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金鑾殿內。


    當朝二皇子私開賭坊,且被一把火燒得幹幹淨淨,大庭廣眾之下,事情迅速傳開,在京中鬧得沸沸揚揚。


    抓回的人經過審問,又供出了二皇子的幾處私產,一並被查抄,二皇子對立黨這下可逮住了把柄,當夜就上書呈報給了皇帝。


    第二日早朝,立刻有大臣上書稟奏。


    “陛下,臣有事要奏。臣要彈劾二皇子於坊間開設賭坊一事,身為皇家子弟,不思黎民社稷,卻將心思花在玩樂賭博上,此舉簡直荒唐胡鬧!”


    皇帝看向二皇子,責備道:“其一,身為朕的長子,理應做好兄弟表率。其二,身為皇子,更應該做好朝臣表率。這次賭場和酒樓失火,造成百姓恐慌,你可知錯?”m.23sk.


    “兒臣知錯,定會醒改,望父皇再給兒臣一次機會。”


    皇帝早已知曉此事,心裏也並未動怒,畢竟是一國皇子,有些私產也是無妨的。他象征性斥責幾句,輕飄飄揭過,最後道:“二皇子德行有失,罰三年俸祿,閉門思過兩個月。”


    譚錄深跪下:“是,兒臣領罰。”


    三皇子畢炎赫攥緊了袖中的拳頭,這麽大一件事情,卻隻是罰俸思過,這根本算不上責罰。


    他衝言官使眼色,對方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隨即起奏:“陛下,二皇子賭坊焚毀,涉及百姓,此次共有無辜百姓一彤雲人傷亡。”


    “百姓乃社稷根本,這是傷及帝國根本的大事啊。”他深深跪了下去,“二皇子行事荒唐,理應重罰。”


    “什麽?”皇帝輕蹙眉頭,若是私開賭坊,他尚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涉及百姓性命,他就必須得麵上做出一個表態來。


    譚錄深急忙接道:“父皇息怒,兒臣定會給予百姓補償,安撫受傷之人,散盡家財在所不惜。”


    二皇子一派某個大臣出列,反駁道:“陛下,怎能因為幾個庶民生死,去責罰當朝皇子,這讓皇室顏麵往哪擱?”


    “自古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況且此次賭場著火二皇子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二皇子難道還比不過幾個賤民的性命……”


    “何為賤民,天下百姓皆是陛下的子民,理應一視同仁……”


    雙方你來我往吵得不可開交。


    “好了,別吵了。都給朕閉嘴!”皇帝怒吼一聲,轉頭問京兆府尹,“案件進展如何?”


    京兆府尹頭上沁出一層薄汗,皇帝問話他不敢不答,卻又不敢得罪二皇子,隻好道:“目前賭坊已經被查抄,傷亡百姓都已得到安撫。”


    譚錄深得意,暗自衝著畢炎赫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


    畢炎赫冷笑一聲,出列道:“京兆府尹為何不提,有一禁軍在賭坊被燒死呢?莫不是臣黨勾結,替什麽人遮掩?”


    皇帝終於坐直身子,他淩厲的目光掃視群臣,淡淡說了一個字:“查。”


    “是,父皇。”


    皇帝又看了一眼負責重大案件的柳廉禾,也便是冉彤雲的父親,走了。


    老太監尖細的聲音高高揚起:“退朝。”


    譚錄深汗如雨下,恨恨看了一眼畢炎赫,追了過去。


    老太監攔住,“殿下止步,陛下現在誰也不召見。”


    ……


    另一邊。


    畢炎赫回到侯府撞見自己大哥畢孝耀,他是畢家嫡子,受到家裏長輩的疼愛,卻養成了一副花天酒地的紈絝性子。


    不僅如此他還嗜賭,在外麵欠了銀子就跑回來躲債。


    畢炎赫一看他胸口劇烈欺負,氣喘籲籲的樣子就知道他一定又惹事了。


    “大哥。”畢炎赫目光溫和,問道:“你又欠債了?”


    “你怎麽知道。”


    畢孝耀呸了一聲,“老子不就是賭了兩把,借了他們幾兩銀子,他娘的追了老子三條街,還好我跑得快,躲回侯府了。”


    他說著,臉上露出後怕的表情,“那幫人下手忒狠,還好沒落到他們手裏。”


    “大哥是侯府嫡子,他們竟然敢打你?”畢炎赫皺著眉,隨後悄悄往他懷裏塞了一袋銀子,分量不輕。


    “大哥拿著花吧,不必同我客氣。”他輕笑著。


    畢孝耀偷偷掂了掂,睜大圓眼,瞧著畢炎赫,“你會這麽好心給我這麽些銀子?怕不是有什麽陰謀吧?”


    畢炎赫笑了,彎彎的眼眸裏盡是無辜,“大哥,你可冤枉我了,這可是一件好事。”


    “今天早朝二皇子因地下賭坊一事被陛下罰了,雖說如此,但二皇子還是最有可能繼承皇位的人選,現在正是我們表忠心的時候。”


    方孝耀摸著銀子不說話。


    畢炎赫樂嗬嗬道:“家裏以後都要仰仗大哥,大哥要是在二皇子處得了臉,連父親都要高看一眼。”


    畢孝耀聽著,不可抑止地心動了,他鄭重地點了點頭:“好,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會給家裏丟臉的。”


    畢炎赫看著他的背影,勾唇,不屑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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