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些工人期盼的眼神,楊劍心裏也不好受,他也是農民工,知道工地掙錢不容易,風吹日曬,還要麵臨各種危險,辛辛苦苦做了一年,到頭來卻拿不到錢,換了他自己要動手打人。


    可眼下這個賬目太大了,就算再去把姐姐那十萬塊錢借過來也是杯水車薪,根本解決不了問題,而且姐姐現在也很困難,上有老下有小,修理廠不景氣,就靠那十萬塊錢維持,肯定不能再找她開口。


    “老徐,各位師傅,我勇哥還在醫院躺著,醫生說了,即便救過來估計也是個廢人,他是沒有能力給你們錢的。”3sk.


    楊劍的話還沒說完,工人們就都慌了,因為他們都是劉勇叫去的工人,現在劉勇沒有能力了,楊劍完全可以不承認這些賬,因為跟項目部簽合同的是劉勇。


    老徐更是嚇得臉色也變了:“二劍,你跟劉勇是合夥人,你不能不認這個賬啊。”


    “就是,平時幹活你給我們派工,我們可都是聽你安排,你可不能撂挑子。”


    “這個賬你要不認,我隻有死在你們家了。”


    工人們都很激動,但攝於楊劍的凶名,不敢做出過激的舉動。


    楊劍擺了擺手:“你們聽我把話說完,大夥放心,如果我勇哥真沒有能力還你們的錢,他欠的賬我都認,但是,我現在確實拿不出這麽多錢來。”


    這話一說大夥都鬆了一口氣。


    老徐點點頭:“你認就行,那多久能給呀。”


    “這樣,你們給我一年時間,到明年這個時候,這一百五十萬我一分不少的都給你們結清。”


    “你一年能賺這麽多錢嗎?”


    “我在黃家坪開賭場不到兩個月就賺了一百萬,你說我有沒有這個能力?大不了我再去漢城搞賭場。”


    “你這個能力我們相信,那現在多少要給點錢我們過年吧。”


    楊劍將自己的錢包拿出來:“老徐,我到現在還沒進家門,這裏有一張銀行卡,就是我的全部身家,現在給你,明天我帶你們去縣城取錢,有多少取多少,你們平分,剩下的明年全部結清,你看怎麽樣?”


    徐勝接過錢包一看,裏麵有兩千左右的現金,還有一張銀行卡。


    “你們說二劍這個方案行不行?”


    徐勝不敢做主,詢問大夥的意見。


    “隻能這樣咯,二劍一向很守信用,現在逼他也沒用。”


    “我同意,二劍能把劉勇的賬都認了就已經做得仁至義盡了,他要不認我們也沒辦法。”


    “我也同意,以二劍的能力,說不定不要一年就能賺一百五十萬。”


    “對,要指望劉勇,一輩子都不一定能掙到一百五十萬,還是相信二劍靠譜。”


    民工們隻能妥協,一方麵是楊劍認了賬,總比劉勇那個廢人要穩當一些,另一方麵是相信楊劍的能力,他的名聲在城關那麽響,如果搞偏門一年掙個一兩百萬根本就不難。


    最主要的是他們也不敢把楊劍逼急了,否則一分錢都拿不到,還不敢把他怎麽樣。


    徐勝把錢包還給楊劍:“銀行卡還是你拿著,我們相信你,你有車方便一些,明天取回來發給我們就行。”


    “那這樣,明天上午你們都過來,派兩個人跟我去縣城取錢,我保證卡裏麵一分錢不留。”


    又要過沒錢的日子,楊劍心裏很不甘,但是沒辦法,工人更不容易,他們都是家裏的頂梁柱,按當地的俗語說都是頭上頂著鐵鍋的人,比起他這個還沒娶媳婦的年輕後生難過得多。


    好不容易把工人打發走,楊劍這才進了家門,父母親暫時都沒說什麽,隻叫他趕緊吃晚飯,知道他這幾天很辛苦。


    吃過晚飯,楊雙林才讓楊劍把劉勇以及工地的事講出來。


    楊劍隱瞞了帶人強行搶走劉勇的過程,隻是說病重把他接回來的。


    “老二,照你這麽說,那邊的工地要完全放棄了?”


    楊雙林有些心疼,那邊買了那麽多鋼管扣件和木材,居然都不要了。


    楊劍苦笑:“不放棄怎麽辦,把那些材料都賣了也不夠還勇哥欠的債,勇哥有條命回來就不錯了。”


    “那大勇真有你說的那麽嚴重?以後會成為廢人?”


    “真是很嚴重,醫生說他的神經受了刺激,加上毒品的侵蝕,搞不好就成了傻子或精神病。”


    劉杏枝在一旁差點哭起來:“那怎麽辦呀,他媳婦也跑了,兩個孩子才四歲多,你舅媽哪裏照顧得過來呀。”


    楊雙林則更關心自己的兒子:“你真的打算把大勇的債務都承擔過來?”


    “不承擔怎麽辦,他都這樣了,哪裏還有能力還債?”


    “一百五十多萬呀孩子,你什麽時候能還清呀,難道你真的要去混賭場?大勇是血淋淋的教訓呀。”


    “爸,開賭場跟賭博是兩回事,開賭場是穩賺不賠,而賭博是十賭九輸。”


    “可開賭場是犯法的,而且開賭場也害人,這樣賺來的錢不幹淨,我們也不希望你再進去坐牢呀。”


    楊雙林已經知道兒子在西川開賭場,確實很賺錢,他的人平安回來了,也就沒有過於責怪他,要不是開賭場賺了一些錢,從家裏拿去的投資就全部打了水漂。


    “爸,你跟吳望春很熟,知道他今年在賭場賺了多少錢嗎,五百萬,說不定還不止。”


    “這個我知道,他是在賭場當什麽皇帝,上次遇到我還問起你呢,難道在賭場混沒有危險嗎?”


    “開賭場確實是犯法,但從事這個行業的人太多了,算是一個灰色職業,隻要打點好,一般都沒事,特別是做皇帝坐莊,隻要精明一些,不太容易被抓。


    至於開賭場賺的錢不幹淨,那是你的偏見,好賭的人太多了,那些賭徒到處找賭場玩,有的還出境去賭呢,這樣的錢你不賺總有人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沒有什麽不幹淨的,有需求就有市場。”


    楊雙林歎了一口氣:“不管怎麽說,我還是接受不了你混賭場,危險不說,名聲也壞了,誰還敢上門說親呀。”


    “爸,要不這樣吧,過年期間我去跟原來認識的老板聊聊,看能不能接到木工活,要是能接到,我就繼續幹木工。”


    楊劍知道要說服父親同意他混賭場有點難,隻能先穩住他再說。


    “行,這個想法我讚成,還是要做正事,對了,家裏還有幾萬塊錢,明天給你發工資吧。”


    “不用,那個錢是給家裏急用的,媽的身體不好要長期吃藥,蕊蕊每個月要生活費,這個錢必須得保證,再說了,多那幾萬塊錢也解決不了問題,放心吧,我有信心一年之內將這些錢都還完。”


    楊劍說這句話有點心虛,一年賺一百五十萬,哪有那麽容易呀,手裏現在又空空如也,就算去跟著豪哥或吳望春當皇帝也沒本錢,還得從打工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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