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梳妝桌前的老太太是背對著薑姝嫻的,她邊拿起梳子梳頭,邊問薑姝嫻,“錯哪了?”


    薑姝嫻抖如篩糠。


    這個時候的她不敢撒謊,哭著說:“錯在太自私、太無情無義了。我不該選擇讓奶奶您去死,不該讓您吃毒饅頭,也不該對奶奶您說那些大逆不道的話。”


    “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會自己吃毒饅頭嗎?”


    薑姝嫻連忙回:“我會,我會。”


    “我不信。”


    “我真的知道錯了,奶奶您原諒我。”薑姝嫻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姐姐,那我呢?你沒有什麽要對我說的嗎?”


    頭頂響起喬兮冉的聲音。


    薑姝嫻不禁打了個冷顫,哆嗦著抬起了頭,然而昏暗的空中卻空空如也。


    “你沒有什麽要對我說的嗎?”熟悉的陰森聲音又一次響起,這次的語氣比剛剛更冷了,並且帶著一絲不悅。


    薑姝嫻被嚇了一跳,連忙說:“我不該說你是蠢豬,不該見死不救,不該掰開你的手,害你掉下懸崖。妹妹,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放過我吧。”


    “你害我被摔得粉身碎骨,我為什麽要放過你?我若以德報怨,那何以報德?若換作是你,你會以德報怨,放過我嗎?”


    薑姝嫻大哭起來,“對不起,對不起。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救你。”


    “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是會一根根掰開我的手指,眼睜睜看著我摔下懸崖。”


    薑姝嫻連忙搖頭,“不會了,不會了。其實在我假裝接納你那段時間,我有想過真的和你相認。尤其是李夢舒舉辦生日宴那晚,當你答應認我這個姐姐時,我雖然也在裝,但是我心裏是有片刻驚喜的。”


    “善惡到頭終有報,你好自為之吧。”


    喬兮冉話音落下後,坐在梳妝桌前的老太太接著語重心長地說:“別再錯下去了,否則你一定會下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我走了,你保重。”


    下一瞬,高碧蘭的身影就在薑姝嫻眼前消失了。


    薑姝嫻感受到了失去奶奶的悲痛,頓時淚如雨下,哭喊起來,“奶奶,我錯了,你回來,你不要走,你回來……”


    此刻薑姝嫻想起了她從小到大,高碧蘭為她做過的那些事,頓時不舍起來。


    這時,房裏的燈突然亮了。


    薑姝嫻疑惑之時,身後的門也被推開了。


    薑姝嫻下意識轉身,映入她眼簾的是薑鼎川陰沉嚇人的臉。


    一旁的薑雲櫻是滿臉的淚水,滿臉的失望。


    薑姝嫻又驚又懵,“爸、媽,你們……”


    薑鼎川沒等薑姝嫻說完,進去後抬起手狠狠甩了薑姝嫻一巴掌。


    啪!


    “啊……”薑姝嫻慘叫著趴在了地上。


    同時她,唇角很快便溢出了血,被扇中的那半邊臉有很清晰的五根手指印,可見薑鼎川有多用力。


    薑鼎川雙眼赤紅,失望之極地看著地上的薑姝嫻,臉上也滿是淚水,“我以為你已經改邪歸正了,我以為你是真的想認你妹妹,沒想到你不但沒改,反而變本加厲了。對你來說,一個不愛你的男人就那麽重要嗎?為了那個不愛你的男人,你竟然連親妹妹都殺,你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你為什麽那麽鐵石心腸?親情於你而言,真的比不上一個不愛你的男人嗎?”


    “還有你奶奶,她是有很多缺點,是有諸多不好,可她這些年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不管你是對是錯,她都護著你,你竟然選擇讓她去死,你是怎麽做到這麽無情無義的?你害死了自己的親奶奶,你的心真的一點不痛、一點不愧疚嗎?”薑鼎川痛心疾首地問。


    薑姝嫻哭成了淚人,“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每次都說知道錯了,可是你沒有一次真的改正過。如果不是親耳聽見,我簡直不敢相信你竟然敢殺人,而且殺死的還是你自己的親奶奶和親妹妹。我薑雲櫻怎麽生出你這麽惡毒的女兒來?你太讓我失望了。與其讓你活著害人,我還不如現在就打死你。”


    薑雲櫻哭著說完,便衝到薑姝嫻身旁,雙手用力地捶打著薑姝嫻。


    薑姝嫻沒有躲,任由她母親打,並哭著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人都已經沒了,你說對不起有什麽用?”薑鼎川哭著怒問道。


    “我去自首,我下去陪她們。”薑姝嫻大哭著說。


    “一死了之太便宜你了。如果你真的知道錯了,就離開這裏,去這個世上最可怕的食人部落自生自滅。”薑鼎川的心被薑姝嫻傷透了,說這話時沒有一點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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