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空氣清新,鳥雀啾啾,飄緲的白霧似綿綿紗帳籠罩在山林間。


    一縷縷白霧夾雜著清冷凜冽的氣息,自窗外飄了進來。


    冷月在一陣嘈雜的鳥雀鳴叫聲中蘇醒過來。


    她緩緩睜開眼睛,輕輕搖了搖頭,定定神,揉一揉惺忪的睡眼。她忽然感到腦袋一陣沉重疼痛,有些迷迷糊糊朦朦朧朧的感覺。


    昨晚從藥鋪回來時,夜已很深,再加上身體不適愁腸百結,她一晚上輾轉反側,並沒能安然入睡。


    昨夜回到客棧,她本已有些犯困,眼皮像是注入了鉛銀一樣,沉重得直往下垂落,怎麽也睜不開。


    後來夢花為她端來一盆熱水,又擰上溫熱毛巾為她擦了把臉以後,她才感覺頭腦漸漸清朗起來。


    夜晚越來越深,而她卻感覺越來越清醒,和方才在馬背上的狀態截然不同。馬背上十分顛簸,夜晚的山風也冰涼刺骨,而在回程的路上,她幾乎已快要睡著。


    現在想起來,她自己也覺著好生奇怪,不知道是何緣故!


    她把這樣奇特的狀況告訴夢花,讓夢花為她分析分析,究竟是何道理?夢花凝思半晌,竟也隻能胡亂猜測一通,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是她們倆第一次結伴下山,看到山外的世界廣闊無邊,比起山頂上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那不知精彩了多少?


    在她們眼裏,這山外邊的一切景象是那般美好和新奇,令她們倍感新鮮。就連山外麵的天空似乎都與山裏的不一樣!


    夢花見冷月毫無睡意,她似是也被她的狀態感染到了,自己竟也跟著無心睡眠。兩人躺在床上,皆都翻來覆去不能安枕,索性翻身坐起,一番談天說地。


    後來,冷月突然記起來自己還未服藥。昨夜在郎中那裏取回的藥丸,郎中叮囑她務必要在晚上臨睡前,服下一粒。她趕緊從床上爬將起來,披上寬袍,起身去倒水服藥。


    夢花見狀,忙止住了她,說她身體抱恙,就在床上好生躺著,這端茶倒水的事,交給她來辦就行了。


    於是,她趕緊披衣下床,又找來火褶子點燃燈火,為冷月倒上一杯水來。服侍著冷月將藥丸吞下,又為她整理好被褥,扶著她躺下。


    冷月見夢花對自己如此一番悉心照顧,可見她對這個姐姐的一片情深意重。冷月不由得心下一熱,對夢花生出感激,說了些情真意切的心裏話。


    兩人就那樣臥床夜談,也不知敘談了多久,不覺間,便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冷月一覺醒來後,見窗外的天空上已浮現出一抹淡淡的魚肚白。顯見,漫漫長夜已將過去,天色很快便要亮起來了。


    探頭瞧了瞧身旁的夢花,猶自睡得正酣,望著她沉睡中紅撲撲的臉上竟洋溢著笑意。她輕輕地翻身坐起,不敢弄出一絲聲響,唯恐驚擾了她的好夢。


    望著她睡得如一隻懶貓似的模樣,尤其是那張紅撲撲嬌俏可人的臉蛋,甚是討人歡喜,冷月忍不住抿嘴一笑,心想:這真是個沒心沒肺的花妹妹!她在沉中睡,臉上竟然還帶著微笑,想必定是在做著什麽美夢罷!


    房間外長廊上亮著燈火,樓下大堂裏的燈火也已經亮了起來。


    掌櫃、廚子和堂倌們早早已經起來,在大堂裏各自忙活著,正準備著一天的豐盛早餐。


    他們雖然已開始幹活,但都輕手輕腳的,唯恐弄出點聲響來吵醒了還在熟睡中的客人。


    這是黎明來臨前最後的一絲黑暗,也是長夜裏最後的一刻靜謐。


    忽然,客棧後院裏傳來尖銳的公雞打鳴聲,接著又傳來一陣清朗的狗叫聲。漂浮在天邊的那一抹灰白色終於更加亮堂了起來。


    冷月靠在床上,再也睡不著,她挺直身子,伸了個懶腰,嘴裏打著哈欠,仿佛沒睡醒的樣子,撫摸著有些混沌的腦袋,呆呆地望著窗外逐漸明亮起來的天空。


    她神色木然,仿佛在思索著什麽,卻是依舊顯得心事重重。


    又過了盞茶功夫,天色已由暗沉灰白轉變成了淡淡的青藍之色。


    此時的天空終於完全明亮起來了。


    這時,長廊上已傳來一陣清脆的腳步聲,住店的客人已紛紛走出了房間。樓上樓下開始喧鬧起來,堂倌們也在大堂裏忙碌開了,嘴裏吆喝著,手上端著熱氣騰騰的各式早點跑來跑去。一些不願下樓用餐的客人,站在樓上朝樓下使喚著,吩咐堂倌將早點送上客房去。


    冷月穿好衣裳,坐在鏡子前梳理長發,她定定地瞧著鏡中的自己,神情憔悴,臉色蒼白,眉眼間還呈現出一圈淡淡的青黑之色。顯然,她因了這整整一晚上都沒睡好的緣故,才會顯出這等駭人的模樣來。


    望著鏡中的自己,連她自己都快認不出自己了。唉,自己怎會變得這副模樣?待會兒讓爹娘瞧見了,定然又免不了要為自己擔心!


    正在這時,夢花已睜開眼睛,蘇醒了過來。


    她見到身旁空空如也,哪有冷月的身影!猛然翻身坐起,一眼瞥見冷月坐在鏡子前,正在安靜的梳理長發。


    她緩緩地伸了個懶腰,揉一揉眼晴,朝冷月喚道:“我的好姐姐,你什麽時候起床的呀?”


    冷月聽到她的聲音,知道她已經蘇醒,回頭朝她嫣然一笑,輕聲說道:“天快亮起來的時候,我就已經醒過來了,見你睡得正香,就沒敢打擾你!”


    夢花嘻嘻笑道:“怎麽樣?昨夜睡得好麽?我都記不得我們是什麽時候睡著的。”她眼睛骨碌碌一轉,似是在回憶昨夜入睡前的情景。


    冷月淡淡說道:“嗯,我也不知道,昨夜我從藥鋪回來後,爹爹和娘親還沒睡,我和柳哥哥正欲上樓時,他們還下樓來迎我們的。”她輕輕梳著頭,看著身後映現在鏡中的夢花。


    夢花披衣下床,一番穿戴整齊,緩緩走到冷月身旁,笑嘻嘻的望著她。


    她突然伸手接過冷月手上的木梳,眉目一展,笑道:“姐姐,讓我為你梳頭咋樣?”她凝視著冷月,笑得一臉燦爛。


    冷月微微一笑,幽幽道:“能得妹妹為我梳頭,我真是三生有幸呀!”


    夢花一邊梳理冷月的長發,一邊嗔怪著說道:“我的好姐姐,瞧你說的,不就是為你梳一回頭嘛,還三生有幸呢?說得我好像從未替你梳頭似的。你可是算一算,我為你梳過幾回了?”


    冷月眼晴一眨,故作思索狀,嘟嘟嘴笑笑道:“嗯,容我想一想啊!咦,好像真是有四五回了吧!”


    夢花一聽,麵色一沉,頓時顯出不快的說道:“啊,才四五回?姐姐,你這記性也太差了罷,你我在一起兩月有餘,少說也得有八幾回了的。姐姐啊,你真是貴人多忘事!”


    冷月抿嘴一笑,正欲接話,夢花忽然眼睛一眨,似是想起了什麽,皺眉說道:“嗯,對了,姐姐,你感覺身子怎麽樣了?更好些了麽?”


    冷月心中一凜,暗道:“這花妹平時看上去古靈精怪沒心沒肺的,沒想到她的心倒是挺細的,還知道關心人了!”


    心下想著,便朝她嫣然一笑,嘴上又說道:“托了我好妹妹的福,睡了一夜,身子倒是感覺輕快多了,嗯,隻是還有些頭疼,多謝妹妹關心!”


    夢花開心的說道:“姐姐,你可要記著郎中的叮囑,按時服藥哦,一定要快些好起來。等到了臥龍穀,我帶著你去四處好好逛逛!”正說著,她明亮的目光忽然黯淡下來。


    她踱到窗前,幽幽說道:“不知爹爹他怎麽樣了,我和柳哥哥都不在他身邊,他一定會很孤單的。”


    冷月望著她瘦削單薄的背影,柔聲安慰道:“妹妹,別難過,我們很快就能見到他老人家了,你們父女那麽久不見,楚伯伯也一定很掛念你!”


    夢花輕咬著嘴唇,麵現憂鬱的說道:“爹爹是個很好強的人,從不會和我說起他的心事,不管什麽事,他都悶在心裏,近半年來,時常見他坐在房裏長籲短歎的,也不知道他在愁著什麽?很久很久都沒見他笑過了,可以前,他卻是很愛笑的。”她說著說著,漸漸地垂下頭,顯見得心情沉重。


    冷月靜靜聆聽著她娓娓訴說,心裏暗道:“這花妹妹最近是怎麽了,突然變得多愁善感起來,以前那個愛說愛笑大大咧咧的姑娘到哪裏去了?自從柳哥哥來了以後,她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興許是這次遭遇墜崖的劫難,死裏逃生,才讓她變得成熟懂事了罷!”看見眼前多愁善感的夢花,令她禁不住感慨一番。


    她並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才好,隻是淡淡一笑,說道:“楚伯伯若是知道你如此心疼他,他一定會覺得很欣慰很開心的。好了,莫要再想那些令自己不開心的事了!”


    夢花忽然轉過身來,一改憂鬱,眨眨眼,說道:“天空都亮了,大家應該也已經起床了吧?走,姐姐,我們出去吧!看看柳哥哥起床沒有?”


    兩人正欲起身走出門去,這時,門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接著又傳來人語交談聲,那聲音,卻是她們再熟悉不過的了,正是上官紅琴和柳如煙的聲音。


    上官紅琴道:“天已大亮,也不知道這兩孩子起床沒有?”


    柳如煙卻道:“伯娘,昨夜冷月姑娘回來得遲,興許她們還在睡著罷,還是莫要驚擾了她們,不如讓她們多睡上一會兒吧!”


    上官紅琴又道:“昨夜,月兒什麽東西都沒吃,我是擔心會餓著她了。唉!罷了罷了,就讓她們多睡會兒也好。”


    這時,又傳來許楓的聲音:“柳賢侄,早!昨天的事真是辛苦你了,昨夜睡得可好?”


    柳如煙客氣的說道:“伯伯您這是說的哪裏話,能為伯伯分憂效勞,如煙深感榮幸!若再有用得著晚輩的地方,伯伯請盡管吩咐!”


    隻聽得許楓嗬嗬一笑,說道:“賢侄果真是難得的大將之才,老夫若是能得你助一臂之力,那當真是如虎添翼啊!”


    又聽柳如煙謙遜的說道:“伯伯過獎了,小侄哪有伯伯說的這般好?伯伯羞煞侄兒了,侄兒實在是不敢當。”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相互客套一番。


    在門內的冷月和夢花屏息聆聽起來,當真是隻覺得好笑,掩在門內傾聽,卻又忍著沒有笑出聲來。


    這時,外麵大堂裏各種嘈雜聲此起彼伏,聲聲入耳。顯見,堂上已聚集了不少客人,在樓上住店的,紛紛踏著樓梯“啪嗒啪嗒”下得樓來。


    少頃,一個堂倌清亮的聲音傳來:“幾位客官,早著哩!樓下大堂已備好各式早點,幾位快請樓下用餐去吧?”


    上官紅琴正欲伸手敲門,夢花已將門打開,冷不丁的將上官紅琴駭了一跳,扭頭和冷月掩嘴輕笑,望著眾人歡快的說道:“伯伯,伯娘,柳哥哥,早上好!”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嘿嘿笑道“呀!你們站在門外幹啥哩?我和姐姐正想去叫你們呢!”


    三人相顧一笑,上官紅琴瞧著冷月皺眉問道:“月兒,你感覺怎麽樣了?可有好些了麽?”


    冷月點點頭,微笑道:“娘,我沒事的,您就放心吧!”上官紅琴伸手為冷月理一理胸前的衣襟,早晨有些寒涼,生怕她一不小心便又染了濕寒之氣。


    許楓卻又說道:“大家都餓了罷,走,我們先下去吃點東西,一會兒還要趕路呐!”


    眾人來到堂上,卻見那兩個家丁已在堂上等候。見幾人過來,忙站起身恭聲說道:“老爺,夫人,早安!我們恭候多時了!”許楓罷罷手,朝兩人點一點頭,示意他們坐下。


    這時,一個堂倌端著一盤早餐走了過來。


    許楓抬頭一望,正看到昨日來尋馬瀟雲的那一男一女從門外大步走了進來。


    許楓正欲招呼兩人,那兩人已然望向這邊,朝許楓抱一抱拳,朗聲笑道:“許大俠,您早啊!昨夜睡得可好?”


    許楓一楞,忙站起身來,也朝兩人回禮笑道:“哦,原來是彭壯士和令妹,二位也這麽早!二位這一大早可是去了哪裏?”


    那姓彭的中年男子笑道:“哦,天未亮時,在下和小妹去外麵樹林裏晨練了一番。初來此地,人地生疏,但這裏的一切都感覺很新鮮,出門在外,投宿客棧,我和小妹都無法睡得踏實,所以天不見亮,我們便已經醒來,正好借著拂曉空氣清新,我們便去林中晨練一番。順便也熟悉一下此處的地形路徑。”


    眾人一聽,心中皆感到有些詫異,但麵上卻未表現出分毫顏色,隻是麵上露出一絲禮儀上的淡淡微笑。


    許楓眼睛一亮,微笑點頭,伸手做出個邀請的手勢,招呼道:“哦,原來如此,難得二位還有如此雅興,看來,老天可算是遇上了喜好相同之佳音。不瞞二位,老夫也是有此喜好,若遇閑暇之時,老夫也是聞雞起舞,必要早早去後山晨練一番的。你我有緣相識,更難得有共同喜好,哈哈,來來,二位快請入座!今日老夫做東,請二位喝上幾杯薄酒,你我好生暢談一番如何?”


    那兩人本欲婉拒,但見許楓眉飛色舞,興致頗高,卻也不好推辭,猶豫片刻,還是落落而坐。


    許楓又吩咐堂倌拿來兩件椅凳兩副碗筷,添加在一起,又多要了幾盤酒菜點心過來。


    這雙方彼此本隻是萍水相逢,在此機緣巧合之下無意中相識。可令許楓萬萬也沒想到的是,這兩人不遠千裏來到此地,竟是為了尋找自己的結拜義弟馬嘯雲而來,而恰好又在這客棧之中巧遇。天下間竟也有這等巧妙之事,而這仿佛又是天意的安排,竟然又讓他們給遇上了。


    人與人之間的相逢和緣份,當真就是如此讓人尋味,不可意料和捉摸的。


    許楓見這兩兄妹與自己趣味相投,看上去也是忠厚老實之人,便打心眼裏對他們生出幾分好感,彼此一陣聊著,越是感覺歡快投機。


    彼此暢談著各自的身世經曆,江湖上的奇聞異事,說到興奮處,禁不住眉飛色舞,拍案而起哈哈大笑。


    眾人坐在一旁,一邊吃喝一邊聽得時而喜形於色,時而瞠目結舌,時而哭笑不得!


    此時眼前呈現出的歡欣情景,似乎已令許楓將昨日遇到的種種愁煩不快,全都拋之腦後了。連去尋找那突然冒出的李若軒之事,卻也並未提及。


    那姓彭的中年人似乎酒量了得,頻頻舉杯為許楓斟酒敬酒,不時又舉杯朝柳如煙敬酒。


    柳如煙見對方盛情相敬,自是不便相卻,隻是應付著麵上狀況,禮節上的痛飲幾杯之後,便罷罷手婉言謝絕。


    而那許楓卻是正在興頭上,為之斟酒甚樂,為之敬酒更樂,雙方你敬我往,好一番推杯換盞之間,不多時,兩壺上好的陳釀竹葉青已被喝了個底朝天。雙方天南地北的侃侃而談,相談甚是歡快,氣氛好不熱烈。


    不知不覺間,許楓和那中年人已是酒酣耳熱,滿麵通紅,雙方越喝越興奮,越談越投機,說起江湖上那些轟轟烈烈動人心魄的往事,他們不時豪氣千雲,不時又扼腕歎息!仿佛那些並非發生在武林先輩身上的傳奇故事,而是他們自身所經曆的一般。


    上官紅琴擔心丈夫身上的劍傷,不宜多喝酒,幾次三番的勸解,而丈夫正喝得臉紅耳熱,又哪裏聽得進去。


    柳如煙和夢花冷月在一旁也是看得暗暗著急,卻又束手無策,真不知該如何勸解才好!23sk.


    吃喝了快一個時辰,堂上打尖的客人已陸續散去。隻剩下三五桌還在喝酒的堂客,幾個堂倌正在打掃桌上的殘籍,備好碗筷準備迎接午食的客人。


    突然,許楓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啪”的一聲,桌上的杯盞碗筷被他一拍之力震得跳了起來,眾人也不禁被他突生出的奇怪舉動駭了一跳,皆都驚恐萬狀的望向他。


    卻聽他口中叫道:“唉呀!不妥!不妥!光顧著喝酒,把正事都給遺忘了!”他猛然醒悟過來,雙眼圓睜朝眾人說道“今天我們還得趕路呐,瞧我這記性,酒勁一上來,卻是什麽都顧不得了!唉!”說著長身而起,搖一搖頭,發出一聲歎息!


    眾人見狀,禁不住又是驚訝又是好笑,但也隻是強忍著麵目不動聲色,誰也沒能流露出來。


    見許楓豁然站起身來,那一對男女也跟著離坐而起,詫異的互望一眼,又望向眾人。


    許楓定了定神,朝那兩人抱拳說道:“二位,眼下老夫還有要事在身,不能再陪二位把酒言歡了,他日有緣,你我再聚首好生暢談一番如何?”


    那兩人也朝許楓抱拳一禮,那中年人沉吟著說道:“許大俠所言極是,既然你們有事在身,我等就不再叨擾了!此去路途迢迢,諸位多加小心,待我們尋到馬大叔,了卻那樁舊事,我們再約相聚便是,諸位,一路珍重!”


    大家全都站起身來,彼此寒喧,互道珍重!


    許楓飲下最後一杯酒,朝他們定定的說道:“二位,來日方長,後會有期!我等先告辭了!”


    許楓招呼掌櫃的過來結賬,那中年人執意要掏錢請客,可這裏是許楓的地盤,哪裏能讓遠道而來的客人破費,兩人推辭來去,他自是當仁不讓。一番客套後,最終還是許楓一盡地主之誼。


    一行人收拾好行李,走出客棧。


    柳如煙招呼堂倌將他的那匹白馬牽過來,柳如煙蹬鞍上馬走在前麵。


    許楓又向店家雇了一架馬車,眾人上得車來,一番整頓妥當,由那兩個家丁趕著馬車,朝著南邊官道上緩緩駛去。


    那兩人一路相送至官道邊,大家依依凝望揮手作別。


    目送許楓等人漸漸遠去後,那兩人麵色凝重地互望一眼,方才轉身走回客棧。


    柳如煙騎馬在前麵緩緩而行,馬車跟在後麵不疾不緩的行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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