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黃淩等人的幸災樂禍不同,黎都的百姓直接恐慌了。


    詠萊茶館裏,不少百姓正在議論著。


    “你聽說了嗎?沃日國軍隊快攻到我們這裏了。”


    “是啊,東漓城已經被攻破,咱們黎都肯定會成為下一個東漓城。”


    “不懂能不能守得住?”


    “我看咱們還是快逃吧,你知道嗎?東漓城的守將慕容鬆都戰敗,如今也跑到咱們黎都當守將。”


    “這是哪來得消息?你怎麽知道?”


    城東的吳大爺一驚。


    可旁邊的小廝卻不在意說道。


    “我有個表兄是軍營裏的某個頭,這消息就是他給我漏的。”


    “這樣說,那咱們黎都也守不住了?”


    “百分百守不住?你知道嗎?如今朝廷派來的增援兵,就是三千個死囚。”


    “啊?死囚?”


    吳大爺瞪大眼珠,不敢相信,他這輩子也無法領會,死囚當救兵的概念。


    “死囚也就算了,聽著他們還特能吃,一人吃三人的飯量,都快把軍營的糧倉給吃空了。”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望向小廝,不管他說的話有幾分真。但這種想法,已經足夠奇葩,若是真的,那他們黎都就在劫難逃了。


    “嘿嘿,我不應該說這麽多,爺,您慢慢喝。”


    小廝見眾人目光焦灼到自己身上,也意識到說出了不該說的話。


    萬一有官府的人在,鐵定會抓他去蹲大牢。


    “不了,結賬!”


    吳大爺放下手中的茶杯,匆匆結賬,其他人亦是如此。


    在將軍府,林墨和慕容鬆正在商議著作戰計劃。


    劉吉這邊整頓軍紀已經略有成效,守城的將士凡是晚上賭博、喝酒的,一律挨軍棍,還有白天打盹,訓練不及格的,扣月資……


    雖然有些頑劣之輩覺得小題大做,不服從命令,但劉吉執行軍紀的時候,一點都不手軟,打死打殘了幾個之後,剩下的都乖起來了。


    而林墨這邊,看到一批批長矛劍運到,心裏也有了底氣。


    他吩咐慕容鬆來監督製造投石機,而他就要教受一種新的戰法。


    手執長矛劍,丈量騎兵衝過來時,長矛劍能挑中騎兵的距離。


    不同角度騎兵的衝擊,長矛劍挑、削距離的長度。


    以距離長度來判斷出手的時候。


    林墨還把高低不同的士兵分批,測試出他們的適宜出手的距離。


    當然,他們握長矛劍柄的位置要一致。


    “先生,你這種方法行嗎?”


    劉吉有些懷疑。


    “戰場上的狀況訊息萬變,很難捕捉。”


    “正是因為訊息萬變,所以才要學會捕捉好的時機。”


    林墨笑道。


    其實林墨的想法也很簡單。


    他的長矛劍為什麽能克製對方的快刀。


    或者說,憑什麽?


    就憑這個距離優勢,就是要發揮出長矛劍的優勢,在對方想近身,而又沒有能近身,輸出的時候攻擊到對方。


    也就是說,捕捉我能幹掉他,而他卻傷不了我,這麽一個時機。


    也許第一次捕捉不到,那麽第二次、第三次呢?


    每一次都距離那個最佳的時機近一點,那麽在戰場上,是不是更容易幹掉敵人?


    “劉吉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他知道,先生這麽做,必定是有信心的。


    而慕容鬆就比較倒黴了,他剛來到城頭,選好設置投石機的位置,手下就來稟告。


    “將軍,不好了,黎都的許多百姓紛紛出逃,有人造謠說,黎都快守不住了!”


    “豈有此理,哪來得謠言。”


    慕容鬆很憤怒啊。


    他快步走下城頭,一邊聽著手下匯報情況。


    黎都的百姓開始哄搶東西,城裏的物價每刻鍾都在發生變化,財米油鹽鋪早已出售告甕。


    老弱婦孺躲進房屋,門窗緊閉,年輕人則走到城門口,擠兌著士兵,要求開城門放他們離開。


    慕容鬆來到現場,想勸百姓們冷靜冷靜,聽他說兩句。


    “他就是慕容鬆,丟了東漓城又來咱們黎都!”


    “聽說東漓城的百姓,不但被奸淫擄掠,有的還被做成肉幹,或者生醃,作為沃日軍的軍糧。”


    “他就是一個敗將,逃兵,又想來禍害咱們黎都。”


    “打他!打他!”


    不知情的百姓一擁而上,手中的鍋碗瓢盆一起砸向慕容鬆。


    士兵們一看情形不對勁,紛紛要拔出刀。23sk.


    可就在這時,慕容鬆大喊:“不要傷著百姓。”


    砰!


    臭雞蛋當即在慕容鬆腦袋開花……


    林墨此時正在指導訓練士兵,突然聽到有人來報。


    “先生,侯爺他被百姓圍攻,打傷了。”


    “啊!”


    劉吉和林墨同時一愣。


    慕容鬆怎麽說也是在戰場上拚殺多年,雖然算不得戰功赫赫,但怎麽也算是身經百戰。


    然後你說,被百姓給打傷了,這可能嗎?


    但是看著慕容鬆的親兵,一臉嚴肅的樣子。


    劉吉和林墨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活,趕去探望慕容鬆。


    “我的天,侯爺,你真的被傷到了?”


    林墨看到躺在床上,頭纏著繃帶的慕容鬆,不可置信。


    “先生,這不能怪他們,他們隻是一時誤解。”


    窩草,一時誤解,差點能把你打死。


    劉吉也沒想到,慕容鬆身為大將軍,他的偶像,竟然陰溝裏翻船。


    在戰場上不倒下,卻在城裏的百姓中倒下了。


    “先生,還請您主持大局,拿將令過來!”


    慕容鬆說著,又命令手下將守城的調令呈給林墨。


    “劉吉,你接著吧。”


    林墨不想拿啊,他甚至覺得,慕容鬆,你是不是故意給人打一頓,然後又把將令交給我,想躺贏?


    “這……”


    劉吉為難地看著兩位大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先生,如果這次黎都能守得住,我一定上奏朝廷,講明一切情況,絕不貪墨先生的功勞。”


    慕容鬆激動地說道,他現在頭腦發昏,如果沃日國軍隊攻來,確實無法指揮戰鬥。


    “你的意思是,我想要這功勞?”


    林墨笑了。


    “不,先生,你可否為了黎都城的百姓,為了北武朝,接下這將令。”


    劉吉看慕容鬆這麽說,也即刻跪下來,雙手舉過頭頂


    “請先生接令!”


    這下子的確挺舒服的。


    如果他林墨為了功名?還真不是,他覺得當個侯爺已經夠大的了,再大,恐怕會有不必要的麻煩。


    林墨接過將令,這事傳到黃淩耳朵。


    “古先生,你聽說了嗎?慕容鬆又把將令給了林墨。”


    “聽說了,這慕容鬆被百姓打傷,傷重托付。”


    “我看他腦袋傷得不輕,肯定是殘了,不然怎麽會把將令交給一個書生。”


    “是啊,這個林墨滿口囂張得意勁,到最後怎麽死都不知道,咱們明天就離開黎都吧。”


    古先生打心裏瞧不上林墨。


    一是,大家都是讀書人,讀書人相輕。


    二是,為什麽都是讀書人,你還能封侯,還長得這麽帥,這有天理嗎?


    “好,我們不呆在這兒等死。”黃淩馬上同意古先生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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