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再睡會吧,奴婢去做些吃的來。”


    池清歡猛地搖搖頭。


    隻要一閉上眼睛,噩夢般的經曆便如潮水般湧入腦海,她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公主,您怎麽了?”采月被嚇到了。


    池清歡沉浸在那一晚的噩夢中,死死地攥住床單,就連身體都跟著顫抖,大大的鳳眸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如一條幹涸的死魚。


    她將自己緊緊埋進被褥裏,幾近窒息都不敢出來。


    采月看到這一幕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


    公主向來天不怕地不怕,她還從未在她眼中見到過害怕的神色。


    可是剛剛,那一抹破碎的眼神,看得她難受極了。


    她不敢想她這幾日在北疆遭遇了什麽。


    朝榻上看了眼,這才發現池清歡的肩膀正在微微聳動著,似乎是在啜泣。


    她立即收了眼淚,無聲地退了下去,安靜地守在營帳外。


    公主遭了這麽大的罪,一定需要發泄。


    這個時候,她隻要靜靜地守著她便好。


    沒多久,她便看到一道頎長的身影如行屍走肉般朝這邊走來。


    定睛一瞧,這才發現那人是秦小公子。


    若不是他和公主走得近,她對他比較熟悉,不然壓根認不出來。短短幾天時間,他像變了個人一樣,身上衣衫不整,臉上青渣橫生,就連眼神也憂鬱了起來,整個人的氣質完全變了。


    見他靠近,她忙上前行禮,“秦小公子。”


    “你家公主她……”


    采月發現秦朔開口,嗓音也嘶啞的厲害。


    “我家公主剛醒,您要不進去看看她?”她立即提議道。


    秦朔卻突然變了臉色,忙道:“不必了,我就不去了,你好好照顧她。”


    說完,他便匆忙離開了。


    他的身影看上去甚至還有幾分倉皇。


    他想,她應該不想看見他。


    來到無人處,他再也控製不住,狠狠給了自己兩巴掌,然後猛烈地痛哭起來。23sk.


    如孩子一般,哭得絕望而無助。


    清歡應該再也不會原諒他了。


    他太無能,也不配得到她的原諒。


    第一次,她想通過他免於和親,可是他卻沒有這個勇氣幫助她,最後她帶著失望踏上了和親北疆的道路。三天前,他沒有聽從攝政王的安排,擅自闖入阿古拉的地盤,非但沒能救得了她,反而連累她失去清白。而他,就眼睜睜地看著,卻什麽都做不了。


    她一定恨死他了。


    哭到最後,他忍不住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他從小便在盛京橫行霸道,自以為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其實到頭來他就是個懦夫。


    他對自己失望至極。


    與此同時,她又為池清歡感到不值。


    當初,她不該將希望寄托在自己這麽不堪的人身上的。


    都是他害了她。


    就在他自責時,一方巾帕遞到了跟前。


    “擦擦吧。”


    他沒有接,下意識抬頭看向那抹素白的身影,“攝政王妃?”


    “清歡不會怪你的,擦擦吧。”


    聽到這句話,秦朔再次紅了眼睛,他強忍著沒讓眼淚流出來。


    半晌,平複了情緒,他嘶啞出聲,“攝政王醒了麽?我想求他一件事。”


    沈沉魚搖搖頭,眉宇間縈繞著淡淡的愁緒,淡淡出聲,“王爺不會答應的,清歡也不會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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