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出手時就出手,該放手時就放手手不要伸的太長然,久加諾夫這是在給自己打預防針啊,他這等於是明白的告訴自己,在遠東怎麽鬧都可以,但是對俄羅斯權力鬥爭的核心部分,永遠都不要插手,同時呢,這個“鬧”也要注意分寸,要注意時間。


    對於久加諾夫所說的這些,郭守雲也知道。在他的所知範圍內,俄羅斯的動亂局麵雖然將會持續很久,但是這也就是十幾年的時間,自從葉氏下台,普京掌權之後,俄羅斯政局的混亂局麵就一掃而空,一個新的、名至實歸的“沙皇”集權政府成立,各反對派地方勢力在第一時間就束手就擒,七大經濟寡頭坐監的坐監,外逃的外逃,唯一留下的,還是權力媾和下的附屬品。


    縱觀如今的蘇聯國內,無論是霍多爾科夫斯基還是古辛斯基,抑或是斯摩棱斯基,這些未來幾年注定要名聲大噪的“斯基”們,現在都還沒有露頭呢,即便是浮出水麵的,也都還不成氣候。總的來說,現在在蘇聯國內,真正能稱的上寡頭二字的,除了他郭守雲之外,還沒有別人呢。


    作為寡頭行列中一員,郭守雲很有潛質把這個頗有前途的職業幹好,同他所熟知的那些倒黴家夥相比,他更能看的清時局,更知道什麽事情可以幹什麽事情不可以幹,也更清楚應該去抱誰的大腿。


    久加諾夫今天所說的這一番話很中肯,他幾乎道出了國家生活中權利與財富的本質——一個真正的寡頭,在斂財的手段上可以黑暗一些,甚至可以黑暗到極點,隻要在政治立場,或說是輿論傾向上不出現問題,那上麵的人就能容許他繼續逍遙下去,甚至為他的斂財提供更多便利。若與此相反,那就全都完了,即便是他的財富來的再正當。行為再端正,也終究免不了落個身敗名列地下場。這個世界的殘酷或許就在於此。


    “久加諾夫同誌,你放心好了,我郭守雲雖然貪心,但是卻也知道什麽是該拿的,什麽是不該拿的,”郭守雲心有所思,沉吟片刻之後。肅容說道,“更何況維克托他老人家又是我的嶽父,所以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了,在一點上。我還是知道應該怎麽做出選擇的。”


    “嗯,如果是這樣地話,我就放心了。”久加諾夫從郭守雲的臉上看不出什麽異常來,隻得全當他說的是真心話。更何況眼下國內情勢複雜。作為他們這些有心成就大事的人來說,郭守雲地立場至關重要,所以不管這嘴上說的多麽強硬,久加諾夫還真是擔心眼前這個年輕人懷有異心。因此。在這種情況下,一味的威壓就不是明智之舉,像維克托那樣著意拉攏才是上上之策。當然。最為重要的是。這個小夥子地立場很是鮮明。原本久加諾夫還擔心他趨炎附勢,跟在葉氏的聯邦政府的**後麵跑了。可是今天他在機場上的一番話,令久加諾夫很是放心,畢竟在這種情況下,敢於說出那番話地人,應該不可能與葉氏是同路人。


    “久加諾夫同誌,您現在即便是對我不放心也沒有關係,我相信咱們接下來合作的機會還有很多,我是什麽樣的人,到時候用事實來證明就好了,”郭守雲自然知道對方不可能對自己完全信任,因此他接過話茬,笑道,“對啦,我前段時間聽拉麗薩說起過,她告訴我,嶽父他老人家似乎有心要另起爐灶,嗯,這件事情我之前考慮過了,我覺得現在在遠東,集團地影響力還是有一些地。這次來莫斯科呢,我想同他老人家見一麵,詢問一下他地意思,看看是不是有什麽可以幫忙的地方。”


    “雲,你和根納季叔叔現在這聊著,我去看看爺爺,”聽郭守雲同久加諾夫一直在這裏談著自己不懂地事情,妮娜感覺有些無聊,更何況她也感覺到,兩人所說的這些事情應該屬於機密,所以她回避一下似乎更好。


    “不用去了,”久加諾夫頗為讚賞的看了妮娜一眼,隨口說道,“老將軍現在不想見任何人,他的脾氣你應該知道,所以還是別去打擾他了。而且呢,一會兒我還有話要對你說,你就先在這裏等一下吧。”


    妮娜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頭留了下來。


    “守雲啊,”留住了妮娜,久加諾夫看著郭守雲繼續說道,“你現在想為我們做些什麽,這樣的心思是好的,不過我要說的是,現在時機還未到,你若是操之過急的話,隻能惹來一身麻煩,卻不會有任何收獲。”


    “從目前的情況看,緊急狀態委員會的失敗,意味著傳統派在形式上已經徹底的消散了,”久加諾夫抬頭望著夜空,語氣飄忽的說道,“一個權力派係的潰亡,意味著更多的、更激烈權力爭奪之


    上演,毫不客氣地說,克裏姆林宮之主的最後爭奪戰時間裏,即將走向白熱化了。戈爾巴喬夫是愚蠢的,他想在這場政變中扮演一個旁觀,任由傳統派和激進派對決,希望能夠坐山觀虎鬥,以便撿一個現成的便宜。如果我們所料不錯的話,戈爾巴喬夫原本篤定的,肯定是傳統派將會在這場對決中采用過激手段,一舉除掉激進派的派別腦,而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之後,他便能站出來,以撥亂反正的姿態,給作為勝利傳統派沉重一擊。不過事實的展,出了他的預料,現在激進派出人意料的獲得了成功,緊急狀態委員會所起的行動,被視作非法的政變,甚至還有可能被定義為叛亂。那麽在這種情況下,接下來的幾天會生些什麽,也就不難預料了。大批此前同緊急狀態委員會關係密切,乃至於對他們的行動抱有同情的政府官員、軍隊將領,將會被從領導崗位上清除出去,像國防部、參謀本部、國家安全委員會、內務部、聯盟外交部,這些關鍵部門的領導權都將生很大的變化。戈爾巴喬夫,哼哼,他作為蘇維埃中央的第一書記,卻不能始終站在自己政黨的一邊,在這個時候,他的身邊哪裏還會有什麽所謂的親信?那麽在權力出現真空,幾個關鍵要害部門急需換人的情況下,他還能有什麽作為?如果不出所料的話,戈爾巴喬夫即便能夠在這些要害部門上安插上一些人,恐怕也做不長久,這些部門最終注定要落到激進派的手裏,而到那時,克裏姆林宮也就等於是完全被架空了,戈爾巴喬夫將徹底失去他所有的權威,成為一尊真真正正的傀儡。”


    “高,實在是高,”郭守雲不得不佩服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老頭,政治家始終就是政治家,看看人家這種眼光,看看人家分析問題的這種準確性,如果他也有這本事估計早就被槍斃了。


    “戈爾巴喬夫要想不做傀儡,那就要放開手的最後搏一場,他現在並非沒有那個實力,隻要能夠不理會國際上的聒噪,不擔心打破他那個所謂‘民主改革家’的臭名聲,那聯合起即將敗亡的傳統派力量,未必就沒有勝算,可是他嘿嘿,他絕沒有那份膽魄。”久加諾夫搖頭繼續說道,“所以呢,今後這一段時間,將是激進派統合中央領導權的時期,在這一段時間裏,莫斯科至少在表麵上,會呈現出一種寧和的氣氛,你作為一個遠東的代表,在這裏不會有什麽作為的。所以說,你現在最要緊的,並不是考慮我們有什麽想法,你應該抓緊時間把遠東調和好,你認為可用的人,就應該把他推到前台上去,不可用的人,就盡早把他打掉。遠東不僅是你的基地,也是我們的一個重要利益存在點,那裏的情況,絕不允許出現半點失誤。”


    “看來這些老家夥現在也忙不過來了,遠東的事情,他們暫時也顧不上插手了。”郭守雲心領神會,他從久加諾夫的這一番話裏,就基本摸清了這些老家夥的現狀。不用說了,今後的莫斯科肯定還將會暗潮湧動,維克托一夥人還要把主要精力放在這裏,遠東他們顧慮不上的。


    “在遠東那邊呢,現在能把誰推上去,維克托那裏有一個名單,”久加諾夫說道,“不過那裏畢竟偏遠,我們了解的也不是很多,所以能夠提供的人選也隻有寥寥幾個,剩餘的還需要你自己來拿主意。可是有一個人一定不能用,你需要想辦法讓他從現在的位置上退下去,最好是讓他徹底消失。”


    “誰?


    “就是捷爾申科,”久加諾夫淡然說道,“你應該知道這個人的。”


    “捷爾申科?雅庫特共和國的捷爾申科?”郭守雲自然知道這個名字,在他的印象中,捷爾申科倒是一個很老城持重的官員,現任雅庫特共和國蘇維埃中央書記,同時也是該共和國的總統。老實說,在郭守雲的看來,這個捷爾申科還是很聽話的,至少沒有什麽不好的表現。


    “看人不能隻看表麵,外表的恭順,並不意味著這個人就對你沒有壞心思,”久加諾夫一眼就看穿了郭守雲的心思,他說道,“維克托調查過了,這個捷爾申科同魯茨科伊關係密切,即便是在過去的幾天時間裏,兩人之間也曾經三次通過電話。雖然說他們之間交談了些什麽我們很難掌握到,但是,哼哼,這個潛在的威脅,我們卻不能忽視。”


    點點頭,郭守雲將這件事情記在了心裏。這種事情好辦,回頭交給莎娜麗娃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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