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玄大陸萬曆三零二四年,乘風帝國風胡烈退位,由其長子風清源繼位。風清源繼位後,改國號“乘風”為“乾源”,拉開了“乾源皇朝”的序幕。


    乾源皇帝風清源即為僅二十年,便先是鏟除異己,平定國中叛亂;後是橫掃八荒,一統中原大陸。於後世留下了千古一帝的美譽。


    但在乾源曆四十七年,乾源皇帝風清源因積勞成疾而駕崩,享年六十八歲,廟號“源太祖”。


    後世皇帝欲承先帝遺誌,開疆拓土,東征西討;致使國中百姓民不聊生,哀鴻遍野;一時間,帝國內外動蕩不堪,國不將國。


    其後百餘年,曆皇帝安民心,平民憤;阻外敵,解內亂;勵精圖治,與民生息,讓沉睡的帝國再度燃起涅槃的聖火,讓王朝迎來一段難得的太平盛世。


    乾源曆四九七年,執政四十七年的清康皇帝風世初遭神秘組織“溯夜”刺殺而駕崩。其二十五歲的四子風語律繼位後聯合黑白兩道重創“溯夜”,親手活捉“溯夜”門主並將其斬首示眾。


    同年秋季,平熙皇帝風語律登臨帝位。史書上記載的這場登基大典,昭示著乾源帝國進入最為鼎盛的平熙時代。


    平熙皇帝風語律在位僅十五年,先後推行了多項具有顛覆性意義的政令。


    他先與周邊諸國簽訂和平協議,結束了乾源帝國長達三百年的戰爭;而後大力支持各國商人與商會的發展,讓乾源帝國的稅收翻了一倍;還在民用科技領域投入大量資金,讓民眾的生活更加高效便捷……


    風語律在位第二十年,平熙皇帝的威望達到了頂峰。不管是敵對者還是讚同者,都無不對他大口誇讚。


    但在此後數年,乾源帝國的發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緩,平熙皇帝的多項政令因各種原因夭折。其根本的原因便是風語律的手,已經觸碰到了權臣與貴族們的底線。


    乾源曆五二六年,平熙皇帝風語律執政的第三十年。帝國司政部大員穆雲因任期已滿即將退位。以此事為引,帝國群臣心中各懷鬼胎,各方勢力開始明爭暗鬥,一場震國風暴正在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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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值季月,嚴冬方去,春風吹過大地卷起抹抹翠綠;涼風習習,拂過岸邊垂柳帶來草木芬芳。


    春意方濃,後宮的妃子們已然穿上了金銀蠶絲編成的衣裳,戴上了碧羽青鸞內丹製成的戒指,別上了玄骨幽狐獸骨做成的發簪。


    她們化妝時用的粉底是西海珠王石研磨的,胭脂是東嶽商行定製的,香水是南域諸國進貢的,口紅是皇帝北遊時特地帶的。


    三宮六院裏的嬪妃們個個爭奇鬥豔,盡態極妍,好不熱鬧。


    而此時的皇帝會見大臣時用的南書房裏,卻是一片寂靜!


    時方九時,早上的國會開完以後,軍政大臣蕭和就被平熙皇帝傳到南書房下棋。


    但兩人相顧無言的下了百餘手後,平熙皇帝風語律就開始端坐於椅上,雙手交叉置於胸前,雙眸緊閉,似是在打盹,又似在冥思。


    風語律麵前擺著的是一張寒空古木做成的方桌,桌上放著的是一張敬鬆堂木製成的棋盤,棋盤上黑白棋子各有優劣,但局勢已然接近尾聲。


    在平熙皇帝跟前坐著的是乾源帝國軍政大臣,帝國四大家族之一的蕭家家主蕭和。朝堂之上,這位蕭和蕭大人是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其權勢之大,可謂是權傾朝野,隻手遮天。


    但現如今坐在聖上麵前的蕭和卻是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整個南書房裏隻能夠聽見平熙皇帝平緩的呼吸聲。


    蕭和有一次抬頭看了眼平熙皇帝風語律,這是他今天第一百零九次偷瞄,不過他眼前的陛下依舊是一副睡著的模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蕭和心中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後又抬頭看了一眼平熙皇帝。隻見他右手微抬,緩緩地撚起一枚白子。蕭和的手停在半空,又抬頭瞟了一眼風語律,佯裝思考了一會兒,這才落下一子。


    白子已然落下,但蕭和心中的石頭卻還沒有著落,他又瞧了一眼平熙皇帝風語律,但風語律依舊是無動於衷。


    蕭和咽了咽口水,心中打了一番算盤後還是決定把皇上叫起來,於是他輕聲喚道:


    “陛下……陛下……陛下……”


    見叫了幾聲依舊沒有反應,蕭和不得不加大聲量,直到第七聲的時候,風語律才是“嗯……嗯”的應了兩聲。風語律捂住額頭,裝作一副剛睡醒的樣子,睜開了“朦朧”的雙眼。


    “朕這是睡了多久啊。”


    “已有小半個時辰了。”


    聽了這話,平熙皇帝就罵道:“怎麽都不知道叫醒朕阿,啊!”


    但此時蕭和的心中已然有了對策,張口就道:“陛下近日為國事操勞,奴才實在不忍心打擾。對了陛下,奴才這幾日淘了兩副好丹方,一副安神,一副壯陽……”


    “去去去,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把朕的南書房當成什麽了。”平熙皇帝風語律揮手打斷了蕭和的話,“下棋,下棋,現在該誰下了?”


    “是是,奴才剛才下了這裏,該陛下走棋了。”


    “哦,下了這裏。”風語律抓起一枚黑子,“那朕就下這裏。”


    棋子才剛一落下,蕭和馬上就拍手叫好:“好棋,好棋,陛下這步棋已入棋之三味,法陰陽,通經緯,指大道,好棋,真是好棋呀。”


    “哈哈哈,好。”平熙皇帝風語律被這麽一誇像是很高興的樣子,“來,來,該你下了。”


    “好好。”蕭和忙不住的點著頭,可剛一拿起棋,為難地說道,“陛下這手,子定乾坤,奴才已無棋可走,是奴才輸了。”


    “沒得下了?”風語律喝了口茶,笑眯眯地問了一句。


    蕭和也答道:“陛下棋藝精湛,就算奴才再練個十年八年,也難及陛下十之一二。”


    “既然蕭大人已經認輸了。”平熙皇帝的臉色一變,“那就來談談正事吧。”


    平熙皇帝的這話嚇了蕭和一跳,蕭和手中捏著的棋子抖了一下跌落在地,但是他表麵依舊平定,因為他已經知道皇帝的意圖:


    “是,陛下請說,奴才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你就先說說,今日國會之上,為何沒有一個大臣進言?”


    “那定然是因為在陛下的領導下,國家井然有序,群臣安分守己,百姓安居樂業。乾源帝國內無近憂,外無遠慮,國泰民安,盛世太平。所以大臣們才無本可奏。”


    “國泰民安…盛世太平…”風語律喃喃了兩句。


    平熙皇帝風語律冷冷一笑,問:“新的《商人與商會管理協議》,各國代表都簽署了嗎?”


    蕭和心裏一涼,答:“這奴才……也不太清楚,但估計還差點兒。”


    平熙皇帝風語律搓了搓手,又問:“那目前冀北區下屬三十二城的學堂、大學修建與擴建項目進度如何了?”


    蕭和額頭開始冒汗,又答:“這……奴才也不太清楚,但聽說部分城市已經竣工了。”


    “鄉裏的村民自建與社會資助項目呢?”


    “額……奴才不知道。”


    平熙皇帝風語律往手心吹了一口熱氣,再問:“那些因戰亂偷渡到我國的難民,國防部想出處理的辦法了嗎?”


    蕭和不得不悄悄擦了擦額頭的汗,再答:“奴才……不知道。”


    “那多倫帝國軍隊在我國海關附近做軍事演習,這你總該知道吧。”


    聽到這個問題,蕭和的眼神一亮:“這事奴才知道,情況是……”


    但是蕭和的話還沒有說完,風語律已經一掌拍到了桌上,隻聽得“砰”的一聲巨響,蕭和被嚇得差點跳了起來,想說的話直接咽回到肚子裏。


    “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就不知道去查嗎?朕花錢養的是一群什麽都不知道的蠢蛋嗎?胡鬧!”


    說的還不解氣,平熙皇帝站起身來繼續破口大罵:“三天,整整三天,上到國會一個個都成了啞巴,一句話都不說。工作計劃不想,工作匯報不做,工作總結不寫。他們!是成心與朕過不去嗎!”


    蕭和被劈頭蓋臉的臭罵了一頓,畏畏縮縮的站了起來,輕聲說道:“陛……陛下,您別生氣,小心氣壞身子。我想……我想大臣們隻是因為特別的原因才沒在國會上進言,但是他們對陛下的肯定是忠心耿耿,絕無二心的。”


    “行了,不就是不願意出錢幫朕修鐵路嘛,哼,一群鼠目寸光的酒囊飯袋!”風語律邊罵邊往外走,“平日裏不出錢,不出力,盡想著坐享其成光撈錢,朕總有一天要把他們全換咯。”


    “陛下說的太對了。”蕭和連忙附和道,“這群大臣上不解陛下的良苦用心,下不安為人臣子的本分。竟為些許事情耍小孩子脾性,實在是誤國誤民,禍國殃民,該罵,該殺!”


    “那好!”平熙皇帝話鋒一轉,“蕭和,朕命你三日之內,把修建鐵路的第一批資金全部拿到,”


    “謹遵聖喻!”


    話趕話的蕭和說出這句話後,馬上就後悔了:“陛下,三……三天呀。”


    “怎麽,辦不到?朕隻要第一批資金,剩下的你自己看著辦。”


    “是……是”


    似乎感覺到春天的早晨依舊有些寒冷,風語律搓了搓手,又走進了書房裏:“最近這幾日的國會怎麽沒有看到穆雲?”


    “穆雲穆大人一周前告了假,他的假還是陛下親自批的。”


    “請假……”風語律接過太監遞來的小暖爐,“好像還是今天回來,巧,真巧,巧的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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