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幾個資曆深的太醫心情則有些複雜。


    他們看到這一幕既放心又羨慕,太後娘娘若是能醒來,他們頭上的烏紗帽便能保住了,但若是張光林再立一功,太醫院恐怕就徹底成了他的天下,他們的處境也就越發艱難了。


    當然,眼前還是烏紗帽要緊。


    更何況,依著皇帝暴躁的性子,若是太後真有什麽閃失,他們的小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張光林捏開太後緊閉的雙唇,就要喂下去。


    “且慢!”就在這時,一道清淩的女聲突然開口製止。


    寢殿眾人皆轉眸看去。


    “這位姑娘,是我們太醫院的?”張光林隻覺得瞧著麵生,忍不住狐疑出聲。


    “回師父,她是剛來太醫院的新人,徒兒也沒見過,您不認識也正常。”呂升解釋出聲,而後不悅道,“你又想做什麽?”


    差點忘了,剛剛這個女人竟然還敢大言不慚地要為太後看診。


    太後千金貴體,憑她也配?


    剛才師父回來,他隻顧著激動了,差點把她忘了。


    她到底是哪個太醫收的醫女,如此不懂規矩,根本不適合留在太醫院。


    等這裏的事情結束了,他再找她算賬!


    北周帝眸光深深地看了眼沈沉魚,被人誤會成醫女也不解釋,赫連驍到底在玩什麽把戲?


    夫婦一體,他很自然地認為沈沉魚來壽康宮乃赫連驍所為。


    所以,即便她頂著這張臉,他對她也多了幾分警惕。


    “皇上,這藥能否讓我瞧瞧?”沈沉魚道。


    “你竟敢對皇上提要求,好大的膽子!”呂升斥責,“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向皇上謝罪。”


    他說著朝北周帝拱手,“我太醫院沒有約束好新人,還請皇上恕罪。”


    “無妨,她要看便給她看。”北周帝雖然不知沈沉魚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還是給足了她麵子。


    在他和張光林的眼皮子底下,他也不怕她有小動作。


    “多謝皇上。”沈沉魚在一眾太醫的震驚中,從張光林手中接過了藥丸。


    她拿在手中端詳片刻,又放在鼻下嗅了嗅。


    “你可看出什麽來了?”呂升冷哼一聲,沒想到這個女人還挺會裝模作樣。


    一個小小的醫女,知道什麽?


    這樣的好東西,她怕是見都沒見過吧。


    沈沉魚將藥還給張光林道:“皇上,太後娘娘不能吃這藥。”


    北周帝眸光微斂,沒有說話。


    一旁的張光林則瞬間眯起了眼睛,“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當然。”沈沉魚迎視上男人冷凝的眸子。


    “你倒是說說太後娘娘為何不能吃這藥?”張光林眸光有些沉。


    “不可否認,這藥的確是治療消渴症的良藥,但同時,它的副作用也很大。”盡管身旁威壓逼人,沈沉魚依舊說得不緊不慢,“這味藥的主要成分是含香草,糖分極高,長久服用,隻會增加太後娘娘的身體負擔。”


    “你可知,含香草是治療消渴症的唯一藥材?”


    含香草隻生長在蓬萊,千金難求,十分珍稀,一般人就是想用都用不了。


    “知道,但我更知道,服用含香草無異於飲鴆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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