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來到壽康宮時,薑嬤嬤已經在外麵候著了。


    “奴婢見過皇上,見過攝政王妃。”知道了沈沉魚的身份後,她對她的態度又恭敬了幾分。


    北周帝直接撩步進殿。


    知道沈沉魚看病的規矩,他一早便吩咐太醫院眾人撤了下去,所以此時寢殿內靜悄悄的,空無一人。太後灰白著臉色,了無生氣的躺在榻上。


    若不是她胸口若有若無地起伏,北周帝都要懷疑她老人家已經駕鶴西去。


    寢殿內依然緊閉了門窗,還拉著厚厚地帷幔,殿內被遮得密不透風,即便是白天,也要點燃燭火,才能看清室內的一切。


    沈沉魚頓覺壓抑,隻看了眼便吩咐薑嬤嬤拉開帷幔,打開靠近房門的兩扇窗戶。


    “攝政王妃,這,隻怕不妥……”薑嬤嬤猶豫著看向北周帝,“太後娘娘素來怕冷,如今還昏迷著,身子骨孱弱的厲害,怎麽能開窗呢……”


    拉開帷幔就罷了,開窗是萬萬不能的,近來北周實在是太冷了。


    北周帝也不同意開窗。


    他剛挑眉,就聽那抹紅衣清淡開口,“皇上,來的時候,您已經答應我了。”


    沈沉魚的條件是一切都要按照她的要求來,不然她便不出診。23sk.


    北周帝猶豫一瞬,對薑嬤嬤吩咐,“照她說的做。”


    “皇上……”


    “將窗戶打開!”北周帝大手一揮,薑嬤嬤隻得照做。


    新鮮的空氣灌進來,沈沉魚隻覺得心曠神怡,長長地吐了口氣。


    待到北周帝和薑嬤嬤等人退下後,她這才從醫藥係統內取出器具和藥物,準備為太後治療。


    外麵有朔月守著,她頗為安心。


    北周帝看著緊閉的房間,擔憂地在外麵踱步。


    一旁的張德善忍不住勸道:“皇上,您都一天一夜沒合眼了,先回去歇著吧。”


    此時北周帝眼下一片烏青,眼中也布滿了紅血絲,看上去十分疲憊。自從太後昏迷後,他便一直在榻前侍奉,短短兩日,仿佛蒼老了十歲一般。


    他擺擺手,示意自己無礙。


    他本就對沈沉魚的醫術存疑,更對赫連驍的態度存疑,請沈沉魚過來看診,也不過是死馬當成活馬醫,如今沈沉魚一個人在太後寢殿,他怎能放心得下?


    “皇上,張公公說的是,您昨晚在太後榻前守了整整一夜,身體如何能吃得消?”繼後從北周帝身後走來,接過張德善的話勸道,“還望皇上千萬保重龍體。”


    “好了,都不必勸朕。”北周帝蹙了蹙眉。


    太後一日沒有醒來,他便一如不能安心。


    繼後擔憂地朝寢殿內看了眼,輕歎一聲,沒有再勸。


    沒多久,一個小太監著急地跑了過來,“皇上,大事不好了!”


    北周帝認出這是在欽天司當值的小太監,心下微沉,問道:“慌慌張張的,出了何事?”


    “回皇上,欽天監讓奴才稟報皇上,災星一路向北,隻怕太後娘娘……危矣。”


    北周帝陡然變了臉色,看了眼寢殿,飛快出了壽康宮。


    “太後娘娘這裏,還要皇後娘娘多多費心。”張德善立即捧著拂塵追了上去。


    繼後略略頷首,看著北周帝急切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陰狠。


    災星,本就不該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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