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論聲漸漸消失,徐然艱難的從地上爬起,看著那群說笑的少年,輕聲歎了口氣。


    “你為什麽不反駁他們。”


    視線內出現一雙靴子,徐然抬頭看向了來人。


    阿青。


    這位負責開啟國院大門的武閣學生,也是負責武閣新生入學一切相關事宜的人。


    初次見麵,阿青冷言訓斥,徐然對他的記憶還算深刻,不是記仇,而是阿青的長相。


    阿青長得很醜,他的鼻子細看之下有些歪,嘴巴很大,眼睛很小,耳朵倒是正常,隻是在左耳垂處有一顆不小的黑痣,臉上有很多斑點。


    如此五官單獨拿出來便不怎麽好看,湊在一起醜字都有些敷衍。


    但他卻是負責國院的門麵,在文武兩閣弟子中的位置很高。高到學生見到他持弟子禮。


    徐然在武閣沒有朋友,也沒機會聽一些八卦的事情,隻是對阿青的身份比較好奇外,沒有更多的了解。


    他也從來不是以貌取人的性子,聞言拱了拱手,撿起了一旁得劍。


    阿青醜陋的臉上,神情微頓,皺了皺濃厚的眉毛:“教習讓我過來給你送飯。”


    說著,阿青把飯盒遞了過去,徐然接過,說了聲謝謝。


    “教習還說,以後你的午飯由我來專門負責。”


    徐然錯愕:“教習還說了些什麽嗎?”


    阿青冷笑著離開了。


    看著他的背影,徐然輕笑一聲。


    某些方麵,他與阿青很像,彼此都心知肚明,問問也就罷了,誰都不會說。


    這是毛教習的第二條規矩“不能說。”


    回到住處,徐然吃過飯,躺在床上。頭頂依舊照下來一束光,他慢慢的閉上了雙眼,感受著體內的命盤。


    命盤在緩慢的旋轉著,徐然按照“靈氣運用篇”開始修行,催動著命盤。


    靈氣感應篇的內容很簡單,對靈氣的控製也很直白,不是什麽高深莫測的法門,可徐然並不能運用自如,甚至有很多地方都不理解。


    他現在能做到的隻是讓靈氣在身體內遊走,想要以氣入物,不知道要多久,也不是一蹴而成,需要一定的理解,換句話說便是頓悟。


    徐然感覺命盤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吸收周圍天地靈氣的速度也快速提升,原本空蕩蕩的體內隨著靈氣的進入,漸漸的充盈。


    隻是渾身還是酸痛的不行,躺在床上,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


    ……


    醒晨鍾照樣響起,每一次的敲鍾都仿佛在敲打自己的命運,徐然隻能咬著牙承受這份痛苦。


    奇怪的是,每當敲響第三道鍾聲時,原本進入他七竅的神秘符號就再次出現,不是出現在現實,而是感官。


    徐然感覺的到,第三道鍾聲不是自身的力量在敲響,而是七竅的律動在幫忙。以他現在的靈氣儲藏,第一道鍾聲就會被抽取一大半靈氣,第二道鍾聲是在抽取生命。


    經脈,骨骼,神識都會在第二道鍾聲內產生巨大的危險,挺過去,第三道鍾聲就由七竅律動接替,挺不過去便死了。


    每次離開鍾樓,徐然都是拖著毫無力氣的身體來到演武台,緊接著劈砍木樁。午休時間再一次滾落石階,聽著眾人新奇的嘲諷,看著那一雙靴子以及一張不協調的臉。


    最後回到宿舍,吃著每日增多的飯食後,仔細的閱讀“靈氣運用篇”直到最後清明也徹底的消失,徐然才躺在床上休息。


    這是他半個月下來的生活。


    到底有什麽改變他可能忽視了,因為所有的精力都被安排的很滿,沒留下一絲空隙。


    毛教習自從那日後就在也沒見到過,徐然也沒有詢問阿青,他與自己卯上了勁,木樁無論如何也要一劍劈成兩半。


    變化還是有的,隻是徐然沒有當做是變化。


    第一天他劈砍的速度根本跟不上木樁修複的速度,五個小時就會累的起不來,可是五天後,明顯的感覺木樁的修複速度跟不上了他劈砍的速度,五個小時後雖然還是疲憊,但不至於挺很久才能下得了石階。


    半個月後,他已經能做到一劍劈開一大半的木樁,課業完成也不至於直接倒地恢複,可以做到站穩身形,隻是下石階的時候,腿還是很軟,有時不注意也會摔倒。到不是那般狼狽了。


    對於徐然,學生們見慣不怪了,也不清楚他到底在搞些什麽,冷嘲熱諷的聲音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私底下的議論。


    武閣的演武台不是誰都有資格上去的,除了新生入學“開台”外,一些重大的通知,學生課業的考試以及關乎武周,關乎內院的事宜外,演武台從不開放。


    徐然第一天上去沒人注意,可連續在上麵呆了半個月,這就有些新奇了。


    學生們私底下說什麽的都有,但主題永遠離不開“那位。”


    那位便是內院師姐葉雨淩。


    對此,徐然毫不知情,他的心思都放在了毛教習交給他的課業上。


    如今,睡覺離不開劍,吃飯離不開,就連敲醒晨鍾都有劍伴在左右。


    當然,還有阿青。即便徐然有力氣去食堂吃飯,阿青也還是照常的給他送過來,時間久了,他們二人之間關係變的有些微妙。


    阿青從不問徐然為什麽會在演武台。


    徐然也從不問阿青的身份。


    彼此像是說好的默契,互不打擾,但又互相有些交涉。


    阿青開過口,告訴徐然該如何著重以氣入物的方法,當時徐然愣住了好久,想要道謝的時候,阿青已經走遠了。


    從那之後,徐然對以氣入物的運用打開了突破口,有不懂的也不管阿青說不說,直麵的問他,像是自言自語。


    阿青不回答,他醜陋的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離開時,卻總留下背影和答案。


    是個奇怪的人。


    徐然這樣定義阿青,對他的身份更加的好奇,尤其是他的故事。阿青不說,他就尊重著,在心中,阿青算是難得的朋友,別看隻有短短的十五天。


    十五天後的今日,徐然提著劍照常的劈砍木樁,如今木樁也隻剩下三分之一便可以做到一劍兩半,相信用不了多久便水到渠成。


    隻是今日有些不同,演武台邊緣多出來一人,毛教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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