鵠國在幽州城頭豎了一麵鴻鵠飛鳥旗!


    以前這座城牆上的旗,可一直都是唐國的五爪金龍旗啊!


    不信邪的人,是一群少年,比寧十年長幾歲,人人手握長劍,就趴在幾百米之外的山石後麵。


    幽州城有唐國的守軍,幽州城自然就有唐國的修行宗門。


    地火風雷閣便是距離幽州最近的宗門,以劍修為主,宗門的名字非常高大上,但整個宗門的實力卻十分的稀鬆平常,隻能算是九流宗門,跟那些江湖幫派隻有一線之差。


    林豎橫是地火風雷閣年輕一代的大師兄。


    在他身後的三十一名少年,是地火風雷閣年輕一代的所有弟子,實力最強的他也不過是開了八穴的信劍境,其餘弟子清一色的穿甲境。


    要知道,林豎橫這群人可比寧十大了好幾歲,並且是自小學劍。


    沉重的喘息聲。


    地火風雷閣的弟子們從未見過大師兄如此憤怒,印象中的大師兄可是一個絕頂的好脾氣呢。誰要是與他發生矛盾,多數都是一笑置之,不會放在心上。


    說好聽點,林豎橫這叫好脾氣。


    說難聽點,那就是窩囊。


    這時候,一向好脾氣的林豎橫,忽然說了一句話:“我要去拔了那麵旗。”


    “……”


    幽州是唐國的幽州。


    鴻鵠飛鳥旗卻是鵠國的纛旗。


    在唐國自己的領土上,絕對不能插著鵠國的旗,這是對所有唐人的羞辱,林豎橫是唐人,他學劍,所以他不能忍。


    林豎橫很認真的跟自己的師弟們說:“我要去拔了那麵旗。”


    旁邊的少年直接就開始反對:“大師兄,你瘋了?現在過去就是送死,必死無疑,你沒看到幽州的守軍都逃出來了嗎?”


    林豎橫看看朝陽下的城池:“我隻看到幽州城上掛著鵠國的纛旗。”


    身旁的少年:“你又不是軍人。”


    林豎橫看著遠方的城池:“可我是唐人。”


    身旁的少年:“唐人也是人啊,有可為,有可不為。”


    林豎橫一愣:“阿盡,你要認真讀書了,這話你說錯了。”


    林豎橫口中的阿盡全名高飛盡,是林豎橫最疼愛的師弟:“錯了也好,對了也罷,反正你不能過去。”


    林豎橫揉了揉高飛盡的頭發:“不過去,我們來這裏做什麽呢?不就是要做點事情嗎,我們可是修行者,我們可是地火風雷閣的劍修,你忘了我們入閣時讀的祖訓了?我們要做四海神州最牛的劍修,拔旗都不敢,還做什麽最牛,吹牛吧。”


    高飛盡壓低聲音:“在小小的幽州都能排名倒數,祖訓就是騙人的,當初就不該進這個地火風雷閣。”


    林豎橫冷聲喝斥:“阿盡!”


    高飛盡連忙低頭:“大師兄,我錯了。”


    林豎橫冷著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旁邊的師弟們:“我們地火風雷閣是九流的宗門,排名低,功法差,法寶也少,可我們也是劍修啊!我們手中的劍是假的嗎?”


    “我知道,你們肯定以為我瘋了,或者以為我是想出風頭。沒錯,我就是要出風頭,我要讓全幽州的百姓,全幽州的宗門都看看。幽州被入侵了,鵠國的纛旗插在了唐國的城池上,是地火風雷閣的弟子第一個衝上去拔掉的旗子。”


    “排名低不要緊,實力差也不要緊,但心氣兒不能丟。”


    “手裏的劍要握的緊。”


    “身子骨要站的直。”


    “要勇於去做劍修該做的事情。”


    血紅的朝陽映襯下。


    古老的幽州城牆,一麵鵠國的鴻鵠飛鳥纛旗,迎風招展,仿佛是在嘲笑,嘲笑這麵土地上長大的人。


    林豎橫身後的三十個少年,全都沉默了,眼眸中多出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仿佛是天邊的血色朝陽掉進了他們的眼眸中。


    有火在燃燒。


    劍修該做的事情?


    那什麽才是劍修該做的事情呢?


    林豎橫還在繼續嘮叨著,仿佛要將自己這輩子想說的話全都說完:“你們,是不是很不爽?”


    “應該會很不爽吧。”


    “記得去年在北境比武中,咱們地火風雷閣連海選都沒進去,被稱作是去郊遊的,白瞎了這麽好聽的宗門名字。”


    “盛元節公布宗門排名的時候,你們也很不爽,不爽咱們排進了倒數。年年倒數,不管啥事兒都跟咱們沒關係,好像咱們不是修行界的宗門一樣。”


    “憑什麽啊。”


    “憑什麽這麽對咱們,咱們也是劍修,咱們也是每天辛辛苦苦的練劍,兢兢業業的修行,難道是因為咱們沒做過什麽大事兒嗎?”


    “我有時候就在想,他們是不是根本就不知道幽州還有個地火風雷閣呢?”


    “他們不知道,咱們就得讓他們知道,別人不敢做,沒做的事情,咱們就要去做,不能怕危險。沒危險的事情會輪不到咱們?”


    “咱們沒聲望啊!”


    “這咱得認。”


    “別怕,不就是拔個旗嗎?”


    “師兄再怎麽說也是二境的劍修。”


    “還有,一直沒告訴你們,師兄我可是幽州本地人,這些雜碎來我家門口撒野,我可不能不管,老鄉都看著呢,不管就是孬種,就不配做你們的大師兄……”


    壓抑。


    局促。


    呼吸不暢。


    一陣陣的難受衝擊著三十個小夥子,林豎橫的每一句話都仿佛是利劍一般,發出的是聲音,刺的卻是人心。


    劍劍穿心。


    有幾個少年的臉色已經開始變得通紅,臊的。


    有幾個少年的臉色則開始變得急躁,不停的咽唾沫。


    還有幾個少年明顯是想說點什麽,話憋在嗓子眼就是發不出來。


    這種古怪的情緒快速的蔓延,憋悶,憋悶,還是憋悶。沒人知道應該怎樣才能驅趕這種憋悶,胸口仿佛有一團火在燃燒,而且是越燒越旺,將整個人都燒的通紅。


    話終。


    林豎橫將自己雪白的袍子一紮。


    攥緊手中三尺長劍,轉身就迎著朝陽衝下了山坡。


    地火風雷閣冬季的服飾跟雪地仿佛能融合到一起,不仔細看可能都會看錯:“這裏是幽州,我來自幽州地火風雷閣,我要去拔旗,我要弄死這群夠娘養的鵠國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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