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先生請跟我來,”聽老板了話,葉列娜上前兩步,站到蘇俊霖的身邊,做了個請的手勢,微笑道。


    “郭先生何必如此,”看了溫文爾雅的女人一眼,蘇俊霖眉頭微皺,道,“北遠與郭氏的合作不是一天兩天了,大家都是朋友,有什麽問題都可以坐下來好好商量,再,咱們之間的合作是有協議在先的,幾個項目上的條款才剛剛進入實質性的投資階段。郭先生這樣做,似乎並不符合國際商業互信原則吧?”


    “對不起,咱們之間不是朋友,”把手中的煙灰缸放在窗台上,郭守雲側過身,瞟了對方一眼,聳肩道,“我這個人的朋友素來不多,而且也從不打算多結交幾個,因此,在北遠與郭氏的合作問題上,我隻會與紅姐一個人談,除了她之外,我與北遠再無任何合作基礎。至於你所的國際商業互信原則,ok,我承認我違反了很多這方麵的規定,如果願意的話,你們去告我吧,不管是莫斯科商業部還是國際商務司,你們隨便,我會聽著的。”


    太過兒戲了吧?”蘇俊霖沒想到這位大佬如此不可理喻,按照以往北遠那些董事們的法,他應該是很好話的,雖然心眼多得很,還會“打太極”,可眼下,眼下這哪是“打太極”啊,純粹就是打拳擊了,連個話的機會都不給別人留。\


    “蘇先生,”臉上帶著謙和的笑容,葉列娜再次上前一步,她站在兩個男人的中間,笑容謙和但卻不容辯解的阻斷了蘇俊霖的交涉。“請跟我來,我們先生今天上午地工作繁忙,他很累了,需要休息。”


    葉列娜的沒錯,郭守雲上午地區很忙,身子也很累,累的都有筋疲力竭了。


    “那好吧,即然這樣,我就不多打擾郭先生休息了,”蘇俊霖看看郭守雲。再看看站在自己麵前的女人,沉默良久之後,終於還是無奈的歎息一聲,道,“不過在北遠與郭氏的合作問題上。我還是希望先生能夠多多的慎重考慮,畢竟這份合作關係來之不易。”


    一句話完,他轉過身,在葉列娜的帶領下朝門口走去。^^^^


    對於此事的蘇俊霖來,他是很失落的。也許,他現在地情緒僅僅用一個失落還無法準確形容。要知道。為了能夠爬到北遠集團總裁這個位置上,他前後可是走了不少的門路,牽扯了不少的關係,本身的才幹加上這些關係,再湊上北京對郭守雲遠東政策的不滿,才使他最終扯下孫紅羽,坐上了今天這個寶座。


    在此次前來哈巴羅夫斯克之前,他專門籌劃了很長時間,希望能夠采用一種更加強硬地手段。迫使郭守雲在一些問題上做出讓步,從而也為他這新官上任的第一次露麵,增添幾分額外的光彩。可如今呢,他終於意識到,自己拚命搶回來的並不是一個“金飯碗”,相反,這還是一塊燙手的石頭。哈巴羅夫斯克不是哈爾濱,郭氏集團也不是哈爾濱某地地下屬企業,它雖然擁有一個中國式的企業名稱。但卻是一家地地道道地外國集團。北京在某些時候可以引導它的集團決策,卻不能強製性的給它規定一條道路。郭氏集團有自己的利益基,郭守雲也有他自己的思維方式。因此,北遠與郭氏的合作中,那一個最直接、最關鍵的問題,就是必須放棄“控製”,轉向“引導性的互惠合作”。


    “引導性的互惠合作,”想到這個詞,蘇俊霖就有一種想要苦笑出聲地感覺,這個詞最先是由孫紅羽提出來的,按照她當時的論調,北京與遠東的合作存在很嚴重問題,那些華而不實的條件,已經無法令哈巴羅夫斯克滿意了,甚至令俄羅斯的幾位巨頭產生了立場上的憂慮,因此,她提出這個詞,希望北京能夠修改這方麵的政策,至少,是有一個態度上的轉變。


    在當時,蘇俊霖就對這種法不以為然,在他那時地觀念裏,北遠已經向郭氏出讓太多利益了,如果在目前地局勢下,郭氏集團領導層還不能端正態度,轉變傾向,那北遠也好,北京也罷,就必須給他們製造更多的壓力,讓他們多聽聽南邊地聲音。但是經過這一場簡短的會麵,他意識到,孫紅羽同郭守雲打交道打了這麽長時間,她在很多問題上的認知是正確的,這個靠走私起家的遠東巨頭,的確不是那麽簡單的人,他拿得起放得下,北遠與郭氏近百億美元的貿易往來,他斷就要斷了。*****現在,且不失去了遠東,北京的外交政策會受到多大影響,單一個北遠,如果失去了與郭氏的全部合作項目,這個集團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解放思想,實事求是,”這句話起來很簡單,可現在,蘇俊霖終於知道它實行起來有多難了。


    “安排好了?”當女人的腳步聲再次進入辦公室的時候,郭守雲正坐在沙上給自己斟酒,當聽到腳步聲的時候,他抬起頭,看了一眼麵帶微笑的葉列娜,輕聲道。


    “嗯,安排好了,”走到男人的對麵,葉列娜不緊不慢的坐下,道,“不過他現在恐怕也沒有心思在這裏停留了。剛才他就提出來,打算今天下午就趕回哈爾濱去,那邊還有很多的工作需要處理。”


    “是嘛,那太好了,”將剛剛斟滿的一杯紅酒推到女人麵前,郭守雲重新拿起一個水晶杯,平放在自己的麵前。\


    “先生,你真的打算徹底與北遠斷絕往來?”也不跟這位老板客氣,葉列娜端起酒杯,送到唇邊抿了一口,道,“要知道,這種極端的做法並不符合郭氏近期甚至是長遠階段上的利益。當然,按你的法,現在到了利益為你犧牲的時候了,可是這種犧牲不能太大,我想美國人一直都在等著這一天了,如果失去了與北京安通款曲的優勢,華盛頓那邊勢必要跟咱們提出更多的要求,到那時候,咱們恐怕就沒有什麽選擇的餘地了。”


    “你的這些,我又何嚐想不到啊,”歎息一聲,郭守雲道,“南邊一而再再而三給我施加壓力,其原因不也正是因為這一嗎?他們也看得出來,遠東離不開他們的支持,所以就時不時過來敲打我兩下,給我添心煩的料子。這種日子我過夠了,而且再也不想過下去了,我需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郭守雲不是那種害怕損失的人,更不是那種抱著錢罐子舍不得放手的人。


    “哎!”用力的歎口氣,郭守雲端著酒杯,從沙上站起來,他在大廳鬆軟的地毯上來回走了兩步,撇撇嘴,回味般的苦笑道,“每個人都認為我今天過的很舒適,有花不完錢,有包囊整個遠東的巨大權力,有數不盡的漂亮女人,但凡是想要的東西,我都可以得到。嘿嘿,可是有誰知道,這種表麵的風光之下,隱藏著多少外人看不到的壓力。每天出門的時候,就要擔心這一路走出去,是不是還能平平安安的回來;每天晚上閉了眼,總能遇到那些令人冷汗直流的夢魘;我工作的時候,全世界有無數所謂的專家、學、智囊,都在研究我,揣度我,我休息了,他們也不肯休息,那一番又一番的努力,就是為了能夠把我吃透,把我的所思所想全都考慮到,最終呢,讓我變成一個裸站在陽光下任由路人觀賞的可憐蟲。這其中的苦,這其中的毛骨悚然,又有多少人能夠體會到?”


    “凡治人,終須能人所不能,思人所不及,慮人所無視,”葉列娜微微一笑,道,“同時,也要承受普通人所承受不了的壓力。你既然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就要承受你所必須承受的一切,這便是隱性的公平。”


    “去***公平吧,”仰著頭,郭守雲不屑一顧的道,“我現在已經受不了那麽大的壓力了,所以我打算放棄,我要盡情享受,我吃老本,遠東的事情、郭氏集團的事情,我都不管了,遠東誰愛來誰來,這裏的一切誰想誰要。”


    “啊?!”葉列娜這回真是嚇了一跳,她微張著嘴,目瞪口呆的看著對麵那個男人,心裏琢磨,這家夥是不是瘋了?


    “軍演前的那場宴會上,克萊明少將不是提出要參觀符拉迪沃斯托克軍港嗎?ok,我答應了,”擺擺手,郭守雲道,“你馬上去起草邀請函,給橫須賀那邊的美軍基地過去,就他們此前提出的要求,我可以接受,讓他們派可以做主的人來哈巴羅夫斯克協商吧。”


    “我明白了,”葉列娜笑了,她知道男人剛才那番話的意思了,毫無疑問,他這是以退為進,打算將身上的壓力一股腦甩到北京那邊去。


    北京、哈巴羅夫斯克、華盛頓,到底都是一種外交角力,他們每一方的手上,都掌握著一定的籌碼,而在整場賭局上,看的就是誰先輸光。現在呢,郭守雲打算退場了,他要把自己的籌碼都交給美國人,那剩下的局麵,估計就有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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