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換座位這一天,投影儀上真真切切出現在她的名字旁的——陳景滔。李玨呆坐在座位上,思緒飄到了一二年的冬天。那時李玨的成績在(三)班還算名列前茅。作為組長的她抱著作業本走進數學老師的辦公室。好像在李玨的記憶裏,自己一人走進辦公室就沒什麽好事。敲了敲門,坐裏頭的中年婦女停下手中的筆,一轉頭,抬了抬眼鏡,道:“進來吧,本子放這兒”再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稚嫩的男孩子的臉。“有點小帥”李玨當時是這樣想的。


    陳景滔,這是他的名字。


    第二年開春,陳景滔從(四)班轉到了(三)班。他也順利地融入了這個班級。


    在這兩年半的舊時光裏,李玨是一個內向不愛解釋太多的女孩。所以也沒人察覺這個女孩喜歡的人是他。


    他們成為前後桌,相處得倒也算愉快。曾經有段時間,李玨常常等到教室空無一人時,開始默默的翻陳的桌子。掀開蓋兒,是整齊擺放的資料書,她像掉進蜜罐裏的蜜蜂般,一點點的啃食這一小方寸天地。“勘察”他與別人的紙條,打開他的草稿本,這些不同尋常的動作就這樣悄無聲息的發生了。有次,陳景滔的桌裏留了件灰色衛衣,李玨就鬼使神差地替他疊放整齊。


    這個少女在麵對陳景滔時,好像換了個人似的。大膽,從來不會出現在她身上的字眼漸漸清晰了起來。隻是她並不敢明目張膽的對他好。


    和所有沉浸在“暗戀”,這座憂傷而甜蜜的堡壘裏的女孩一樣。李玨連多看他一眼都不敢,卻在心裏無數遍翻騰著他同她說的話,想著,好像他這句話是不是有別的什麽意思呢,他是不是也在顧慮自己的感受呢。


    那時的李玨還沒來得及明白一切的時候,一張畢業照便隨著快門定格了初中時代。


    畢業照裏的李玨留著難看的鐵流海,麵無表情的看著鏡頭。三四年後的光陰裏,她常常把這張照片拿出來給別人看,讓他們找自己,李玨也還是會多看幾眼陳景滔。


    畢業後,她再翻開陳給她寫的同學錄,大多確是一些不著邊的廢話,“難道那個少年就要這樣劃過我的青春了”李玨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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