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嘹亮的汽笛聲驚醒了深夜沉睡中的芬蘭灣,在河口,卡諾涅爾斯基島的波羅的海艦隊海軍軍港裏,“伊薩科夫”號導彈驅逐艦鳴笛起錨,緩緩朝軍港外圍駛去。


    盡管此時正值八月下旬,但是這列寧格勒靠近極北,深夜的海風從西北方向上緩緩拂送過來,吹在身上,仍舊令衣著單薄的郭守雲感到一陣陣的寒意。


    站在軍艦船頭的甲板上,郭守雲抱著雙肩,爬滿血絲的雙眼,淡淡的凝視著前方平靜的海麵,那微微攢起的眉頭,顯示出他此刻應該是心事重重,那個從來沒有什麽好念頭的腦子裏,不知道又在尋思著什麽壞主意。


    的確,郭守雲此時的心事真的很重,隻不過他考慮的並不是什麽壞主意,當然,也不是在遠東的問題愁,他現在正在考慮的,就是他自己的將來,準確地說,是他的事業將來會走向何方。


    現在的一切在他眼中看來,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在過去的一段日子裏,傳統派、主流派、激進派,這三股政治力量在莫斯科打的不亦樂乎,可以說他們之間的矛盾,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而隱藏在三股政治力量背後的,還有以維克托、索布恰克、久加諾夫等人為的一群野心家,他們待機而動,等到著崛起與政壇的最佳時機。這幾天裏,緊急狀態委員會的一場政變,打破了過去的那種僵持局麵,最終的結果,是傳統派最終遭受沉重打擊,主流派遭到極大削弱甚至麵臨著被徹底架空的危險,而激進派大獲豐收、勢力之強一時無兩。與此同時呢,維克托他們這一類人,在仍舊在緊鑼密鼓的推行著他們的計劃,力圖借此良機上演一出借屍還魂的好戲,一舉接手傳統派的全部地盤。


    以往。郭守雲一直都認為,維克托他們所代表,其實就是借屍還魂後的布爾什維克黨,因為按照他所熟知的那段曆史來看,久加諾夫本身就是後來俄羅斯左翼蘇維埃黨派地領導人,他們在俄羅斯的權力很大,而且一直都站在同葉利欽政府對立的角度上。在葉利欽執政的一段時間裏,幾個同樣性質的政黨。一直把持著俄國家杜馬,正是因為他們的存在,才使得葉利欽政府頻頻出現政治危機,並最終引了震驚世界的“十月流血事件”。


    不過從今天晚上開始。郭守雲覺得自己有必要改變以往的那種雖然正確,但是卻有失全麵地想法了,因為他看到了一個人,而這個人。將會在葉氏政府之後跳到前台,一手把持俄羅斯大權,並最終組構起繼蘇聯之後,俄羅斯第一屆強勢的中央集權政府。


    這個人是誰?那幾乎不用說了。除了赫赫有名的弗拉基米爾之外,還能有誰呢?


    “該死啊,真是該死。”像這樣的話。郭守雲已經痛罵自己好幾回了。他覺得自己之前沒有想通索布恰克地問題。根本就是一個天大的失誤,自己總覺的這個人很重要。很關鍵,卻自始自終沒有仔細去考慮,否則的話,他早就應該能夠想通這一切了。


    在前一次來莫斯科地時候,他曾經聽說維克托正前來列寧格勒,為的是處理過於索布恰克叛國投敵的問題。從那時起,索布恰克這個名字進入了他的視線,可他就愣沒想起了索布恰克何許人也,這不是個天大地失誤是什麽?


    弗拉基米爾.普京,俄羅斯繼葉利欽後第二任總統,被西方國家稱為“新沙皇”的俄羅斯強勢代表人物,這個有著安全委員會背景,以鐵腕著稱的俄羅斯第二代領導人,可不就是索布恰克地學生嗎?而且就郭守雲前世地了解,弗拉基米爾無論是在進入安全委員會地時候,還是在其後轉入政壇的時候,都同索布恰克地提拔密切相關。而弗拉基米爾對他這個老師,也是異常恭敬,他甚至在索布恰克遭受誣陷的時候,冒著被牽累的風險挺身而出,為老師四處奔走。由此可見,這兩人的關係之密切,是常人所難以認識到的。在這種情況下,郭守雲知道了索布恰克,卻聯想不到弗拉基米爾,這的的確確是一個很大的失誤。


    好啦,今晚剛及中年的弗拉基米爾突兀的出現在了郭守雲的麵前,這令郭守雲的眼前豁然開朗,他不僅徹底看清了俄羅斯今後十餘年的走勢,同時,也明白了這其中可能存在的一切政治陰謀與交易。


    葉利欽連任兩屆俄羅斯總統,其在任期間所運用的手腕也夠“鐵”的了,可他自始至終卻無法將地方權力收歸中央,甚至還要受到各方經濟寡頭的擺布,最終落得個慘淡收場。而在此期間呢,弗拉基米爾以一個安全委員會國悄然進入政界,短短不到十年的時間裏,先是做為列寧格勒大學校長助理,其後緊跟著索布恰克步步爬升,列寧格勒市市長顧問、副市長、聯邦監察局局長、安全局局長、總統辦公廳主任等等。最不靠譜的是,他從第一副總理到聯邦總理的過渡,竟然隻有驚人的一周時間,而在出任總理的四個月之後,他竟然便又一躍成為了聯邦代總統,三個多月後,又轉為正式的聯邦總統。


    這一連串的升遷度,足以令任何不了解內情的人瞠目結舌,而對於如今的郭守雲來說,他卻是看清了一切。


    郭守雲現在可以肯定,這其中一定存在這一場維克托一夥勢力同葉氏聯邦政府之間的幕後交易,準確地說,是政治媾和。維克托他們的暗中運作,將葉氏為的聯邦政府最終推到了進退維穀的境地,最終雙方媾和,新政府給葉氏一個體麵收場的機會,而葉氏則負責把維克托他們的代理人送上前台。按照正常的思路去推斷,也隻有這麽一種解釋是合理的。


    當然,對於如今的郭守雲來說,在未來十幾年的時間裏,葉氏政府是否真的同維克托一夥人有這場交易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把弗拉基米爾這棵將來注定成長為參天大樹的“小草”抓住——這可是對他的未來能夠起到決定性作用的一道門檻,無論如何都不能疏忽。


    弗拉基米爾上台後的一係列施政決策,尤其是對俄羅斯國內各界經濟寡頭的嚴厲打擊,更是令郭守雲感覺背如披刺。當然,他不會天真的認為弗拉基米爾對寡頭的打擊,完全是因為這些寡頭的存在已經影響了俄羅斯經濟的展,更不可能因為這些人起家的過程中手段惡劣。政治,一切的一切都是因政治而起,因政治而終,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毫不客氣地說,從幾個小時前看到弗拉基米爾的那一刻起,郭守雲就已經堅定了信念,他要端正立場,要死心塌地,要緊緊抱住維克托這些人的大腿,大樹底下好乘涼,這句話到什麽時候都是沒錯的。


    郭守雲在剛才那段時間裏,將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好好的細推了一遍,他覺得自己以前的那些做法,從大方向上來說還是正確的,至少沒有背離維克托他們的基本路線,那麽如果今後能夠把這種態勢保持下去,甚至是進一步展,將來當一切塵埃落定之後,他要做一個俄羅斯不倒的“官商”,未必就沒有可能。


    “雲,”在沉思中,妮娜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緊接著,一件厚實的軍大衣,披在了郭守雲的後背上,“這裏的風太涼了,小心著涼。”


    “哦,妮娜,你怎麽來了?”伸手抓住肩頭的衣領,郭守雲收回心神,轉身看著妮娜笑道,“是不是直升機準備好了?”


    妮娜微微搖頭,上前一步,站到郭守雲的身邊。她將雙手扶在甲板外側的護欄上,掂其腳跟,深深的吸了一口海上吹來的清亮夜風,低聲說道:“你剛才在想什麽,看你很出神的樣子,我喊了你兩聲你都沒聽到。”


    “噢,沒什麽,”郭守雲舒展雙臂,將妮娜攬進自己的懷裏,而後將下巴墊在她馨香的頸窩裏,溫聲細語的說道,“我在想這次回遠東之後的事情。嗯,剛才分手的時候父親也說了,他讓我好好照顧你,所以呢,我就想著咱們回去以後,應該先在哪裏安頓下來。”


    “騙人,”妮娜擺動著小腦袋,用自己細嫩的小臉在郭守雲的臉頰上輕輕的磨蹭著,同時笑道,“我知道你根本沒想這些。”


    “哦?那你說吧,我沒想這些還能想什麽?”郭守雲對這份親昵頗覺享受,他緊了緊樓主妮娜的雙臂,搖晃著身子說道。


    “你在想弗拉基米爾是不是?”妮娜歪頭想了想,突兀的說道。


    “啊,你怎麽知道?”郭守雲驚訝的問道,他可不相信什麽夫妻同心,心有靈犀之類的蠢話,他知道,既然妮娜能夠猜到這一點,肯定是自己之前的某些做法被她看出了端倪。


    “你是什麽樣的人我還不清楚嗎,”妮娜輕聲笑道,“剛才在飛機上你就不停的和他搭訕,而且那語氣中還明顯帶著曲意結交的意思,我早就聽出來了。隻不過我想不明白,你這個唯利是圖的家夥,怎麽會和父親還有索布恰克叔叔一樣,那麽看重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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