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諾假日賓館的一夜,讓莎娜麗娃真正在郭氏所操控中站穩了腳跟,就在同郭守雲生曖昧關係的第二天,在有阿穆爾州幫會各地頭目所參加的會議上,當著在場三十五名幫會頭目的麵,莎娜麗娃為前一階段所犯下的錯誤自行領罰,結結實實的三大鞭子,毫不留情的抽打在她後背上。這女人也真是夠強悍的,盡管被這三鞭子抽打的流了一頭冷汗,當她臉上卻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看她那表情,就好像那三鞭的處罰不是落在她的身上一樣。


    對於莎娜麗娃的表現,郭守雲顯然是相當的滿意,在處罰結束之後,他便當眾宣布,自今而後,幫會內的一切事務將由莎娜麗娃全權打理,他不會再親自出麵過問。在這一番交代中,郭守雲隱隱透出一個意思,那就是讓在座的這些“悍匪”們老老實實的聽話,不然的話,誰都沒有什麽好果子吃。


    老實說,這些個幫會的大小頭目們或許原來敢不把莎娜麗娃放在眼裏,但現在他們是絕對不敢了,他們也看得出來,莎娜麗娃這個女人同郭守雲之間的關係真的不簡單,現在郭守雲在遠東雖然還算不上是隻手遮天,但要對付他們這些個上不了台麵的黑道中人,那卻是簡單的很。


    也許有人會對阿穆爾州黑手黨黨徒們同郭守雲之間的關係表示懷疑,畢竟這些人都是黑道上的亡命之徒,如果他們能夠這麽容易就被有著官方背景的人鎮住,那俄羅斯黑手黨又豈能在國際上稱王稱霸、囂橫一時,甚至還把觸角伸到了美歐諸國。


    其實關於這一點說開了也很容易理解。如今的蘇聯雖然已經走到了江河日下地地步,但畢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它的一係列法規法令還是相當健全的,而在蘇維埃的體製下,國家的司法審查程序同後來地俄羅斯乃至西方國家完全不同。蘇聯實行的司法審查程序為“有罪推定”。即任何一名嫌疑犯在被捕之後,都先被假定為有罪。而後,司法機關再從“有罪”這個基礎上,通過問供、取證等手段,一步步將嫌疑犯身上地嫌疑洗清抑或是最終判定其有罪。在這種司法審查程序的作用下,無論是小偷小摸的慣犯,還是黑幫大佬。隻要失去了政府官員的庇護,那就等於是完蛋了。就像郭守成操控下的這些幫會頭目,他們不管在地下有多大的勢力,隻要沒有了高官地庇護,那即便是一個小小的警察局長,都可以動手把他們關進大獄。在非人道地酷刑折磨之下,他們是認罪也死不認罪也死。因此,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如何敢對郭守雲這種可以把遠東軍政官員**於手心的實權人物懷有異心?而在後來的俄羅斯以及西方國家,因為司法審查程序是實行的“無罪推定”,因此,每一位犯罪嫌疑人在被捕之後都先被視為無罪的,警察也好、特工也罷,不能對他們用刑,隻能一點點地去搜集證據,以判定他們有罪。毫無疑問,在這種看似民主的司法審查程序之下,真正勢力龐大的黑手黨就有了存活下來地空間,無論犯了多大的案子,哪怕是把總統給刺殺了,隻要案子做得幹淨利落,不讓警方拿到真憑實據,那黑手黨的頭頭腦腦們就永遠不用擔心什麽。試想,在那種情況下,郭守雲即便是掌握了軍政兩手資源,他要再試圖完全操控黑幫,又豈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郭守雲的幸運之處,就在於他來的太是時候了,此時的蘇聯將亡未亡,黑手黨勢力將興未興,他在這個節骨眼上抽冷子蹦出來,一手掐著地方政府;一手握著遠東軍區;這一腳還勾著莫斯科龐大的關係網絡,要像伸出另一腳來踹翻遠東的黑道,實在是太容易了。是以,在這種情況下,區區一群阿穆爾州黑手黨的烏合之眾,又豈能不對他俯稱臣?


    郭守雲並沒有在“教父們的聚會”中停留多久,在將幫會的事情簡單交代清楚之後,他又胡亂說了一些諸如“希望大家今後精誠團結”、“幫會未來的展不可限量”之類的廢話,便有些急不可耐的離開了。對他來說,現在同這些黑份子打交道實在過於冒險,他可是一個“正當”的商人,同一群黑手黨頭子混在一起容易落人口實,對他這段時間的展實在不利。更何況他今天的確還有很多事務要處理,那些各州雲集而來的官員、代表他必須一一接見,十六師的伊萬諾夫、蘇西霍


    將軍,他也要專程去打個招呼,與此同時呢,他還要儲備庫,莎娜麗娃的下一步計劃中,有一個很重要的組成部分就涉及到儲備庫,他必須事先同庫瓦爾金上校做些協調哎,這些事情摞到一起,一樁樁一件件的都是麻煩事,而他所能利用的時間,也就不過是今天一天而已,等明天一早,他還要趕赴哈巴羅夫斯克,遠東商業銀行正式開辦的時間已經迫在眉睫,這件事現在完全由守成和裏爾克操辦,至於說具體的進展如何,他還一點都不摸門呢。


    這一說到守成,郭守雲又是煩心事一大堆,在他的事業中,如果說有一個可以完全信任的人,那毫無疑問,就要算是守成這個弟弟了,至於說裏爾克,這個猶太老頭雖然說也可以信任,但他畢竟是外人,同守成這個親弟弟比起來,兩之間的親疏遠近自是一目了然。


    在郭守雲的心目中,自己這個弟弟是個很本分的人,他的親緣觀念很強,長幼尊卑也分得很清楚,因此呢,一直以來,他都對自己這個做哥哥的馬是瞻、言聽計從。不過這段時間裏,守成在兩件事上的表現,讓郭守雲多少感覺有些不詫異。這第一件事同莎娜麗娃有關,也不知道犯了什麽邪行,一向都對自己生活問題不願多嘴的守成,竟然對這個女人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排斥,他從兩天前的那一次通話中,就毫不掩飾的表明了他對莎娜麗娃的不滿,郭守雲隱隱聽出來,自己這個弟弟似乎同莎娜麗娃有一種水火不容的架勢。弟弟的這一表現,令郭守雲百思不得其解,他實在想不明白,要說守成同莎娜麗娃之間可是基本沒有什麽交集的,他們兩個幾乎就沒有見過幾次麵,這分嫌隙從何而來?因此呢,郭守雲急著趕回遠東,也是想要安撫一下自己這唯一的弟弟,最好能夠化解他同莎娜麗娃之間的仇隙,畢竟那女人現在同自己有了親密的關係,說起來也算是守成的大嫂了,這叔嫂之間整天鬧得跟仇人似的郭守雲想著就有些頭大。


    至於說這第二件事情,那就是守成同菲爾娜之間的關係問題了。弟弟是個什麽樣的人、性情如何,郭守雲是再清楚不過了,毫不誇張的說,如果放到二十一世紀的社會裏,守成那就是絕對的百分百好男人,多金、內斂、不好女色、性格沉穩、溫順等等,一個女人希望在自己男人身上看到的優點,他幾乎都有了。不過話說回來了,郭守雲卻非常清楚,越是這樣的好男人越容易受到女人的戲弄,越是容易在感情上受到創傷,因此,這一直以來,他都密切關注著每一個試圖接近守成的女人,他可不希望自己這個弟弟有朝一日被某個女人打擊的意誌消沉了。


    就這麽著,當菲爾娜同守成走近的時候,郭守雲雖然遠在莫斯科,卻是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對於裏爾克的這個女兒,郭守雲也有過幾麵之緣,老實說,對這個女人,他並不是很看好。盡管在他的麵前,菲爾娜一直都表現的很本分、很靦腆,但郭守雲是什麽人啊,他可是個**心機、耍弄手段的行家,他在看一個女人的時候,絕不是僅僅看對方的外表,他會想辦法看到對方的眼睛裏、骨子裏去。在郭守雲看來,菲爾娜盡管在人表現的知書達理、溫文爾雅,但是她的眸子卻給人一種很不安分的感覺,她那看似柔和可親的外表下,其實隱藏著一顆悸動的、不安分的心,說白了,那就是這個女人很強勢、很有野心。


    一個女人如果表現的有野心、很不安分,這倒沒有什麽關係,因為這種表現出來的野心很容易就能控製住,就像莎娜麗娃,至少郭守雲知道這個女人想要什麽。而菲爾娜呢,她把自己的野心和不安分掩藏在心裏,對外卻絲毫沒有表露,不到最後關頭,人們永遠也不知道她想要什麽,什麽才能令她滿足,試想一下,讓這樣一個女人成功的打到老實巴交的守成身邊,郭守雲如何能放心的下?


    自己的女人同弟弟合不來,而弟弟第一次看上的女人,自己又不放心,這兩件事堆到一塊,還真是夠讓郭守雲鬧心的,如果說能夠選擇的話,他甚至寧可去對付兩個維克托,也不願意來理會這種婆婆媽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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