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問我，究竟是不是五十二號？”
殷洪先是詫異了好一會，隨後輕鬆的笑了。
“是的。”
肖雄沒有否認，認真的點了點頭，隨後還一臉感慨的說道：“老弟你的幻術太過厲害。就算麵對麵的坐著，相隔不到八尺，老哥我也實在看不透你。大家現在都是一條船上的人，老弟你不妨開誠布公的告訴我得了，也免得大家胡亂猜疑，傷了感情。”
“嗬嗬。開誠布公？看來老哥你是認定了我就是五十二了。其實吧！我也想承認自己是五十二號來著，但問題是，我真不是他。老哥要是不信，不妨用手捏捏我的臉。幻術這種東西，總不能改變一個人的觸感吧？是真是假，還不是一摸便知。”
殷洪笑得更加開懷了。
而說著，還將自己的臉往肖雄那邊湊了湊。
仿佛有恃無恐。
麵對這個建議，肖雄神色閃動了一下，猶豫了了半晌才緩緩搖了搖頭：“捏臉就不必了。老弟你既然說自己不是，那便不是了。對於老弟的話，我肖某人還是信得過的。”
這無疑是一種裝蒜了。
但他要裝蒜，殷洪自然也不會揭穿，當下就要感謝他的信任，說一些更加客套而且虛偽的話。
但就在此時，一條漆黑的小蛇突兀的出現在了他旁邊的沙堆之中。
“咦？是你個小東西？”
看到這條小蛇，殷洪的眉梢不禁皺了起來。
“賢弟認得此物來曆？”
肖雄也是皺起了眉頭。
剛剛如果不是殷洪開口，他都沒法發現這條小蛇的存在。
這讓他很惱火，很羞愧，也很警惕。
“是個老朋友的靈哨。你們且在這裏稍等一會，我去會一會它的主人。”
默默地點了點頭，殷洪臉色古怪的站了起來。
而說著，他便是一道劍氣，斬斷了小蛇的尾巴。
這靈物似乎將要開化，吃痛之下就要回去尋找主人庇護，而殷洪，則是連忙不緊不慢的跟了過去。
沒多久，一個全身籠罩在厚重的鬥篷下的身影便是出現在了他的視野裏。
不用說，正是才暫別不久的董欽欽——董姑娘！
董欽欽似乎早就料到殷洪會來，張手將自己的小蛇收進袖中的同時，右手中緩緩的浮起了一道月牙彎刃：“我是該稱呼你為陸劍名呢？還是殷洪呢？又或者五十二號？還有現在的八十四號？你還真是千人千麵，百變無雙！但不管你有多少張麵孔，我都隻能從你臉上看到一個大大的‘虛偽’！說！你究竟把三郎怎麽了？為什麽會變成他的樣子？你用的什麽邪法？為什麽看上去跟三郎一模一樣？”
董欽欽很聰明。
所以，在殷洪上交了飛雲的人頭之後，她便已經基本肯定了他就是殷洪。
她很恨他，因為他似乎殺掉了她的愛人。
但不知為何，她卻總鼓不起出手的勇氣，所以哪怕聲色俱厲，她那掌控法器的素手卻完全沒有發力的跡象。
“我既然變成了他的樣子，那他自然便是死了。身為殺手，被人殺死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麽？因何你會一副不願意接受的樣子？”
殷洪攤了攤手，坦白的開了口，仿佛理所當然。
而且說這，他眼中似乎是有團火焰在熊熊的燃燒。
什麽叫做“你究竟把三郎怎麽了”？
雖然八十四號確實是我所殺，但按照常理來說，他去追殺飛雲，被飛雲反殺，而我撿了個漏，殺掉了重傷的飛雲，不才是最合理的劇本。
既是如此，你憑什麽一上來就這麽質問於我？
我變成他的樣子怎麽了？
人都死了，還不準我借他皮相一用？
你這從一開始就把我殷洪當成了惡人看待，咱們還怎麽友好的交流下去？
“死了？他死了？是你殺了他！？”
董欽欽忍不住踉蹌了一下，手中法器哐當一聲掉落在了地上，不過隨即，便是突然厲聲質問起了殷洪。
——就像一隻發怒的貓咪。
至少，殷洪是這麽覺得的。
“是又怎麽樣？你想替他報仇？不怕我連你一起殺掉？”
殷洪邪邪的笑了，但這笑容中，卻明顯夾雜著一股濃濃的怒火。
他很不舒服！
因為大家都是殺手，憑什麽你就有人關心？死了還有人記得？要為你報仇！
而我，卻要被全天下通緝？
朋友不像朋友，敵人不像敵人！
一個好不容易找上門來的師祖，到最後也棄我而去！
而眼前這個他一向非常欣賞的女修，也是從一開始就把他擺在了惡人的位置。
就算她這麽做其實並沒有什麽錯，甚至還是一種睿智聰慧的象征。
但，我胖虎真的好生氣好嗎？
“你不是想要報仇麽？來啊！”
因為慍怒，殷洪的語調瘋狂了許多。
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在不知不覺間，自己居然開始嫉妒起了一個死人。
這很荒謬。
因為在殷洪的邏輯裏，活著永遠都是第一要素，而死掉的人，是沒資格讓活著的人牽腸掛肚的。
可現在，他卻真真切切的嫉妒上了那個已經死去多時的八十四號。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你滿腦子都是殺戮？既然不是敵人，為什麽就不能放過三郎？”
董欽欽也是忍不住尖聲咆哮了起來。
而且，依舊是用著質問的口吻。
她無法理解殷洪，因為在她看來，殷洪與八十四號根本無怨無仇。
既然無怨無仇，為何要殺人？
這就跟殷洪無法理解自己為什麽不能去殺掉一個企圖刺殺一個素不相識的目標的殺手一樣。
大家都是殺人，殺的都是無怨無仇的人，你就是對的？我就是錯的？
“因為我喜歡！我就是滿腦子的殺戮！誰不順我意，我就殺掉他！你滿意了？說了那麽多，你還不是早就有了答案？既然如此，何必還要多此一舉的問出這些愚蠢的問題？想要報仇？來啊！看你一個區區的銀牌如何殺我！”
殷洪怒吼了出聲。
他是抱著和解而來，但董欽欽的種種行徑還有語言，已經深深的刺激到了孤獨的他。
其實，如果早知道八十四號是董欽欽的道侶，他說不定會放過他。
哪怕那意味著他將暴露出自己的很多秘密。
但是，這世上哪有那麽多如果？
而董欽欽，也明顯沒有想過這點。
她不明白殷洪為什麽殺死八十四號，那是殷洪“八十四號”是她的“三郎”，如果換成其他人，她其實也是能夠理解的。
可是，在愛情麵前，女人往往都是自私而盲目的。
所以，不管殷洪知不知道八十四號跟她的關係，也不管殷洪殺掉八十四號的真正緣由與動機是什麽，她都沒法原諒他。
質問，隻是想要自己的報仇顯得合理，以撕破雙方短暫而片麵的友誼而已。
除了讓她心裏好過一些，根本毫無意義。
“瘋子！你就是個瘋子！”
不可置信的看著殷洪，董欽欽眼中滿是失望，隨即紅唇一抿，地上的法器已經飛出，仿佛一道冰花一樣向著殷洪絞殺了過去。
可惜，她這邊法器才剛剛出手，殷洪已經鬼魅一樣的閃到了她的跟前：“這麽弱還想要報仇？你以為我會手下留情？跟你那個沒用的道侶一起去死吧！”
惱恨的說著，殷洪一拳砸在了董欽欽的腹部，將她打得倒飛了出去。
這一拳極重，幾乎是擊碎了董欽欽的五髒六腑。
董欽欽隻悶哼了一聲，整個人便是帶著一絲解脫的昏死了過去。
而看著躺在沙地上，頭巾脫落，嘴角溢血的董姑娘，殷洪不禁有些茫然若失了起來。
他突然間想通了。
原來董姑娘並不是想要報仇。
她所要的，隻是對死去的三郎的一個交代而已。
她要用自己的死告訴那個已經死掉了的三郎，自己沒有負他！！
雖然報仇失敗，但正如三郎願意為她冒險去刺殺飛雲一樣，她也願意為他來殷洪麵前“送死”！
“愛情......真的好愚蠢！”
殷洪先是詫異了好一會，隨後輕鬆的笑了。
“是的。”
肖雄沒有否認，認真的點了點頭，隨後還一臉感慨的說道：“老弟你的幻術太過厲害。就算麵對麵的坐著，相隔不到八尺，老哥我也實在看不透你。大家現在都是一條船上的人，老弟你不妨開誠布公的告訴我得了，也免得大家胡亂猜疑，傷了感情。”
“嗬嗬。開誠布公？看來老哥你是認定了我就是五十二了。其實吧！我也想承認自己是五十二號來著，但問題是，我真不是他。老哥要是不信，不妨用手捏捏我的臉。幻術這種東西，總不能改變一個人的觸感吧？是真是假，還不是一摸便知。”
殷洪笑得更加開懷了。
而說著，還將自己的臉往肖雄那邊湊了湊。
仿佛有恃無恐。
麵對這個建議，肖雄神色閃動了一下，猶豫了了半晌才緩緩搖了搖頭：“捏臉就不必了。老弟你既然說自己不是，那便不是了。對於老弟的話，我肖某人還是信得過的。”
這無疑是一種裝蒜了。
但他要裝蒜，殷洪自然也不會揭穿，當下就要感謝他的信任，說一些更加客套而且虛偽的話。
但就在此時，一條漆黑的小蛇突兀的出現在了他旁邊的沙堆之中。
“咦？是你個小東西？”
看到這條小蛇，殷洪的眉梢不禁皺了起來。
“賢弟認得此物來曆？”
肖雄也是皺起了眉頭。
剛剛如果不是殷洪開口，他都沒法發現這條小蛇的存在。
這讓他很惱火，很羞愧，也很警惕。
“是個老朋友的靈哨。你們且在這裏稍等一會，我去會一會它的主人。”
默默地點了點頭，殷洪臉色古怪的站了起來。
而說著，他便是一道劍氣，斬斷了小蛇的尾巴。
這靈物似乎將要開化，吃痛之下就要回去尋找主人庇護，而殷洪，則是連忙不緊不慢的跟了過去。
沒多久，一個全身籠罩在厚重的鬥篷下的身影便是出現在了他的視野裏。
不用說，正是才暫別不久的董欽欽——董姑娘！
董欽欽似乎早就料到殷洪會來，張手將自己的小蛇收進袖中的同時，右手中緩緩的浮起了一道月牙彎刃：“我是該稱呼你為陸劍名呢？還是殷洪呢？又或者五十二號？還有現在的八十四號？你還真是千人千麵，百變無雙！但不管你有多少張麵孔，我都隻能從你臉上看到一個大大的‘虛偽’！說！你究竟把三郎怎麽了？為什麽會變成他的樣子？你用的什麽邪法？為什麽看上去跟三郎一模一樣？”
董欽欽很聰明。
所以，在殷洪上交了飛雲的人頭之後，她便已經基本肯定了他就是殷洪。
她很恨他，因為他似乎殺掉了她的愛人。
但不知為何，她卻總鼓不起出手的勇氣，所以哪怕聲色俱厲，她那掌控法器的素手卻完全沒有發力的跡象。
“我既然變成了他的樣子，那他自然便是死了。身為殺手，被人殺死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麽？因何你會一副不願意接受的樣子？”
殷洪攤了攤手，坦白的開了口，仿佛理所當然。
而且說這，他眼中似乎是有團火焰在熊熊的燃燒。
什麽叫做“你究竟把三郎怎麽了”？
雖然八十四號確實是我所殺，但按照常理來說，他去追殺飛雲，被飛雲反殺，而我撿了個漏，殺掉了重傷的飛雲，不才是最合理的劇本。
既是如此，你憑什麽一上來就這麽質問於我？
我變成他的樣子怎麽了？
人都死了，還不準我借他皮相一用？
你這從一開始就把我殷洪當成了惡人看待，咱們還怎麽友好的交流下去？
“死了？他死了？是你殺了他！？”
董欽欽忍不住踉蹌了一下，手中法器哐當一聲掉落在了地上，不過隨即，便是突然厲聲質問起了殷洪。
——就像一隻發怒的貓咪。
至少，殷洪是這麽覺得的。
“是又怎麽樣？你想替他報仇？不怕我連你一起殺掉？”
殷洪邪邪的笑了，但這笑容中，卻明顯夾雜著一股濃濃的怒火。
他很不舒服！
因為大家都是殺手，憑什麽你就有人關心？死了還有人記得？要為你報仇！
而我，卻要被全天下通緝？
朋友不像朋友，敵人不像敵人！
一個好不容易找上門來的師祖，到最後也棄我而去！
而眼前這個他一向非常欣賞的女修，也是從一開始就把他擺在了惡人的位置。
就算她這麽做其實並沒有什麽錯，甚至還是一種睿智聰慧的象征。
但，我胖虎真的好生氣好嗎？
“你不是想要報仇麽？來啊！”
因為慍怒，殷洪的語調瘋狂了許多。
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在不知不覺間，自己居然開始嫉妒起了一個死人。
這很荒謬。
因為在殷洪的邏輯裏，活著永遠都是第一要素，而死掉的人，是沒資格讓活著的人牽腸掛肚的。
可現在，他卻真真切切的嫉妒上了那個已經死去多時的八十四號。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你滿腦子都是殺戮？既然不是敵人，為什麽就不能放過三郎？”
董欽欽也是忍不住尖聲咆哮了起來。
而且，依舊是用著質問的口吻。
她無法理解殷洪，因為在她看來，殷洪與八十四號根本無怨無仇。
既然無怨無仇，為何要殺人？
這就跟殷洪無法理解自己為什麽不能去殺掉一個企圖刺殺一個素不相識的目標的殺手一樣。
大家都是殺人，殺的都是無怨無仇的人，你就是對的？我就是錯的？
“因為我喜歡！我就是滿腦子的殺戮！誰不順我意，我就殺掉他！你滿意了？說了那麽多，你還不是早就有了答案？既然如此，何必還要多此一舉的問出這些愚蠢的問題？想要報仇？來啊！看你一個區區的銀牌如何殺我！”
殷洪怒吼了出聲。
他是抱著和解而來，但董欽欽的種種行徑還有語言，已經深深的刺激到了孤獨的他。
其實，如果早知道八十四號是董欽欽的道侶，他說不定會放過他。
哪怕那意味著他將暴露出自己的很多秘密。
但是，這世上哪有那麽多如果？
而董欽欽，也明顯沒有想過這點。
她不明白殷洪為什麽殺死八十四號，那是殷洪“八十四號”是她的“三郎”，如果換成其他人，她其實也是能夠理解的。
可是，在愛情麵前，女人往往都是自私而盲目的。
所以，不管殷洪知不知道八十四號跟她的關係，也不管殷洪殺掉八十四號的真正緣由與動機是什麽，她都沒法原諒他。
質問，隻是想要自己的報仇顯得合理，以撕破雙方短暫而片麵的友誼而已。
除了讓她心裏好過一些，根本毫無意義。
“瘋子！你就是個瘋子！”
不可置信的看著殷洪，董欽欽眼中滿是失望，隨即紅唇一抿，地上的法器已經飛出，仿佛一道冰花一樣向著殷洪絞殺了過去。
可惜，她這邊法器才剛剛出手，殷洪已經鬼魅一樣的閃到了她的跟前：“這麽弱還想要報仇？你以為我會手下留情？跟你那個沒用的道侶一起去死吧！”
惱恨的說著，殷洪一拳砸在了董欽欽的腹部，將她打得倒飛了出去。
這一拳極重，幾乎是擊碎了董欽欽的五髒六腑。
董欽欽隻悶哼了一聲，整個人便是帶著一絲解脫的昏死了過去。
而看著躺在沙地上，頭巾脫落，嘴角溢血的董姑娘，殷洪不禁有些茫然若失了起來。
他突然間想通了。
原來董姑娘並不是想要報仇。
她所要的，隻是對死去的三郎的一個交代而已。
她要用自己的死告訴那個已經死掉了的三郎，自己沒有負他！！
雖然報仇失敗，但正如三郎願意為她冒險去刺殺飛雲一樣，她也願意為他來殷洪麵前“送死”！
“愛情......真的好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