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頓時一片死寂。


    眾人下意識朝沈沉魚看去,神色各異。


    巴納等人循著視線看過去,發現她是剛才那個容貌清雅的小娘子,頓時來了興致。


    “若是皇貴妃不能跳,就讓她來……”


    就在這時,張廣勝來到赫連曄耳邊耳語了兩句,他的臉色微變,直接打斷了巴納的話,“愛妃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去準備?”


    “是,臣妾遵旨。”沈知意咬牙。


    看著幾個瞧著她垂涎欲滴的草原人,她的眼底閃過一絲厭惡。


    一刻鍾後,她換了衣服後,再次進殿。


    與剛才那些衣衫清涼的舞女不同,她不僅穿著得體,還選了一支大方的舞曲。


    她本想通過恢弘的舞曲展現大國風姿,然而看著那幾張良人作嘔的臉,想起赫連曄將自己推出去的決絕,心底頓覺無力,甩袖時便有些綿軟,轉眸看見寧婉容給赫連曄倒酒,那副帝妃和諧的模樣刺痛了她的眼睛,腳下的舞步瞬間亂了,原本盛大的尾曲最後卻堪堪收尾。


    一曲下來,巴納等人頓覺無聊。


    “沒想到皇貴妃看著美,性子卻是這般無趣。”


    “這是什麽舞蹈,既不挺胸,也不扭屁股,著實沒意思。”


    聽著幾個野蠻人像對貨物般對她評頭論足,沈知意氣得狠狠攥緊了衣袖。


    “退下吧。”赫連曄臉色清淡,似乎對沈知意的舞有些不滿。


    沈知意下去換衣服時,巴納忍不住輕嗤,“沒想到這就是皇貴妃的水平,真是讓人大失所望。”


    “不知剛才那位小娘子舞藝如何?”幾人又將目光落在沈沉魚身上。


    “沈家二小姐對琴棋書畫一竅不通,隻怕要讓來使失望了。”


    沈沉魚抬眸。


    發現為她說話的人是安映容。


    她以為她和沈雲夢分道揚鑣後,沈知意不會給她下帖子呢。


    “沒關係,會什麽就表演什麽,東越好歹是東方大國,這裏的千金小姐難道什麽都不會?”


    “這麽說,東越的貴女們還不如我草原上放牛的姑娘?”


    接下來是一陣嘲笑。


    赫連曄臉色有些沉,攥緊了手中的酒盞。


    北疆蠻人在他們東越還敢如此放肆,真是大膽狂妄!


    赫連驍就在宮中,他自然不能讓沈沉魚去獻舞,不然這個皇叔事後絕饒不了他。


    但若是不獻舞,他們東越的臉麵就沒了!


    就在他左右為難,準備讓張廣勝帶舞女進殿時,那抹素雅的身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勞煩皇上給我準備幾隻碗碟。”沈沉魚聲音清冷。


    “沈二小姐這是何意?”王朝語狐疑。


    沈沉魚沒回答,赫連曄吩咐宮人照做。很快,兩套整齊的碗碟便呈了上來。


    “小女雖不會跳舞,但略通音律,今晚便用這兩副碗碟演奏一曲吧。”她說著直接從案上取了根竹筷。


    眾人皆好奇地看向她。


    沈沉魚不慌不忙,拿著筷子輕輕再碗沿敲了敲。


    她有一下沒一下的動作似乎在尋找調子,令人很是琢磨不透。


    很快,激昂的旋律便從她手下傾瀉而出。


    氣勢雄渾,波瀾壯闊的曲調,很難讓人相信這是用筷子敲碗敲出來的。


    大殿內原本竊竊私語議論的人逐漸被這首雄壯的曲子吸引了。


    就連巴納等人也靜下心來,細細品鑒。


    曲終了,眾人還沉浸在曲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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