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驍一路抱著沈沉魚回到了永寧宮。


    直至他將沈沉魚放在榻上,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始終沉著臉。


    沈沉魚心有不安,“王爺……”


    這次她當著他的麵如此任性,他估計早就氣炸了。


    赫連驍強忍著怒意,聲音稍稍軟和下來,“若有不適,及時告訴本王。”


    沈沉魚點點頭,眼底難掩疲倦。


    此時夜色已深,臨近子時,她平時這個時辰早已入睡。


    再加上失血過多,和剛才手術耗費了大量心神,她現在倦怠至極,又困又累。


    頭剛挨上枕頭,眼皮就有些睜不開了。


    赫連驍看著她的模樣,心底湧出一抹複雜,又心疼又自責,還有一抹他看不懂的掙紮。


    終於,他摸了摸她的臉頰,“睡吧。”


    沈沉魚強打著精神從醫藥係統內取出補血的藥物,服下後便沉沉睡了過去。


    不論是柳貴人的指控還是北周的態度。


    現在她都顧不上了。


    她隻想睡覺。


    赫連驍久久立在榻前,直到聽到驚蟄的回稟才抬腳離開。


    來到偏殿後,驚蟄拱手上前,“王爺,屬下查清楚了,二十年前,北周帝少年時曾經愛上過一個西涼的女人,直到現在仍對那女人念念不忘。王妃……與那女人生得有七八分相似。”


    “西涼女人?”


    “北周帝這段陳年舊事早已被人遺忘,當年那個女人也已無跡可尋,屬下隻查到曾有人說那女人的身份……貴不可言。”


    赫連驍微微擰眉,“讓清明去趟西涼。”


    驚蟄立即應了一聲,剛要告退,又想到了什麽,“對了王爺,還有件事,關於北周五皇子,聽說他是北周帝和同父異母的妹妹長明公主生下的孩子,因出生時左手生了六根手指才被遺棄,為此北周帝多有虧欠。”


    “如今顧君回回了宮,北周東宮易主也不是沒有可能……”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完。


    赫連驍眸光微斂,“本王知道了,下去吧。”


    驚蟄離開後,赫連驍從貼身處取出玉墜,輕輕撫摸起來。


    這是沉魚曾送給他的。


    之前她從西涼尋藥回來,他曾讓蘇禦去查,無意中發現這玉墜是西涼二十多年前流行的樣式。23sk.


    他不禁又想起了那個名字,風霓裳。


    當時蘇禦查到最後也沒有查出結果,他便隻得作罷。


    隻不過,鳳這個姓,和東越的赫連以及北周的顧姓一樣,是國姓。


    他不是沒有向哪方麵想過。


    世上怎麽會有那麽多生得相似之人?這斷然不是巧合!


    但願,不是他想的那樣。


    玉墜圓潤,指尖輕輕摩挲著,細膩溫潤的觸感,猶如輕撫她的臉頰。


    今晚他對柳貴人所說的話再次回蕩在他的耳畔。


    是啊,這些日子以來,她所做的事情,都是在為自己而活。


    他也一直知道她渴望獨立,渴望成長。


    隻是,她若是看過了外麵的風景,見識了世界的廣闊,又怎會甘願困在後宅。


    他多想自私地將她困在身邊,護她一世安穩。


    可她從來都不是金絲雀。


    最終,他還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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