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好奇的目光之下,俞蓮舟麵上露出笑意,道:“還是說八弟吧!那時我們俱已回到山上,師父足足半個月之後才回來,而且師父回來的時候還帶著一個高燒昏迷的孩子。”


    “這個孩子就是八弟嗎?”張翠山急問道。


    張無忌也是來了精神,聽了這麽久,終於聽到他感興趣的事情了。


    “是的,三年後,師父就將這孩子收為關門弟子了,那時候武當山上還好生熱鬧了一番。”俞蓮舟笑道。


    “咦,二哥,不對啊,那算起來,八弟怕還不足二十雖吧?為何剛剛那西華子一聽你提起八弟,就嚇成那個樣子”,殷素素眼珠一轉,卻是奇道。


    “媽,那這個八叔不是比我大不了好多嗎?”無忌也是問道。


    “哈哈,八弟確實年紀不大,滿打滿算,八弟今年也隻堪堪十七歲。”


    “十七歲!”


    張翠山與殷素素異口同聲驚呼起來,一個十七歲的青年,到底是如何讓外人如此懼怕,武當派的師兄弟又如此信任的?


    “嗬嗬,不必如此驚奇,要是你們知道八弟日後所做的事,怕是要嚇死了”俞蓮舟笑道。


    “二伯,你快說啊。八叔肯定是了不起的大英雄,要不然那個壞人怎麽會那麽怕他。”


    對於無忌來說,那西華子口口聲聲要害義父,自是個大大的壞人了。


    一聽餘蓮舟又賣關子,無忌急了起來,拉著俞蓮舟的手就是一陣搖晃。


    “好好,二伯給你說你八叔的事情。”揉著無忌是小腦袋,俞蓮舟笑道。


    也不怪他如此喜歡無忌,武當八位二代弟子,皆親如兄弟。


    而張翠山一家沒有回來之前,武當三代後人隻有大師兄宋遠橋的兒子宋青書一人。


    但宋青書自小被其母親溺愛,性格傲倨,誌大才疏,實在不為俞蓮舟知所喜。


    如今忽見五弟張翠山帶回來的這孩子無忌,俞蓮舟一見就甚是喜歡,剛剛那番變故,無忌雖闖了大禍。但也可見他性子淳厚,又久居海外,性子單純罷了。


    兩相對比之下,俞蓮舟自是更喜歡無忌了。


    接下來,在俞蓮舟口中,將原野上山學武,下山行走天下等一一將了出來。


    張翠山與殷素素直聽的嘴巴越張越大,他們實在想不到,這世上,真的會有這樣的人嗎?


    無忌則聽的熱血沸騰,特別聽到原野下山途中除魔頭,殺山賊,殺那些作惡多端的武林中人。


    又組織黑旗軍,專殺哪些欺壓百姓的蒙古韃子,無忌更是大聲賀彩,拍手叫好。


    “二哥,三年前八弟才十四歲啊!他這一下山,第一次出手就打敗了青翼蝠王韋一笑?”殷素素問道。


    也不怪她不敢相信,這幾年他們一家人和謝遜同生活的冰火島上,自然聽謝謝說起過往事。


    殷素素早已知道謝遜外號金毛獅王,與自己的父親白眉鷹王殷天正、青翼蝠王韋一笑、紫衫龍王黛綺絲四人同為明教四大法王。


    而自己的父親與結義大哥謝遜的武功如何,殷素素自是深有體會的。


    雖然她沒有見過青翼蝠王韋一笑,但想來其功夫也不差自己大哥與父親多少,她實在無法相信,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就能打敗一個可以比擬自己父親的高手。


    “確實如此,其實說來慚愧,當年八弟下山之前,他的武功修為就早已超過我們這些師兄弟的。”俞蓮舟苦笑道。


    殷素素見他隨嘴上雖說慚愧,眼中卻全是驕傲之色,並無絲毫嫉妒。由此可見他們師兄弟之間的感情是何等深厚。


    想起自己心裏隱藏了十年的秘密,殷素素麵上又苦了幾分。


    “八弟果然是英雄了得,除了如此多了惡人,又為了天下百姓,除了無數蒙古韃子,比起八弟來,我們當年所做的那些事,卻不足萬一”,張翠山感歎道。


    “就是就是,八叔好厲害,那些什麽江湖門派高手沒有一個是八叔的對手,活該那個壞人那麽怕八叔。”無忌拍手笑道。


    無忌此時卻還是對那西華子耿耿於懷,俞蓮舟好笑的揉了揉他的腦袋,說道:“那壞人之所以怕你八叔,自是你八叔一拳一劍打出來的名聲,這些年你八叔闖南走北,打的那些名門大派抬不起頭了,他們自然怕他了。”


    “而那些表麵上道貌岸然,背地裏男盜女娼的所謂武林前輩,更是被你八叔拉出來除了不少。”


    “現如今,武林中人對你八叔是又懼又怕,打又打不過。又不知自己是否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被他握在手中。”


    “因此這一兩年,江湖上才漸漸流傳了這一句話。”


    “二伯,是什麽?”無忌急問道。


    “那就是,如果連無痕公子都沒有上門挑戰過的門派或武者,皆是不入流罷了”


    “八弟果然英雄了得”,張翠山與殷素素對視一眼,讚道。


    海舟南行十數日,終於到了長江口上,餘蓮舟與張翠山一家人改乘江船,沿著長江溯江而上,去往湖北。


    這時候張翠山夫婦換下了襤褸的皮毛衣衫,兩人站在一起宛似瑤台雙壁,風采絲毫不減當年。


    無忌穿上了新衫新褲,頭上用紅頭繩紮了兩根小辮子,甚是活潑可愛。


    俞蓮俞蓮舟潛心武學,無妻無子,因此對無忌十分喜愛。無忌也是心知這位冷口冷麵的師怕其實待己極好的,一有空閑,便纏著師怕問東問西。


    俞蓮舟也不感厭煩,常常抱著他坐在船頭,觀看江上風景。無忌問上十句八句,他便短短的回答一句。處的倒也十分融洽。


    舟行數日,到得武穴,便已是湖北省境。這晚到了富池口。舟子泊了船,準擬過夜。


    俞蓮舟忽聽得岸上馬嘶聲響,向艙外一張,隻見兩騎馬剛掉轉馬頭,向鎮上馳去。馬上乘客隻見到背影,但身手便捷,顯是江湖好手。


    這些人大半夜跟在岸邊,又不離他們的船,顯是沒有什麽好打算了。


    他轉頭向張翠山道:“在這裏過夜隻怕要惹是非,咱們連夜走罷。”


    張翠山也知道此時情況越來越危急了,答道:“好!”


    他們又是將船家叫來,賞了他三兩銀子,命他連夜開船。


    船家雖然疲倦,但三兩銀子已是幾個月的夥食之資,自是大喜過望,當即拔錨啟航。


    又行了兩個時辰,忽聽得岸上隱隱傳來馬蹄聲響。蹄聲自東而西,靜夜中聽來分外清晰,共是四騎。


    三人對望了一眼,心知這四乘馬連夜急馳,再加上剛剛那些人,情況越來越不對了,但是他們三人藝高人膽大,倒也不甚害怕。


    俞蓮舟微微一笑,說道:“弟妹,你去護著無忌,別讓他受了驚嚇,外麵的事自有我和五弟料理。”


    殷素素極目遠眺,不見有何動靜,正遲疑間,俞蓮舟道:“岸上灌木之中,刀光閃爍,伏得有人。前邊蘆葦中必有敵舟。”


    殷素素遊目四顧,見剛剛那幾騎已遠遠離開,見四下裏靜悄悄的絕無異狀,心想:“隻怕是你眼花了罷?”


    忽聽得俞蓮舟朗聲說道:“武當山俞二、張五,道經貴地,請恕劄數不周。哪一位朋友若是有興,請上船來共飲一杯如何?”


    他這幾句話一完,忽聽得蘆葦中槳聲響動,六艘小船飛也似的劃了出來,一字排開,攔在江心。


    一艘船上嗚的一聲,射出一枝響箭,南岸一排矮樹中竄出十餘個勁裝結束的漢子,一色黑衣,手中各持兵刃,臉上卻蒙了黑帕,隻露出眼睛。


    殷素素心下好生佩服:“這位二伯名不虛傳,當真了得。”


    眼見敵人甚眾,擔心還有敵人會偷襲,殷素素急忙跑進艙中,見無忌已然驚醒。


    殷素素替他穿好衣服,低聲道:“乖孩兒,不用怕。”


    俞蓮舟又道:“前麵當家的是哪一位朋友,武當俞二、張五問好。”


    但六艘小船中除了後梢的槳手之外不見有人出來,更無人答話。


    俞蓮舟忽地一排額頭,叫道:“不好!”隨即他翻身躍入江中。


    他自幼生長江南水鄉,水性極佳,剛一下江,隻見四個漢子手持利錐,潛水而來,顯是想錐破船底,將舟中各人生擒活抓。


    他隱身船側,待四人遊近,雙手分別點出,已中兩人穴道,跟著一腳踢中了第三人腰間“誌室穴”。


    第四人一驚欲逃,俞蓮舟左手已抓住他的小腿,他又提起另外三人,甩上船來。


    躍回船上,俞蓮舟道:“岸上似乎有幾個好手,禮數已到,不理他們,咋們衝下去吧!”


    張翠山點了點頭,吩咐船家隻管開船。慢慢駛近那六艘小船時,俞蓮舟提起那四個漢子,拍開他們身上穴道,擲了過去。


    但說也奇怪,對方舟中固然沒人出聲,岸上那十餘個黑衣人也是悄無聲息,竟如個個都是啞巴一般。


    他們的船剛和六艘小船並行,便要掠舟而過之時,一艘小舟上的一名槳手突然右手揚了兩下,砰砰兩聲,木屑紛飛,座船船舵已然炸毀,船身登時橫了過來。


    原來那槳手擲出的是兩枚漁家炸漁用的漁炮,隻是製得特大,多裝火藥,因此炸力甚強。


    俞蓮舟不動聲色,輕輕躍上了對方小舟,他藝高人膽大,仍是一雙空手。


    小舟上的槳手手持木槳,眼望前麵,對他躍上船來竟是毫不理會。俞蓮舟喝道:“是誰擲的漁炮?”那槳手術然不答。。


    俞蓮舟正待繼續詢問,忽的殷素素叫道:“毛賊放水!”


    俞蓮舟低頭一看,隻見見船艙中水湧上來。原來小舟中各人拔開艙底木塞,放水人船。


    俞蓮舟又躍到第二艘船時,隻見舟中也已小半船水。他回頭說道:“五弟,既是非要咱們上岸不可,那就上去罷!”


    那六艘小舟顯是事先安排好了,作為請客上岸的跳板。三人帶同無忌,躍上岸去。


    岸上十餘名蒙著臉的黑衣漢子早就排成了個半圓形,將四人圍在弧形之內。


    這十餘人手中所持大都均是長劍,另一小半或持雙刀,或握軟鞭,沒一個使沉重兵刃。


    俞蓮舟抱臂而立,自左而右的掃視一遍,神色冷然,並不說話。


    氣氛陡然緊張起來,眼看今日動手勢不可免了,殷素素不要將懷裏的無忌抱的緊了。寧願自己挨上一刀一劍,也不願無忌傷到分毫。


    眼看這十餘人就要動手,張翠山與俞蓮舟皆暗自運功,正在這時,忽的聽到南岸“得兒、得兒”馬蹄聲大做,顯是有的勁馬衝了過來。


    “不會,他們還有幫手,五弟,動手!”俞蓮舟一聲大喝,就要動手。


    千鈞一發之間,隻聽那遠處,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前麵可是俞二哥嗎?”


    一聽這個聲音,俞蓮舟麵色大喜,連接下來動作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眼光越過這些黑衣人,看清遠處的動靜,俞蓮舟大喜道:“八弟,你這小子終於舍得回來了!”


    張翠山與殷素素本來見又有敵了,已暗中緊張,突然又聽到那邊有人叫“俞二哥”,更是一頭霧水。


    此時俞蓮舟那“八弟”一出口,他們方才恍然大悟。


    此時他們同樣顧不得那些黑夜人了,都目光炯炯的盯著那漆黑的南岸,要看清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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