良機。


    把阮雲棠趕出門去,阮家就隻剩下一個根基不穩的阮望爍,那還不是任她拿捏?


    隻要阮家繼續讓她當家,看還有誰敢攔著她的女兒,不讓她的女兒回家來。


    想到這兒,阮覃氏麵露難色。


    “以前大家看得起我,不過是看在你叔叔和阮家的麵子上,如今阮家是什麽樣你也知道,我哪裏能說得上話。更何況,大家有這傳言,也並非空穴來風。”


    阮雲棠冷眼掃過來,阮覃氏自知話說得不妥當,趕緊改口。


    “我的意思是,你如今一個姑娘家當家,免不了要拋頭露麵,時間久了,自然有人要說閑話。”


    這話不厚道得連阮望爍都聽不下去了。


    “二嬸,三姐這般辛苦是為了什麽?二嬸難道不知道嗎?如今二嬸任由外人胡亂造謠不說,還在三姐麵前說這些話,你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聽到阮望爍說自己過分,阮覃氏幹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副下定決心好好掰扯的樣子。


    “過分?現在到底是誰過分?她夜不歸宿,在外名聲不好,是我害的?是我故意誣陷造謠?”???.23sk.


    阮望爍趕緊反駁:“二嬸你明明自己也瞧見了,三姐如今好端端地在房間裏睡覺,這種無妄之災,天降橫禍,旁人不知道信口胡說也就罷了,二嬸身為我們的嬸嬸,也這般說。可太傷人心了。”


    這件事阮覃氏自知理虧,她不與阮望爍在此事上糾纏,反而顧左右而言他:“此事到底如何,你三姐無不無辜,是還有待定論。但你三姐目中無人,欺負姊妹,那可是有目共睹,鐵證如山。”阮覃氏抬眼瞧著阮雲棠。“不許你大姐進門,是你的安排吧,當眾掌摑姊妹,是你做的吧,若說你和你大姐沒什麽感情,那你二姐呢,你對她……”


    阮雲棠追問:“我對二姐如何了?”


    阮覃氏語塞。


    這件事她不好說,也不能說。


    溫如言喜歡阮雲棠,是在阮南薑結婚前就知道的事,況且溫如言當初娶阮南薑,也是為了救她。


    當然,阮覃氏說不出口並不是覺得羞愧。


    不管當初溫如言和阮南薑在一起是真情還是隻是交易,如今這兩個人是夫妻是事實。


    阮雲棠肆意勾引有婦之夫,就是不對。


    阮覃氏如今不說,隻是不想打草驚蛇。


    畢竟,阮南薑曾對她再三交代過。


    如今溫如言不知道阮南薑對他的心思,兩人或許還能從兄妹發展成情侶,若是知道了,怕是連兄妹都做不成。


    因這個原因,阮覃氏隻能含糊其辭,但是底氣十足地指責:“反正也疏遠許多。”


    這在阮雲棠聽來,簡直就是無妄之災。


    若說疏遠,的確是疏遠了。


    那是在圍觀了全程的阮南薑,還試圖替她姐姐說好話的情況下。


    麵對阮覃氏一條條的指控,阮雲棠懶得搭理。


    但是阮望爍聽得火冒三丈。


    “二嬸,三姐已經拿自己的錢在貼補家用了,你怎麽可以……”


    阮望爍不說這個還好,說起這個,阮覃氏就更來勁了。


    “我還好奇呢,你說你一個姑娘家,哪來的這麽多銀子,是不是老太太當初給你留遺書的時候,還給你留了私房錢?想來,老太太的心也是偏得沒邊了,家裏這麽多姑娘,又是給你嫡孫女的名分,又是給你銀子,倒是我們南薑和南枝,伺候她老人家這麽久,半點好都沒撈著。”


    那趙嬤嬤還跟著主子搭腔。


    “對,當初三姑娘被罰去老家,逍遙快活。老太太生病,都是二姑娘床前伺候的,老太太的銀子,三姑娘合該拿出來還給二姑娘。”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權臣心上撒個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喬方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喬方並收藏權臣心上撒個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