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咱們的維克托老爺子對先生你很是器重啊,”維克托臨走時的動作,並沒有瞞過別列佐夫斯基的眼睛,他等到兩個老頭的身影都消失在廳側走廊之後,這才擺弄著自己的兩根手指頭,笑眯眯的道。


    “嗬嗬,器重談不上,他畢竟也是我的嶽父,”郭守雲在沙上欠著身子,同其他幾位身價不菲的豪客們一一握了握手,而後仰身躺倒在沙裏,語氣輕巧的道,“雖手心手背都是肉,不過裏裏外外的總會有些差別,有翁婿這一層關係在,老爺子一直以來也都對我頗為照顧。”


    “那這麽起來,郭先生與維克托老爺子的關係,應該是相當不錯了。”維諾格拉多夫也是第一次同郭守雲見麵,實話,此前他對這個盤踞遠東的中國子並不怎麽關注,畢竟他們彼此間沒有利益攸關的交集。


    “維諾格拉多夫先生是吧?”郭守雲看著眼前這個帶了禿的中年人,笑道,“對於你的這個問題,我還真是不好回答。關係相當不錯?嗬嗬,這要分什麽時候了,難道維諾格拉多夫先生還相信什麽永不褪色的交情嗎?”


    郭守雲這一番話,令在場的五個巨頭都露出了詫異的神色,在他們看來,眼前這個年輕人可以在遠東迅崛起,主要還是依靠維克托在背後所給予的支持,因此,維克托這個政壇老狐狸,顯然就是他最堅強的後盾。從這一上看,這一次如果想要順利逼迫郭守雲交出遠東傳媒,那就必須先打破他在這方麵的幻想,從而正確認識他所麵對的局麵。


    可是而今呢,他郭守雲還不等幾個人什麽呢,自己就先把這個最堅強的後盾給扔了,這是什麽邏輯啊?都這個中國子從不按正規的牌理出牌,如今在這一上。五個巨頭算是真的認識到了。


    既然郭守雲上來就放棄了自己的頭號陣地。那接下來沒的,直接介入正題的談判顯然是明智地選擇。幾個人交換了一下顏色,由古辛斯基自己出麵道:“看得出來,郭先生是個聰明人,跟先生這樣地聰明人話。我們也就不兜***了。這一次,我們幾個來遠東的目的,相信郭先生也已經知道了,不知道你在這件事情上有什麽看法?”


    “這位就是古辛斯基先生吧?”郭守雲取出一支香煙,給自己上,而後微微垂著頭,看著桌麵上一個精致的茶杯,貌似心不在焉的道。“我剛剛得到消息,聽幾位這次來遠東,是為我地遠東傳媒而來的?”


    “是這樣的郭先生,”斯摩棱斯基這時候笑道,“古辛斯基他目前正在調整橋財聯的主營方向,並打算向傳統的新聞媒介機構轉型。郭先生想必也知道,現在國內的傳媒機構一片散沙。要想在短期內迅而有效的占領一片市場並不容易,所以呢。所以這個這個”


    斯摩棱斯基的話到這裏就不下去了,因為他現郭守雲盯著自己地目光越來越冷,甚至冷的滲人,出於膽怕事的本能,再加上之前對郭守雲的畏懼。斯摩棱斯基有些肝顫。


    “所以古辛斯基就打算同郭先生你打個商量。斥巨資收購你名下的遠東傳媒,並以此作為他轉向經營的第一步。”皺眉瞟了斯摩棱斯基一眼。維諾格拉多夫接著替他道。


    “妙哉,妙哉,這個借雞生蛋的辦法地確不錯,”郭守雲嘿嘿一笑,不無嘲諷的道,“不過我有些不明白地是,既然是古辛斯基先生要與我做這筆交易,那你們其餘四位老大哥跟來做什麽?難道我與古辛斯基先生之間的交易,能給各位帶來什麽好處嗎?”


    “郭先生要這麽想也未嚐不可,”霍多爾科夫斯基仍舊是那一副不陰不陽的腔調,“如今我們五家商行已經占據了國內百分之六十以上的金融資源,彼此間的利益可謂是休戚相關,對古辛斯基有利益地事情雖然未必對我們全都有利,但是他地大橋要轉向經營,卻能給我們帶來更多的好處。”


    毫無疑問,霍多爾科夫斯基這是在向郭守雲施加壓力,他們五家利益休戚相關,那也就意味著郭守雲地郭氏集團將會處在更加不利的地位上。


    “噢,是嗎?”郭守雲失聲笑道,“那這麽,要拿走我的遠東傳媒,也是在座各位的一致看法嘍?”


    郭守雲著,用淡漠的目光逐一掃過麵前的五大巨頭,並將最後注意力,停留在了斯摩棱斯基的身上——在他看來,這五個人中,手裏掌握著都儲蓄銀行的斯摩棱斯基,顯然是最好的一個突破口。這家夥膽子最,他雖然財力雄厚,但是對政權這個東西一方麵沒有野心,一方麵充滿畏懼,如果從政治權力的角度出,斯摩棱斯基顯然是最聽話的“乖寶寶”。


    果不其然,麵對郭守雲的目光,斯摩棱斯基顯得有些坐立不安,他瞅瞅坐在對麵的別列佐夫斯基,又瞅瞅坐在左側的古辛斯基,臉上那份忐忑,真是讓人感覺他頗為可憐。不過話回來,這個***原本就是膽大心狠的人才能混的,斯摩棱斯基固然有一些商業頭腦,可是他的性情卻決定了他那暗淡的前景。


    “守雲,我好歹也癡長幾歲,這麽稱呼你不過分吧?”維諾格拉多夫看來並不想把局麵搞得太僵,他笑道,“其實咱們大家都是生意人,所以最為看重的無非就是利益。你手裏握著遠東傳媒,這對莫斯科的一部分人來,始終是令他們寢食不安的最大威脅,現在有個機會把它扔出去,對你來未嚐不是一件好事。當然,我們也知道你在這一片領域裏花費了不少心思,那是你的心血,你不想舍棄它也是可以理解的。這一次我們過來,提前就想好了折中的辦法,隻要你把遠東傳媒交出來,那你不僅能夠得到古辛斯基在資金方麵的額回報,還能夠得到新西伯利亞地區的大筆好處。”


    “不錯,相信守雲你也知道了,白宮如今已經出台了私有化改革的具體政策,最遲不晚於明年二月份,這份改革措施就會全麵頒行,”別列佐夫斯基接著道,“如今,隻要你交出遠東傳媒,那麽我可以用自己的信譽保證,整個新西伯利亞地區私有化改革的潛在利潤,將會全部交給你們郭氏,到時候有任何一方插手,都是與我們六家財團作對。”


    “好大的手筆,”郭守雲心裏也是暗暗吃驚,要起來,如果不是遠東傳媒過於重要,這份交易還真是令人難以推拒,別列佐夫斯基的很簡單,但是其深一層的含義,卻是再告訴他郭守雲,隻要交出傳媒,那麽他們六家財團,今後就走進同一個利益***了。這可能是白宮方麵在拉攏他,也可能是五家巨頭自己的意思,但是最可惜的是,郭守雲不會接受這份好意,因為失去了傳媒,他就等於是失去了一個生存下去的保障。


    “謝謝幾位老哥的好意了,”郭守雲聳聳肩,道,“不過我郭某人沒有那麽大的野心,我一貫的方針,就是立足遠東,而後向外擴展貿易。至於什麽新西伯利亞,嗬嗬,我沒有興趣,那裏的好處,你們誰想要誰要,千萬不要拿它來和我做什麽交易。至於古辛斯基想要我的遠東傳媒,那可以,我可以把它原封不動、全息全影的交出去”


    聽郭守雲到這裏,五家巨頭臉上的表情各異:霍多爾科夫斯基是鬆了口氣,因為他早就盯上新西伯利亞這片地方了,他此前與郭守雲針鋒相對,就是出於一種嫉恨的心理,因為郭守雲一旦接受這份條件,那麽他就成了這場交易中的利益犧牲;而斯摩棱斯基與維諾格拉多夫,則是一臉的詫異,他們沒想到郭守雲竟然會這麽好話;古辛斯基精神一振,他感覺自己所需要的東西,就要拿到手了;別列佐夫斯基則是皺起了眉頭,他知道,郭守雲肯定還有後話。


    “不過作為交換,”果然,郭守雲口風一轉,繼續道,“我也不需要古辛斯基先生的巨額資金轉注,因為在我看來,遠東傳媒是無價的,任何人想用金錢把它買走,對我來都是不公平的交易。此前你們也了,古辛斯基先生要轉向經營,那好啊,你看中了我的遠東傳媒,那你盡管拿走,相對的,你也把現有的橋財聯交給我,咱們以物易物,兩不虧欠,皆大歡喜”


    “你想得美,想要我的橋財聯,我怕你一口吃下去會撐死。”古辛斯基這個來氣啊,如果遠東傳媒是郭守雲的命根子,那橋財聯就是他古辛斯基的全部了,沒有了橋財聯的古辛斯基,那和一隻流浪狗沒什麽區別。


    “你比我想的更美,想要我的遠東傳媒,我還怕你吃下去會反胃呢!”郭守雲也不客氣,他叼著煙卷,針尖對麥芒的回擊道。


    “唉,大家都冷靜一,冷靜一,有話好好商量,咱們”看著瞬間升騰而起的火藥味,斯摩棱斯基連連搓動著大胖手,訕笑著打圓場。


    “沒什麽好商量的,”“嗖”的一下將手中的煙頭拋進煙灰缸裏,郭守雲斬釘截鐵的道,“就像我剛才所的,我無意向遠東以外的地區擴充勢力,但是在遠東,我也決不允許任何人搞風搞雨,在這裏,別是我的遠東傳媒,即便是一塊最不值錢的地皮,你們也別想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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