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東出了問題?什麽問題?!”索瑪連科少校的這麽郭守雲心頭狂跳,現在對他來說,最擔心的就是遠東會出現什麽問題。在這次來莫斯科之前,他已經做了很周密的安排了,難道說在這種情況下還會出現問題?抑或是他算漏了某些關鍵性的地方?


    不可能,郭守雲對自己的安排還是很有自信的,他相信現在遠東即便出現什麽問題,也不會太嚴重。目前最重要的,就是他不在遠東,而守成也還沒有趕回去,因此,遠東等於是缺少了能夠在大事上拍板的當家人,在這種情況下,出現內訌的局麵也不是不可能。而且聽剛才索瑪連科那句話的意思,莫斯科現在已經有人在打遠東的主意了,如果他們真的決定不計後果將自己軟禁起來,那即便是守成趕回去了,恐怕也鎮不住局麵。


    他郭守雲能夠想到的,那些隱藏在暗處企圖對他下手的人,同樣也能夠想得到,郭守雲不是庸才,他的自信遠沒有展到狂妄的地步,更加不會把自己的對手想象成白癡。他知道,趁著他現在不在遠東的機會,他的對手們肯定在打著什麽不可捉摸的主意,而他們之所以有心要把自己留在這裏,其目的就是為了給他們的行動贏得更多時間。


    “我嶽父在哪裏?”郭守雲很快冷靜下來,他抓著妮娜的小手,平靜的問道。


    “就在外麵的車上,”索瑪連科還不猶豫的回答道,“久加諾夫同誌也在,我們路上碰到了他的車隊,把他迎了回來。”


    “嗯,我知道了。”郭守雲點點頭,轉臉對妮娜說道,“妮娜,跟我走吧,我們必須離開這裏了。”


    “可是爺爺”妮娜還有一絲猶豫。雖然她知道目前情況緊急,但是把爺爺一個人留在莫斯科,她實在是不放心。


    “你放心好了,我答應你,隻要我還在遠東,隻要我還有一點話語權,我就不會讓任何人來找爺爺麻煩的,”郭守雲現在也顧不上那麽多了。他抓緊了妮娜的手腕,說道,“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


    妮娜看了看自己眼前這個男人,又看了看緊閉的房門。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同意了郭守雲的要求。


    “快走吧先生,沒有時間再耽擱了!”看到這一對年輕男女還在這裏墨跡,索瑪連科忍不住上前一步。滿臉焦急的催促道。


    “走!”郭守雲不再多說什麽,他一手拉著妮娜,一手扯著滿臉懵懂的維克多,邁步朝走廊地盡頭走去。


    一行人急匆匆的出了小樓。走到了樓前的庭院裏。隻見這個時候,庭院樓前已經站了很多人,其中大部分都是身穿製服的安全委員會的秘密警察。還有一部分。則是隸屬於“阿爾法”特種作戰部隊的士兵。此前離開不到一個小時的久加諾夫。正站在一輛大燈齊開的軍用吉普車前,同叼著一支煙卷地維克托小聲的商議著什麽。看到郭守雲一行人從樓裏出來。兩個人側過身,齊刷刷的朝這邊看過來。


    “父親,”走到維克托的麵前,妮娜先說道,“究竟生什麽事了?”


    這句話也是郭守雲想問地,因此他也是一臉的關注,雙眼緊緊的盯在維克托身上。


    “有什麽話上車再說,”久加諾夫表情嚴肅,他不等維克托作出回答,便不耐煩的一把拉開車門,說道,“維克托,你送他們三個去吧,我帶著人去機場,給你們做一下掩護。”


    “嗯,”維克托攬著妮娜,在她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口,隨口說道,“我知道了,你自己也注意安全,不管是誰在機場,你都要注意自己的態度,現在還不是跟他們起正麵衝突的時候。”


    “這些話不用你來告訴我,我知道怎麽應付。”久加諾夫說道。


    不再多說什麽,維克托帶著妮娜三人,鑽進了吉普車。片刻後,吉普車開動起來,快向通往庭院外的甬路上駛去。在臨出正門地時候,四輛載滿了士兵的卡車緊緊跟了上來,他們是擔負著護衛任務的內衛部隊,直屬與維克托手中安全委員會第二總局。


    車隊出了別墅,沒有向東行駛,而是轉向了去往正西方向地小路,這顯然不是打算前往莫斯科,至於究竟要去哪裏,現在郭守雲還無從得知。


    “戈爾巴喬夫已經在三個小時前從克裏米亞秘密回到了莫斯科,”當車隊駛離別墅大概兩公裏之後,維克托才側過身,對坐在後座中間地郭守雲說道,“而我們地人疏忽了,竟然沒有得到這個至關重要的消息,不然地話,也不會有現在


    麻煩了。”


    被緊急狀態委員會軟禁的戈爾巴喬夫三個小時前就已經回到了莫斯科,那這就說明當在郭守雲還沒有走下飛機的時候,緊急狀態委員會的政變已經徹底失敗了。隻不過克裏姆林宮封鎖了這些消息,因此外界還無從得知,現在維克托將這個消息說出來,郭守雲禁不住嚇了一跳。


    對於他這樣一個侵吞蘇聯國家資財、貪汙布爾什維克黨黨產的蛀蟲來說,也許緊急狀態委員會並不可怕,葉氏領導的俄聯邦政府也不必過分顧慮,但是麵對戈爾巴喬夫這樣一個克裏姆林宮的當家人,蘇聯名義上的最高領導人,布爾什維克黨的總書記,他還是有著頗多顧慮的。當然,最為重要的是,直到現在為止,戈爾巴喬夫的態度都沒有明確表示出來,誰也不知道他有著什麽樣的打算。跟這樣一個家夥同時呆在莫斯科,郭守雲心裏怎麽能夠覺得安穩。


    “他是不是有了什麽動作?”穩住心神,郭守雲問道。


    “嗯,”維克托點點頭,不無憂慮的說道,“半個小時前,克裏姆林宮下達了委任令,莫伊謝耶夫被任命為國防部長,舍巴爾申被任命為安全委員會主席,別斯梅爾特內赫被任命為聯盟外交部部長。”


    “什麽?!”郭守雲大吃一驚。他對蘇聯當年巨變前後政府高層的變動情況並不是非常了解,但是這段時間在蘇聯的生活,卻令他知道了很多內幕,尤其是關於人事方麵的情況。像戈爾巴喬夫剛剛任命的這些人,舍巴爾申不用說了,他本身就是克留奇科夫的親信,而莫伊謝耶夫和別斯梅爾特內赫,則都是緊急狀態委員會的堅定支持。這三個人被安插到三個關鍵性部門的領導崗位上,能夠說明什麽?難道說戈爾巴喬夫已經在暗中同政變達成了什麽妥協?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事情就會變得相當棘手了。


    “不要慌!”維克托看上去倒是還很冷靜,他說道,“現在局勢未明,這三項任命背後究竟掩藏著什麽樣的陰謀,咱們還無從得知,不過我可以肯定的一點是,白宮方麵絕對不會對這三項任命坐視不管的,所以,這些事情也輪不到我們去操心。”


    “我不是操心克裏姆林宮與白宮之間的糾纏,我擔心的是遠東,”郭守雲毫不掩飾的說道,“莫伊謝耶夫如果出任國防部長的話,那遠東軍區內部的問題肯定也會變得相當複雜,那些當初追隨特列季亞克的人,現在難保不會有什麽想法,甚至是廖緬科,我擔心他頂不住壓力。”


    “這也是我們現在所擔心的,”維克托額頭的皺紋攢的很深,他籲口氣說道,“我甚至懷疑現在莫斯科的三方勢力之間,都悄悄達成了某種程度上的妥協。克裏姆林宮要借助這三項任命重樹權威;白宮希望借助這三項任命,打擊地方權力分化的趨勢,從而將地方大權收歸莫斯科;而傳統派則希望借此機會穩住陣腳。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們的麻煩才真的來了。這項任命是半個小時前布的,影響很大,我通過很多渠道得到一些消息,咱們的一些人已經開始出現了立場上的動搖,如果這種情況繼續展下去,那結果將會無法收拾。”


    “有沒有什麽應變的計劃?”郭守雲追問道。


    微微搖頭,維克托在前座上挪了挪**,說道:“這種變故實在是太突然了,而且絕對的出人意料,所以現在咱們除了靜觀其變之外,還沒有什麽很好的應對措施。現在最要緊的一點,你必須馬上返回遠東,將遠東軍區的情緒先穩定下來,如果那裏失去控製,那咱們在遠東的一切都將化為泡影。”


    “現在無論是白宮方麵還是克裏姆林宮方麵,顯然都意識到了這一點,”沉了沉,維克托繼續說道,“剛剛從他們那邊傳來的消息,克裏姆林宮的內衛部隊已經控製了四個機場,而處在白宮控製下的莫斯科衛戍軍區也下達了命令,所有軍用機場已經全數關閉了。所以僅從這一點上看,白宮和克裏姆林宮那裏已經有了一種默契,那就是絕不能讓你返回遠東。”


    郭守雲沉默不語。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整個莫斯科已經為他布下了天羅地網,各個機場被有心留難他的人控製住了,至於說火車那是無稽之談,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他打算乘火車返回遠東,那隻要能夠離開莫斯科地區,就已經是天大的奇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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