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雪夫的安全委員會監獄,設立在市區南郊,用的是製造總廠原有的一片廠區,站在監獄的圍牆上,就能夠直接看到不遠處飛機場內的一些情況。從賓館一路過來,雅科夫還專門為郭守雲介紹了一下這個全蘇聯規模較大的飛機廠,按他的說法,這家飛機廠現在隸屬於圖波列夫航空科技聯合體,而蘇聯民用客機中最具代表性的圖-機,就有一份是由這家飛機廠生產的。不過郭守雲本身對飛機那種高來高去的東西就相當反感,更何況在他前世的那段歲月裏,俄羅斯的圖-154直就是全世界事故率最高的一種客機,所以他對這家飛機廠是半點興趣都沒有。


    在阿爾法士兵的護衛下,郭守雲和雅科夫所乘坐的吉普車最後停在了監獄的正門口,在向守衛的士兵出示了證件之後,監獄那扇足有一寸厚的大鐵門,在一陣兒隆隆的回音中敞開了。


    “老弟,看什麽呢?”走在監獄那高高的圍牆內,雅科夫看了一眼四處張望的郭守雲,笑道,“像這樣的地方你又不是一次進,難不成還有什麽好奇的?”


    “嘿嘿,”郭守雲自然知道這位老哥說這話是什麽意思,畢竟他這個奸商當初就在布拉戈維申斯克蹲過苦牢了,他笑了笑說道,“老哥啊,這話你可就說錯了。當初我在布拉戈維申斯克住的那哪叫監獄啊,簡直就是一個豬籠,那條件比這裏可差多了。”


    “嗬嗬,那是當然。”雅科夫笑道,“你住的那地方是軍隊的苦牢,在那種地方。哪裏還談得上什麽好條件啊,可這裏不同,這裏是我們安全委員會關押高級政治犯的地方,兩處監獄性質上都截然不同,這條件自然也相去甚遠了。”


    “是嗎?”郭守雲感到一絲疑惑,他看了看不遠處地一片草坪,那裏有幾個犯人正在閑坐著聊天,“可我聽說你們這裏對政治犯都是很殘酷的。”


    “你說得那是原來,”雅科夫笑了笑說道,“這幾年已經不像當初了。就拿這裏的政治犯來說,他們無非也就是權力鬥爭中暫時地失敗,天知道哪天他們會不會東山再起,所以給他們一些優待還是很有必要的。”


    說話間,一行人走到了監獄大院內的一棟大樓前。雅科夫推開樓門,在一樓大廳的警備室窗口,同裏麵的兩名獄警交談了兩句。隨後要到了一串鑰匙。


    “看到沒有,這裏就一號監,從二樓到六樓,都是犯人的囚室,”將鑰匙拿在手裏拋了拋,雅科夫說道,“每個囚室裏都設施齊全,客廳、臥室、洗漱間一樣不缺,就你當初住的那個監獄,嘿嘿。那跟這裏比簡直就是天堂和地獄之間的差別。”


    “那這麽說咱們的斯摩棱斯基豈不是在這裏享福了?”郭守雲笑了笑說道。


    “他?嘿嘿,他可沒有享福的資格,”雅科夫帶著一行人走向大廳地正對麵。在那裏,有一段通往地下的階梯。“他隻是我暫時羈押在這裏的嫌疑犯,所以這裏的號房沒有他的位置,我把他放在地下囚室了。”


    聽雅科夫這麽說,郭守雲忍不住笑出聲來,他就知道,這位心狠手辣地老哥不可能善待了自己的敵人。


    幾個人在雅科夫的帶領下,有前有後地步下樓底的階梯,進入了地下的一段走廊。走廊裏有燈光,但是仍舊非常昏暗,而在這不足兩米寬的走廊兩側,則都是一個個的小囚室,從囚室那些鏽跡斑斑的鐵門上來看,這個位於地下的牢房也應該有些年頭了。


    在走廊裏穿行了大概三四分鍾的時間,幾個人來到了一個獨立寬敞的小廳裏,這個小廳顯然是一個類似於審訊室之類的地方,裏麵有四個穿著安全委員會製服地人,正圍坐在一個桌子前玩紙牌。


    “敬禮!”


    看到郭守雲一行人走進小廳,四個人慌忙扔掉手裏的紙牌,向麵無表情的雅科夫行禮致敬。


    “去,給我把12號地犯人提出來,我有話要問他。”隨手將那傳鑰匙扔在桌上,雅科夫先是大大咧咧的找了把椅子坐下,而後才說道。


    “是!上校同誌,”一名獄警應了一聲,然後拿起鑰匙,快步朝小廳門外跑去。


    “你們給我把這裏收拾一下,亂七八糟地,像什麽樣子,”等到負責提犯人的獄警離開之後,雅科夫又皺著眉頭說道。


    “是!”這幾名獄警顯然都知道雅科夫是個惹不起的人物,他們迅的行動起來,頃刻間就把小廳裏收拾利索了。不僅如此


    甚至還跑去專門沏了幾杯咖啡。


    等三個人忙活的差不多了,去號房裏提犯人的那個獄警也回來了。


    老實說,在前世的新聞、雜誌裏,郭守雲也看見過身為俄羅斯七大寡頭之一的斯摩棱斯基,隻不過那時候的老斯雖然已經走向了沒落,可仍舊是俄羅斯數得上號的大富豪。而眼前呢,這位寡頭顯然還沒有成事,他雖然已經有了自己的銀行,可充其量也隻是那些蘇聯高官們斂財的工具而已,郭守雲在他的身上,甚至感覺不到絲毫的氣勢,如果不是提前就知道了這個家夥的身份,郭守雲甚至無法相信眼前這個一臉頹喪、矮矮瘦瘦的家夥就是斯摩棱斯基。


    “雅科夫同誌?!”被帶進小廳的斯摩棱斯基,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審訊桌旁邊的雅科夫,隻見他渾身打了個哆嗦,然後失聲喊道,“啊,雅科夫同誌,你不能把我關在這裏,你不能再把我關在這裏了”


    “老實點!”站在斯摩棱斯基身後的獄警一把扯住這個所謂“金融家”的衣領,在大喝一聲同時,將他用力拉到廳角的那張鐵椅上。


    “雅科夫同誌,你要相信我,河濱招待所的爆炸案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斯摩棱斯基被按在椅子上兀自掙紮不斷,他大聲嚷嚷著,“我來古比雪夫,隻是按貝盧諾夫的指示來處理收購一事的,其他的事情,我全都不知情啊,我”


    “好啦!吵什麽吵?!”雅科夫伸手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


    “啪”的這一聲響,把原本就心驚膽戰的斯摩棱斯基嚇了一跳,他下意識的閉上嘴,可憐巴巴的看著對麵雅科夫。


    老實說,此時的郭守雲失望極了,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記憶中那曾經在俄羅斯十年動蕩中叱吒風雲、跺跺腳就能令整個俄羅斯政壇顫三顫的金融寡頭,竟然是這麽一副慘象,像這種人,真是他娘的丟盡了“寡頭”們的顏麵。


    “你們都出去吧,我有些話要單獨問問他。”見自己一嗓子鎮住了斯摩棱斯基,雅科夫似乎頗為滿意,他朝小廳裏的幾名獄警擺擺手,說道。


    得了雅科夫的指示,四名獄警動手將斯摩棱斯基靠在鐵椅上,而後才退出門去。


    “斯摩棱斯基同誌,”等到獄警們都走了之後,雅科夫從自己的椅子上站起來,一邊說著一邊緩緩走到斯摩棱斯基的麵前,“你是不是以為我把你關在這裏,就僅僅是因為河濱招待所的那一起爆炸案啊?”


    “啊?”斯摩棱斯基瞪乎著眼睛,似乎對這個問題有些不太明白。


    “嘿嘿,”伸手從自己的口袋裏取出一份折疊好的文件,雅科夫笑眯眯的說道,“斯摩棱斯基同誌,同這次的河濱招待所爆炸案相比,我更關心的是你的都儲蓄銀行。”


    這麽說著,雅科夫將手中的文件展開,一張張的讓臉色蒼白的斯摩棱斯基過目,同時說道:“我這一年多來就一直想不明白,像貝盧諾夫那麽精明的人,怎麽就會看重你這麽個普普通通的研究員呢,說實話,要不是守雲老弟跟我說起,我恐怕這一輩子都會被蒙在鼓裏了。”


    “看看這些東西,我親愛的斯摩棱斯基同誌,難道你就不打算對我說點什麽嗎?”讓斯摩棱斯基把那些文件都一一的看了,雅科夫繼續說道。


    “雅科夫同誌,這,這些都是貝盧諾夫同誌指示我做的,那些貸款的回扣,也都是他”斯摩棱斯基看清楚了,那一張張的文件上,都是他簽貸款時收取回扣的證據。對於他來說,這些回扣都是小問題,即便是雅科夫把證據拿在手裏,貝盧諾夫也能把局麵挽救回來。


    “啪!”不等斯摩棱斯基把話說完,雅科夫已經把那些文件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臉上。


    “你還想跟我裝糊塗!我看你是不打算活著從這裏走出去了!”雅科夫劈手揪住斯摩棱斯基的衣領,惡狠狠的說道,“你現在老老實實的告訴我,你那個該死的儲蓄銀行,究竟私吞了多少央行的轉貸款?!是四個億,還是五個億,亦或是整整的八點四個億?!你們羅列出來的那些所謂申貸企業,又有幾家是真正存在的?!”


    “咣!”


    這才是一記真正的悶棍,它結結實實的砸在了斯摩棱斯基的腦殼上,將他從那一絲僥幸的幻想中徹底的砸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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