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管家,這位是我師弟,我想讓他陪我一同前去給夫人治病。”最終,陸建安走到陸管家旁邊說了這句話。


    錢來了,歐陽傾芸想著這個,倒也沒再多想,在陸管家沒注意到的情況下,低聲朝著陸建安說了句:“謝謝。”便上了馬車。


    馬車一路顛簸,歐陽傾芸掀開簾子,看著桌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吆喝叫嚷的小販,還有一些穿著家丁衣服的男子在貼著什麽告示,一切都如同一副卷畫般,慢慢的在她眼前展示開來,突然,視線定格到一處告示上,那上麵的頭像,不正是她嗎?


    可馬車行走的太快,歐陽傾芸什麽都看不清楚,也不知道那是官府貼出來,還是什麽?


    自從看到那幅告示,歐陽傾芸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那畫上的是她嗎?還是隻是長得像她的另一人?


    直到了沛國公府,歐陽傾芸才強迫自己不再去想。


    映入眼簾的,是一扇透著古韻的朱紅色大門,門的上方,掛著一塊牌匾,沛國公府四個大字模仿的是王羲之的筆法,字裏行間,飄如遊雲,矯若驚龍。細看那白玉台階,在光線照射下泛著粼粼波光,彩色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絢爛的光華,這裏,好奢侈的裝修,比她爹那個宰相府不知道豪華多少倍……


    難怪古人總說高門大戶的門檻踩不爛,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二位請跟我來。”


    “嗯。”


    之後,兩人便被帶到一處院落。


    “大人,陸大夫來了。”


    劉肇聽得此消息,便趕著過來。


    就連三房跟二房的夫人聽到消息,也派了丫鬟過來打探消息。


    一路上,歐陽傾芸也得知這位得怪病的大夫人是當今傅大將軍的嫡女,身份尊貴,當年也是名滿天下的女子之一,隻是性格孤高輕傲,偏瞧不上那些文弱書生,倒喜歡上了當時還未襲爵位的劉小公子,也就是現在的沛國公劉肇。隻是男子總無法專情於一人,很快的,便又納了二房,三房,直至現在。


    “陸大夫來了。”忽聽得一個雄厚的男性聲音。


    歐陽傾芸回過頭去,跟著陸建安行了個禮,“大人。”


    劉肇狐疑的望著兩人,明明他是請一位大夫來,怎麽會有兩位呢?


    陸建安忙解釋道:“大人,這位是我的同門師弟歐陽卿,醫術不在我之下,此次帶他前來,也正是為了夫人的病。”


    “這樣,那快進來吧。”劉肇說完後,便對著身旁的兩位隨從說道:“你們在這裏守著。”


    “是。”


    一進屋,歐陽傾芸便覺得鼻子有些難受,好濃的藥味,心下不由得好奇,這夫人到底是得了什麽病?能讓這麽多大夫束手無策?


    “小姚,你去端盆熱水來。”從裏頭出來一個年紀大一點的女人,對著一旁站著的小丫鬟說道。


    “是,錢嬤嬤。”小丫鬟躬身退了出去。


    然後那位被叫做錢嬤嬤的女人又朝向劉肇行了個禮,“大人。”


    “起來吧。”


    “是。”


    “這兩位都是大夫,你帶著他們去看下夫人。”


    “是。”錢嬤嬤瞥眼望了兩人一眼,最後視線落到了歐陽傾芸身上,隻覺得這男子給人的感覺有點怪怪的。


    於是,劉肇在外室候著,錢嬤嬤則帶著兩位大夫入了內室。


    歐陽傾芸被盯得有些不自在,遂繞到了陸建安身後,避開了那雙灼熱的目光。


    進了內室,歐陽傾芸更覺得藥味撲鼻而來,嗆得她喉嚨有點不舒服。床前有一頂屏風,歐陽傾芸隻能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


    “夫人,陸大夫來了。”


    “讓他們過來吧。”


    “陸大夫,請跟我進來吧。”


    “嗯。”陸建安回頭遞給了歐陽傾芸一個眼神,便進去了。


    “夫人,您的脈象,似乎無恙。”


    “之前幾位大夫也是這麽說的,但我們夫人確實得了病。”


    陸建安與錢嬤嬤的對話傳入了歐陽傾芸耳裏,她仔細聽著,一字都不敢放過。


    “那請問夫人是哪裏不舒服?”陸建安又問。


    “這……”雖已經不是第一次說了,但是錢嬤嬤還是有點說不出口。


    反倒是傅夫人,顯得坦然。


    “我月信已經許久不曾來過了。”傅夫人的語氣有點虛弱。


    “夫人多久沒來過了?”陸建安的語氣依舊平淡,似乎在他看來,這沒什麽。


    歐陽傾芸的臉卻微微的紅了,居然是這種怪病,難怪外麵傳不開來。


    雖然女子月信沒來,在古代是一件很棘手的事,畢竟古代的醫生大多是男子,對婦科疾病並不擅長,而且一些嚴重點的婦科病,就隻有等死的份。也難怪,那些大夫沒一個能治得好傅夫人的病。


    “三個月了。不過有時候會感到腹部處有些疼痛,腰也會酸脹,但就是不見紅。”


    這聽得陸建安遲疑了,婦科病,他並不是很擅長!


    歐陽傾芸聽著陸建安沉默了,想著他是不是不太擅長這方麵的,便揚聲道:“夫人,在下有一法子,或許能解了夫人的病症。”


    “還有一位大夫?”傅夫人問錢嬤嬤。


    “是的,夫人。”


    “那還不請進來。”


    歐陽傾芸被帶進了內間,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複古紅木大床,床沿雕刻著雲紋圖案,成團的擁在一起,形狀各異,別有一番風味。


    床上躺著一位夫人,年紀三十五左右,麵容保養的挺好,皮膚依舊光滑。隻是眼角的皺紋透露了她的年紀。


    歐陽傾芸上前行了個禮,給傅氏把了把脈,這才娓娓道來。


    “夫人這病是氣結鬱內所致,隻要加以調養,必定能好全。”


    一句話似乎戳中了傅氏的心,傅氏縮回了手,臉色有些蒼白,卻緘默不言。


    錢嬤嬤見狀,上前問道:“還請歐陽大夫開個方子。”


    “嗯。”


    歐陽傾芸低頭沉思了片刻,已經有人遞給了她紙筆,她提筆寫下,最後將方子拿給了錢嬤嬤。


    最後還從藥箱裏拿出了早就備好的一瓶藥丸,也是智多星從現代帶過來的烏雞白鳳丸,對於女人保養容顏或者調理經期,是再好不過了。


    “這藥丸隔三個時辰給夫人服一次下去,很快便能見效。”


    “好。”


    之後,歐陽傾芸叮囑了傅氏幾句,便跟著陸建安走了出來。


    劉肇已經不在,想必是錢嬤嬤已經跟他說過了吧,這位歐陽大夫能治好夫人之類的話。


    外頭日光明晃晃的,歐陽傾芸單手擋在了額前,走了出去。


    剛踏出了院門,卻瞧見遠遠處火紅色的身影,旁邊似乎還有一個青碧色的身影,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正往她的方向前來。


    是劉韻昭嗎?歐陽傾芸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此時此刻她不想惹什麽事,她隻想去沛國公府安排好的地方睡上一天一夜,所以隻能找個借口說要去上茅廁,暫時先離開這裏。


    “站住,”誰知,剛要走開,卻被人冷得喝了一聲。


    這個聲音,不正是劉韻昭嗎?可是歐陽傾芸卻不打算理她,仍舊徐步離開,仿佛身後的那個人叫的是別人。


    “叫你站住呢,你沒聽見?”劉韻昭的聲音愈發的響亮,腳步也快速走了上來。


    跟在她旁邊的歐陽傾玥提不上腳步,幹脆慢慢的走著,嘴角扯過一抹冷冽的笑意,娘為什麽要她跟劉韻昭這種草包往來啊……


    可很快的,歐陽傾玥便不這麽想了。


    歐陽傾芸在前頭走著,陸建安看著劉韻昭快步的朝他這裏走過來,便站了出去,擋在劉韻昭前麵。


    “二小姐,您可是叫在下?”


    劉韻昭瞥了陸建安一眼,“本小姐才不是叫你呢。”


    “這裏就在下一人。”


    “剛剛不是還有一個嗎?”


    “不知二小姐在說的是誰?”陸建安反問。


    “是……”劉韻昭也隻是覺得剛剛的身影很熟悉,便叫住了而已,可至於是誰,沒看到臉,她也不知道。


    於是,劉韻昭重重地冷哼了聲,便離開了。


    跟在身後的歐陽傾玥早就已經出了薄汗,看著劉韻昭如此言行舉止,隻覺得實在愚笨。不過她還是走到陸建安眼前,瞥了一眼陸建安,才似無意的走過。


    跟著的丫鬟看著主子眼底掠過的一抹輕蔑,更是低下了頭,手中的扇子更是加大了力度的給主子扇著。


    待聽得腳步聲漸遠,歐陽傾芸這才走了出來。


    “謝了。”


    “應當的。”陸建安仍舊語氣平和,說完便走開了,歐陽傾芸立馬跟了上去。


    抬頭看到前頭有個青碧色的身影,似乎在身邊的丫鬟說著什麽,歐陽傾芸也沒在意,直接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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