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布拉戈維申斯克市範圍內展開的大規模搜捕行動,了整個晚上,在這一場行動中,安全委員會出動秘密警察二百餘人,十六師更是出動兵力兩千餘人,照葉甫根尼的說法,如此大規模的行動,自從八四年九月份的那場大搜捕之後,就從來沒有出現過。


    在六個多小時的行動中,軍隊同安全委員會、治安總局緊密配合,一舉打掉了布拉戈維申斯克市內各區的二十四個帶有黑社會團體性質的犯罪組織據點,上千名黑社會組織成員被拘捕,由於拘捕的人數過多,市內各個警局、監獄都在一夜之間出現了爆滿的局麵。同樣是在這次行動中,軍方和秘密警察在各個犯罪組織據點裏,繳獲了各類型槍械數百支,各類毒品四百餘千克,真可謂戰果豐碩。不過多少讓人感覺困惑的一點是,這麽大規模的一場行動,竟然沒有繳獲到哪怕一毛錢的現金,當然,對於為什麽會出現這個反常的現象,經驗老到的莎娜麗娃與葉甫根尼也是心知肚明,軍隊那些大兵可沒有一個善茬,他們更像是一群蝗蟲,不管在什麽時候,隻要讓他們參與這種類似的行動,那該伸手的時候他們絕不會有半點的客氣。


    這些當兵的趁火打劫算不上什麽大事,更何況現在安全委員會、治安總局也都同軍隊栓在一個草繩上,這有些事情能湊活著過去也就湊活著過去了,大家心照不宣也就得了。不過多少令莎娜麗娃與葉甫根尼感到有些頭疼的是,昨天晚上那些當兵的搞出來的動靜太大了,他們就跟凶神惡煞一樣。隻要遇到膽敢有絲毫反抗地,那二話不說,立馬就開槍殺人。這搞到最後。一場行動下來,二十七名犯罪組織成員未經審訊就被當場擊斃了,至於那些被打傷、砸傷的就更多了。如果說行動中有人傷亡也無所謂的話,那麽這夜裏頻頻響起地槍聲就真的是一個大問題了,很明顯,昨夜市區內如此頻繁的槍響,不可能影響不到那些普通的市民。


    不過對於這一點,郭守雲卻是絲毫都不擔心,用他的話說,那就是民眾都是愚蠢的。他們往往寧可相信報紙上的言論,也不願意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現實。對於昨天晚上那連夜的槍聲問題,隻要讓州、市政府方麵下個通文,利用報紙廣播等輿論媒體引導一下,就說是“為保證市民的生命財產安全。昨晚軍警合作,在布拉戈維申斯克市進行了一場卓有成效地掃黑打惡行動。”這樣一來,整件事的負麵效應就能轉變為正麵效應了。


    同斯坦科維奇、莎娜麗娃這些人比起來。郭守雲和伊萬諾夫兩人顯然屬於那種不善於熬夜的人,當然,人家伊萬諾夫不能熬夜是因為年紀大了,而郭守雲則是因為有些懶。在捕鼠行動開始一個半小時後,也就是將近十二點的時候,郭守雲便讓莎娜麗娃給他在安全委員會裏安排了一個房間,自顧自的跑去睡覺了,所以這一夜地槍聲,他是半點沒聽到,而等他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九點了。


    “各位早上好!”在昨晚的那個會議室裏,郭守雲精神抖擻地做了個伸懶腰的動作,而後拉過身邊的一個椅子坐下。對兀自站在對麵的莎娜麗娃三人說道,“坐。全都坐,從昨晚到現在還都沒合眼呢吧?等候你們全可以回去休息了,好好的養養精神,等過了這兩天,我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補償的。”


    “多謝郭先生,其實這些也都是我們應該做的。”葉甫根尼慌忙搶著說道,聽他那說話的語氣,就仿佛他天生就是為了這一天熬夜才活著的一樣。


    “嗯,好啦,咱們先不說這些,”郭守雲笑著點點頭,再次示意大家坐下,這才繼續說道,“現在說說吧,昨晚地行動收獲如何?”


    “從目前來看,一切都很成功,”斯坦科維奇說道,“昨晚我的人對二十四個情報掌握中的據點實施了全麵清除,我可以保證,凡是在場地,就絕不會有半條漏網之魚。”


    “很好,”郭守雲誇讚一句,然後將目光轉向莎娜麗娃。


    “現在我們的突擊審訊工作還在繼續,”莎娜麗娃急忙說道,“就目前所能掌握地情況來說,這段時間活動在市內的七個黑社會組織核心,已經被我們一舉拔掉了,分屬這七個組織的三十七名核心成員,現在就關在樓底的地下監獄裏,郭先生可以隨時提審他們。”


    “嗯,那昨天上午肇事的那十幾個人呢?”郭守雲眼裏寒光一閃,語氣森冷的問道。


    “包括阿納托利在內,十六個人,無一漏網,”莎娜麗娃笑道,“現在我的人正在細心的‘


    他們呢。”


    “唰!”郭守雲聞言,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他把手一揮,斬釘截鐵的說道,“走,帶我去看看!”


    當下,幾個人一起走出會議室,在莎娜麗娃的帶領下,徑直朝關押著十六名犯的地方趕去。


    此時,安全委員會主樓外的停車場以及小廣場上,到處都停滿了軍隊的綠皮車,往來穿行的挎槍士兵也絡繹不絕,如果換成一個外人看到這種場麵,恐怕還會以為這裏就是十六師的師部呢。


    在莎娜麗娃的帶領下,郭守雲幾個人繞過主樓右側的小甬路,趕到了安全委員會內圍的活動操場,而在這裏,郭守雲看到了另一番堪稱喧囂的場麵。之間在那足有上千平的活動操場上,此刻已經擠滿了人,在近百名荷槍實彈的士兵看押下,數百名近乎赤身**的年輕人,一個挨著一個的蹲在操場上,遠遠看去,這操場儼然就成了“露天肉市”。最令人瞠目結舌的是,在這些赤身**的年輕人中,竟然還不乏女性的存在。


    郭守雲在操場邊停住腳步,對緊跟在身側的斯坦科維奇少校說道:“這些人都是昨天晚上抓回來的?”


    “是的郭先生,這裏隻是一部分,”斯坦科維奇少校語調刻板的回答道,“現在正在核對他們的身份,以便查清有多少漏網之魚在昨晚的行動中脫逃了。”


    郭守雲會意的點點頭,的確,從目前操場上的場麵來看,他也知道秘密警察正在核對這些年輕人的身份。


    之間在那些成排蹲在地上的年輕人中間,四五名穿著製服、手拿膠棍的秘密警察正在逐個的詢問人名,這幾個秘密警察中,領頭的那個手裏拿著一本名簿,沒走到一個人的麵前,他先是一把揪住對方的頭,同時大聲問道:“叫什麽名字?!”如果對方回答的快,他便鬆開手,在名簿上查找一番,然後用筆勾上一道。而一旦有誰回答的慢一點,那怕隻是慢上那麽幾秒鍾,剩下的四名秘密警察就會一擁而上,用手裏的膠棍沒頭沒臉的一頓狠抽,不把人打個鼻青臉腫,他們就不停手。


    在操場邊看了幾分鍾,郭守雲失去了興趣,他轉過身,比了一個手勢,幾個人便繼續朝遠處的一棟大樓走去。


    安全委員會的地下監獄就在操場東側那棟大樓的地下,當郭守雲步入地下監獄大門的時候,監獄裏那刺耳的慘叫聲便開始衝擊他的鼓膜。對於蘇聯人來說,平生有兩個地方絕對不能去,其一是西伯利亞的苦營,而第二個,便是安全委員會的秘密監獄,這兩個地方無論哪一個,都是人間地獄。


    這個地下監獄很大,而且監獄裏沒有普通監獄中那樣的單間號房,在郭守雲看來,這裏的情況更像是中國封建社會裏的那種木柵欄牢房,所有犯人都被鎖在一個個的柵欄隔斷後麵,就像是關在籠子裏的豬羊一般。


    “郭先生,你看,這些人就是昨天上午的那十六名案犯,”帶著郭守雲在光線昏暗的地下監獄裏轉了一會,莎娜麗娃在靠近最後底的地方停了下來,她轉過身來,伸手指著身側的一麵柵欄說道。


    “哦?”郭守雲聞言,朝柵欄裏麵看過去,隻見在柵欄後麵,十幾個赤身**的家夥,被懸掛在牢房裏,就像是掛在肉攤上的死豬肉。


    “他們身上這些紅斑是什麽東西?”僅僅看了一眼,郭守雲便收回了視線,印在這些人身上的樣子實在是讓人看著頭皮麻,也不知道是病症還是別的什麽緣故,這些人渾身上下的皮膚上,都密密麻麻的布滿了拇指指蓋大小的紅斑,咋一看上去,簡直是惡心到了頂點。


    “我手下那些人無聊找樂搞出來的,”莎娜麗娃笑了笑,伸腳在地上踢了一下,說道。


    “哦,”郭守雲低頭看了看,隻見在那柵欄外麵的地上,鋪放著幾床毯子,隻不過這毯子做的有點特別,毯麵上全都是一個個隆起的小疙瘩,咋一看上去,就像是一張碩大的蛤蟆皮。


    “裏麵是什麽?”在毯子上踩一下,感覺非常硌腳,郭守雲好奇的問道。


    “鋼珠,”莎娜麗娃回到道,“用刑的時候,把這種東西墊在犯人身上,然後用棍子打,這樣的話,即能增加犯人的痛苦,又不會傷及骨頭和內髒。”


    一聽這個,郭守雲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轉過身,一麵朝牢外走,一麵說道:“別給我把人整死了,我要活的,下午我會想辦法帶紅姐過來,到時候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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